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收才刚结束,衙门的人就来收税粮了,周家村的人都还没把粮食捂热乎,就要上交三成的税,才因为丰收了的喜悦突然就这样消失不见了。
交完税后,周青就让陆管家带了话,告诉周越随时可以去他家拿土地的租金。
刘致远正想和周越黏糊一下,秋收时周越一直不得空,他也没逮到吃肉喝汤的机会,如今秋收都过了,怎么着也该让自己吃点肉解解馋了吧!
才下了手,准备开始吃大餐,陆管家就让石头来东院传了话,周越那被刘致远美色迷得有些晕乎乎的脑袋顿时就清明了,挣扎着从刘致远的怀里出来。
差一点,差一点他又着了刘致远的道了!
且这还是白天!
“粮食放在青哥儿家我不太放心,我还是想把它们拉回来再说!”说完就想跑,好像身后有洪水猛兽一般。
刘致远眼神划过一抹不满,拉住了周越的手,故意扮可怜道:“阿越,你都冷落我好多天了,再不吃肉我肚子里就长草了。”
周越顾左右而言它,“吃素好!今天正好是初一,斋戒一下。”
“我不是这个意思!”刘致远头上挂了三根黑线。
“可我眼下有事...”周越低着头,刘致远每次做那事为什么都不能低调点?第一次闹得全家皆知,第二次还是,这第三次直接就想白日宣那啥了,他还要不要面子啊!明明刘地主做事就非常低调的,为什么刘致远没有遗传到!“相公,我们能不能在对的时间做对的事?还有,能不能不要每次都搞得这么大阵仗?”
“???”什么意思?
见刘致远没懂,为了以后再也不要被这样的事情弄得自己羞红了脸,周越凑近刘致远的耳朵小声的解释了几句。
刘致远恍然大悟!
可他就喜欢看周越害羞加炸毛的样子怎么办?
这真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刘致远久久没有回答,周越没忍住问了一句:“记住了吗?”他解释得应该很清楚吧!
他不是不想和刘致远做那事,相反,他觉得做那事的时候是最能感知到刘致远是真心喜欢他的时候,可做那事的结果每次都要让他独自消化好久,何况家里现在还有两位长辈,他是真的脸皮薄。
刘致远点了点头,“记下了!”但他还是喜欢招惹周越,这算是他的一个恶趣味了。
记下了就好,他也终于可以出发去周青家了,镇上的铺子只差最后的收尾了,另一个合伙人还没找到,他得去催一催周青。
才刚迈出脚步就感觉到了一阵阻力,周越回头一看,自己的手还被刘致远牵着手里,一点都没松。
周越眼神疑惑的看过去,刚不是说清楚了吗?
刘致远勾唇,直直的盯着周越,薄唇轻启,道:“你现在丢下我走了,那晚上要补偿我吗?”他的小本本在秋收时可记了整整三页,之前记的那一页周越都没有还清,这又有了三页,他再不要点债务回来,就要亏死了。
周越浅笑,带着几分讨好道:“能不能不要补偿?”这一偿,他明早铁定起不来床。
“不行!”刘致远道。
被一口回绝了,周越撇了撇嘴,明明其他事刘致远都会惯着他、由着他,只在这件事上寸步不让!
“...那等晚上再说!”等晚上他在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躲过去,虽然很大的可能性是躲不过去,但总得要试一试,万一呢?
“好,”刘致远得了周越的口头承诺,十分坦然的把周越的手松开了,周越连忙跑了出去,只不过还没跑出东院,刘致远的声音又响了起来,“阿越,我晚上等着你!”
‘哐当’周越的脚步打了一个踉跄,差一点绊倒在地。
两手握拳,周越真恨不得找根针把刘致远的嘴巴缝上,刘致远就不能有点羞耻心吗?
“我晚上不回来了!”放下一句气话,周越气鼓鼓的出了东院,身后是下人们暧昧到极致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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预计东西会比较多,周越让吴昊也赶了辆牛车跟着自己,到了周青家后先让吴昊带了一批粮食回去。
“这些你直接拉去东院,让石头存放在东院小厨房的粮仓内。”周青和周越约好了今年的租金是三成,以后就是两成,十亩土地,共产粮三千多斤,给周越的租金是九百斤。
吴昊走了之后,周越就特别关心合伙人的事情,拉着周青的手就开始问:“有人选了吗?”
