“爹,你来看看东厢房床的位置在哪里,我们得动作快点!”陶安然举着火把说。
“是这里,安安,有大梁压着!”陶青水借着火光看清楚后心都凉了半截。
“章平,你把火把给伯母,过来用木头扒土,轻点儿,先别动大梁,先把椽子和土块清理一下。”陶青水,小希和章平三个人听完陶安然的话就开始动手。
三个人都是壮劳力,陶青水找的位置也准确,才一会儿小希就在土里看到了陶奶奶的衣服了。“小姐,老太太在这里!”
“慢点,慢点!”等三人把土堆挖开,看到陶奶奶还有呼吸才松了一口气。
“这是怎么了?”陶奶奶才起床下来一阵晕眩就倒在地上不省人事了,现在被陶安然叫醒了问道。
“地龙翻身了,奶奶你没事吧,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陶安然很庆幸陶奶奶倒在了床边,大梁先砸在了桌子上减缓了力度,又被床给支起来了,才给了陶奶奶活命的机会。
“我没事,家里都没事吧,你呢?”陶奶奶看起来状态还不错。
“安安小姐,你救救我家小姐吧,她现在浑身无力,生不下孩子啊!”小青是个没成家的姑娘,自然不懂生孩子的事情,见她家小姐见了红又浑身无力就慌了手脚,跑来求陶安然。
至于为什么小青第一时间来求陶安然而不是别人,当然是因为陶安然不仅对马婉儿很好,而且在陶家说话很有份量。
“小青你拿着火把,带小希和章平去你屋里抬床去,快点!”马婉儿她们住的房子是后来新盖的,现在还没倒,但也有裂缝了,马婉儿的床大不好搬动,小青的床小又简单两个人就能搬得动。马婉儿要生孩子总不能在地上生,现在才初春,壮汉都受不了更不用说马婉儿了。
“安安,要不,去请产婆吧,我现在心慌的不行。”周慧说是在照顾马婉儿,她自己现在都心慌的不行,一眨眼家没了,两个儿子都不在身边,还不知道怎么样呢。
章小北也被吓坏了,用手死死地拽着柳絮的衣服,一步都不离开,如果不是柳絮硬把他放下,他能一直待在柳絮怀里。
“嫂子,你还好吧?”陶安然真是快忙死了,安慰完这个照顾那个,都是家里人她又不能不管。
“安安,我怕是不好了!”马婉儿之前还挺好的,丈夫有前途,娘家也给找好了产婆,可是她看着家里倒塌的房子都不敢想象他们会是怎么样,精神状态一下子就垮掉了。
“小希,你先把嫂子抱到床上去。”陶安然见他们把床抬出来了就对小希说。
“嫂子,你听我说,大哥绝对会没事的,你相信我,你看咱们家新盖的房子都没塌,马府和县衙的房子只会更结实,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平安的把孩子生下来。你也看到了,我们现在找不到产婆和大夫了,一切全靠我们自己了。”陶安然扭过头咳了一声,她嗓子用力过度有些嘶哑了。
“嫂子,你信我吗?”陶安然盯着马婉儿的眼睛说。
马婉儿很想相信陶安然,可是陶安然太小了,她即使嘴上说信,心里也会不信的。
“嫂子,我给你说我会法术,你信么,把手张开,拿到什么也不要说话!”陶安然把一个热乎乎的鸡蛋偷偷的放到马婉儿手里。
初春时,黎明前的夜是又黑又冷,热乎乎的鸡蛋一到马婉儿的手里她就感觉到了,不用看她就知道这个鸡蛋是才出锅不一会儿的,要不然不会这么热,可是,这是不可能的啊,刚才厨房就已经倒塌了。
“你说的是真的么!”一个热乎乎的鸡蛋激起了马婉儿求生的欲望,她望着陶安然的眼睛说。
“嗯,还有我在家里都备好了药材,都是给你准备的,你一定会没事的。”陶安然确实准备了不少马婉儿能用上的药,这次她真没说谎。
陶安然的话给马婉儿吃了个定心丸,马婉儿的情绪渐渐安稳下来了,周慧看到自己姑娘这么冷静,也静下心来给马婉儿讲生孩子需要注意的事情,怎么用力,多长时间会生。
陶家因为有西风的示警,大都出了屋子,没几个人受伤,槐树村其他人家就没这么幸运了。多亏村子里的人家盖房用的都是木头,有骨架,再加上床上爱放柜子,能给床上睡觉的人留一个空隙容身。直接被压死砸死的人就没那么多,可是头被砸身体受伤的就不计其数了。
一盏茶的时间过去,村子里稀稀拉拉的火光开始亮起来,随之而来就是各种哀嚎声。可是,这个时候自己家都顾不过来,哪有人会去帮别人,能动的人都在想办法救自家的人。
大家看陶安然很冷静的救出了陶奶奶,又安抚好了马婉儿,就开始各干各活收拾东西。虽然陶安然不建议他们进有裂缝还没倒的房子,但他们都心疼屋子里的东西,陶安然只允许他们快速的拿一些值钱的东西就不让他们进屋了。
可是,等陶安然回过神来的时候他们快把屋子里的东西都搬出来了。对此陶安然真想说,你们真是要东西不要命啊!
“爷爷,奶奶怎么样了?”陶安然看陶爷爷坐在凳子上陪着陶奶奶就问他,陶奶奶现在躺在章平的床上呢。
“没事,她睡着了,你去照顾孙媳妇吧,我陪着你奶奶。”陶爷爷用手给陶奶奶盖了盖被子,低头把眼角的泪顺势擦掉。
陶安然看奶奶有爷爷陪着,就去照顾马婉儿了,因为她的情况是真的不好。
“给嫂子,含在嘴里,别说话,先攒攒力气。”陶安然刚才偷偷的把乾坤袋里的那根人参切了一片,走过来塞到马婉儿嘴里。
马婉儿嘴里才含上参片,地又来回晃动了一下,幅度不大,就是吓了一跳,陶家剩下的几间屋子,晃晃悠悠的最终也倒下了。
“安安,要不让小希扶着婉儿走走吧,我看她老躺着也不是办法啊。”动胎气的孩子老是不出来会被憋死的,马婉儿躺着用不上力气,站起来由于重力的原因会加快生产。
周慧虽然不懂其中的道理,但是老人们都说快生时多走走总是错不了的。
于是马婉儿在小希和周慧的搀扶下艰难的行走,柳絮本来想帮忙来着,让周慧给拒绝了,她体力活干的多有力气,柳絮怕是不行。
马婉儿嘴里含了参片恢复了些体力,加上一直走动,没过一会,就生下了一个男孩。
“快吃了,给你补身体的。”陶安然一见马婉儿生了孩子累的就要睡觉了,赶紧喂了她两颗止血丸。她不知道有没有用,但是真的大出血了,以现在的条件马婉儿必定没命,所以先吃了再说。
“爹,天亮了,你看,我是不是去村长家看看去?”忙忙碌碌中不知不觉天已经亮了,陶青水走到陶爷爷跟前弯着腰问。
“啊,哦,天亮啦,那给你娘准备后事吧!”陶爷爷根本就没听见陶青水说什么,他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