“算有吧!”周青说的有些迟疑,他也是在秋收的时候突然想起的,但不知道周越会不会认同,“周家村乡厨孙婶家的哥儿周容,从小就跟着孙婶做菜,厨艺是顶好的,人品也好,和周大牛家没什么关系,和屠户周大强家有点亲戚关系,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容哥儿年纪还小,才十六。且孙婶会不会同意容哥儿和我们去镇上做生意,这事还不好说!”孙婶可宝贝她这个唯一的孙子了。
刚开始周青完全没有想到周容的身上,还是突然的灵光一闪他才想起来,周容或许是一个好的人选。
只因周青和周容家有一块地是挨着的,秋收时他就遇到了周容,孙婶年纪大了,周容又小,秋收时很是费了一些力气,好不容易才把地里的粮食收回了家中。
周越默念着周容的名字,脑海中属于周容的记忆被调了出来。
他记得这个哥儿,父母早亡,就跟着祖母生活,一家只两口人,生活也很是贫苦。
这样说你们或许会觉得陌生,但周越出嫁那天在厨房遇见的一个长相清秀,笑起来得很可爱的小哥儿,周越还递给了他一块米糕,那就是周容。
“年纪小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孙婶那还真不好说!”即便周容各方面都比较符合周越的要求,可孙婶要是不同意,那再合适也是白搭。
周容怎么说也是一个适龄的哥儿,若孙婶有意,现在开始说人家也理所应当,可说了亲的哥儿根本没有办法出去抛头露面,万一把说好的亲事弄丢了怎么办?
“要不我们还是先去问一问,若不行再想其他的人选!”眼看着铺子就要装修完成,这合伙人必须得赶紧找到,把铺子开业的事情提上日程。
“好!”周青赞同周越的说法,和张姨打了声招呼,就带着周越往村子里面走。
周容的家在村子里,周围都是人家户,和周青家隔了有一段距离。
到了一处农家大院,周青敲响了门。
周越发现周家村每家的院子都很大,像周青家和周容家,人口明明不多,可那院子都是能随便摆下七八张桌子的宽度。
“来了!”一个哥儿的声音响了起来,没多久院门就被打开了。
周容打开门后发现是周青和..周越,他还震惊了一下下。
周越的变化好大!
“越哥儿,青哥儿,你们来是有什么事吗?”周容觉得很奇怪,他和周越没什么交集,最多就是周越出嫁那天说了几句话,周越怎么会和周青一起来他家。
“我有点事想和你还有孙婶商量,不知方不方便?”好几个月不见,周容那张清丽的脸好似长开了些,有些婴儿肥的脸笑起来特别可爱。
“先进来吧!我奶在后院忙着清理菜园呢!”这秋收完了,菜园子也该清理出来种下一批菜了,在土里已经长成的那些要趁着它们还未长老前全部摘了,或晒成菜干,或腌成咸菜,总之不浪费就是了。
随着周容的指引进门,周容给他们一人倒了碗糖水来,周青抱着喝得可小心翼翼了,这是孙婶用甜菜自己熬得糖,吃着比铺子里买的还甜,周家村只有孙婶会。
周容让周越和周青稍候,他去后院叫人。
看着如此懂事乖巧可爱的哥儿,周越突然间就没了什么把握。
孙婶得知周越和周青一起来了他家,当即脑子里就生出了许多的疑问,他们来家里干什么?他家和周越他们好像没有丝毫的瓜葛,之前也并未有过什么交集。
“越哥儿,青哥儿。”孙婶穿着一身粗布麻衣从后院走出来,身后跟着周容。
“孙婶。”周越和周青一起叫人。
招呼两人坐下,孙婶也不拐什么弯,直接问:“容哥儿说,你们有事找我们商量?”
“我想在镇上做个生意,缺个能掌勺的人,所以想来问问看,能不能让容哥儿和我搭伙?”孙婶直接问,周越也就直接答了,一样的没有拐任何弯。
周容听了周越的话先是震惊,而后是惊喜,再然后就是沉默了。
孙婶倒是一直抿着嘴不发一言,等了好一会儿,才开口问道:“怎么个搭伙法?主要是做什么吃食的?铺子开在哪里?”
“我出铺子和技术,占六成利润,青哥儿和容哥儿就全权负责店里的生意,一个负责售卖和做账,一个负责售卖和做菜,各占两成利润。主要是做串串和盖饭的生意,以后看有没有需要酌情增加业务。铺子在北街和西街的交汇处,装修得已经差不多了,只剩一点收尾工作了。”孙婶会问问题,那就证明有戏,周越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把这几句话说了出来。
条件这样好?
孙婶刚动摇了的心瞬间坚定,“你有铺子有技术,完全可以自己找人做,何必还要辛苦的找人搭伙?”
“实不相瞒,不管是买人也好还是雇人也好,我手上的方子并不能保证不被泄露出去。”经过香满楼一事,周越对方子更加看重了,必须要把一些问题杜绝在最开始的时候,“之前我串串的方子就被大酒楼的人觊觎过,所以我不得不在这方面多想点办法!找人搭伙把利润分出去看似是我吃亏了,但可以最大程度的保护方子不被泄露!”
孙婶高看了周越一眼,这和她记忆中的那个周越完全就不是一个人,“照你这样说,铺子里全是哥儿,那安全问题怎么办?”
“店里只做中午这一顿的生意,不用等天黑就能回来,若孙婶实在是担心,店里可以买两个手上有功夫的哥儿来帮工,路上也可以找人专门护送。”周越表现出了他最大的诚意,只因为他是真的想要周容加入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