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惊霜用力在自己的大腿上掐了一下,疼痛让她瞬间清醒了不少。
她一把抓起旁边桌子上的茶杯,连同茶杯里的水一起盖在燃烧的红烛上。
屋子里顿时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那圆球桀桀怪笑:“小美人儿,我来抓你喽!”
霍惊霜眉眼一闪,闪身从昏睡的侍女头上拔下一根发簪。
尖利的一头让她非常满意。
借着微弱的天光,那圆球又向着霍惊霜滚来。
霍惊霜站住没动,他在等那个东西到跟前。
却在半路,听到一个侍女尖叫:“二公子不可以,大人吩咐送给那位的。”
她话音落,竟然又吹起来火折子,屋子里瞬间亮堂起来。
那个圆球的脸瞬间变了:“滚开!”
他语调阴森,面部狰狞,看上去就如同地狱里爬出来的恶鬼。
那侍女拦在霍惊霜前面:“奴婢是大公子的人,二公子请离开!”
那二公子冷哼一声:“扰了本公主子兴致就该死,本公子管你是谁的人!”
话音落,他这圆球变得异常利索。
他的爪子骤然抓住侍女的脖子,冷哼一声:“你算什么东西,你家公子又算什么东西!”
话音落,只听咔嚓一声。
这圆球就扭断了那侍女的脖子。
侍女的头耷拉下来,眼睛大睁着,嘴角有血滴滴答答下来。
圆球一松手,那侍女就瘫软在地上。
另一个侍女吓得抖抖瑟瑟地跪在地上,一个字不敢说。
“滚!”圆球话音落,那侍女就连滚带爬的跑出去。
脚步声跑了很远,才听到一声凄厉的尖叫。
圆球的脸上又堆上了笑容,小心翼翼地凑到霍惊霜不远处:“美人儿,不要怕,本公子舍不得这么对你的!”
“听话啊,听话就好!本公子会疼你,这细皮嫩肉的没有瑕疵才好看。”
霍惊霜垂下的手里依旧攥着发簪,不过被衣袖遮挡,圆球也是看不到。
“是吗?”她勾唇冷笑。
那侍女离开,房门未关,外面的空气涌进来,她瞬间就感觉自己有了力气。
“当然,本公子最是怜香惜玉!”那圆球点头如捣蒜。
因为霍惊霜的搭腔,他笑眯了眼。
让他的绿豆眼都成了一条缝,都快找不着了。
霍惊霜挑眉一笑:“你和那个大公子不对付?”
圆球横眉倒竖:“那个庶出的野种,自认为有皮囊就高人一等,我呸!”
庶出的?野种?
“你是郡守的什么人?”霍惊霜心里一动。
“自然是嫡子啊,不过那老东西不地道,让一个爬床的贱奴提前怀了孕。”
圆球声音里都是怨气。
“这么说,跟着公子可以吃香的喝辣的?”霍惊霜接着笑。
一双眼睛微微眯着,月牙一般。
那圆球点头:“自然,跟着我阮暮云,自然吃香的喝辣的。”
阮暮云?真是糟践这个名字!
“可是她们熏了香下了毒,似乎要把我送给别人!”
阮暮云满脸狠厉:“我看中一个他抢一个,跟我过不去是不是?”
又说:“美人儿,你且等着!”
人已经如一阵风一样卷了出去。
霍惊霜……
她真的是没有说啥啊!
凌晨的风呼啦啦的吹着,窗口的纱幔在夜风中飞扬起来。
屋子里火折子掉落在地上,此时终于熄灭了,屋子里又是一片黑暗。
这个时候,才能看出远处天边有微弱的亮光,黎明,要来了。
霍惊霜静默了一下,又去抓外袍。
屋子里的红烛陡然亮了。
风临暗风一样出现在屋子里。
看着这满地狼籍,又看着霍惊霜浑身湿答答的,曲线毕露。
脸顿时就黑了。
“没事吧?”
大木盆里水都溅出来了,这是做了什么事情。
莫名的,风临暗开始烦躁起来。
但是,又感觉到惊艳,这个时候的霍惊霜,一身湿答答的白色中衣,长发如瀑布一样披散着,还有丝丝缕缕贴在白皙的,巴掌大小的脸上。
额头上甚至贴在一片红色的花瓣。
眼眸如星,唇色嫣然,黑白之间,红唇点缀,明明素淡到了极点,却让人莫名感觉到魅惑。
似乎有一团火,立刻在风临暗的身体里点燃。
霍惊霜慢条斯理的在风临暗的注视下穿上外袍,顺便把头发束起:“就是遇到一只蛤蟆,没啥事。”
风临暗挑眉,把一个包裹扔给霍惊霜:“换上干爽的。”
不然,那伤口都要泡烂了。
然后他主动走到门口,背对着霍惊霜。
“你不会偷看吧?”霍惊霜笑道。
打开包裹一看,又是笑不出来了。
因为里面连小衣都有。
“本统领没兴趣!”风临暗冷哼。
他话音落,就听到远处一片喧嚣:“二公子把大公子打死了!”
霍惊霜一边系着腰带一边问:“你做的?”
那,风临暗是什么时候来的,他怎么知道提前准备衣服。
风临暗却是看着远处的黑暗,幽幽来了一句:“再饥不择食也有点底线,癞蛤蟆你也下得去嘴!”
想一下她笑着对那癞蛤蟆说话的样子,就牙痒痒。
何况,那个东西还扑进了大木盆里。
霍惊霜……
“风统领管多了!”
风临暗上下打量她一下,冷哼一声:“的确管多了!”
就该让你穿着湿衣服难受!
院子外有纷沓的脚步声。
风临暗闪身进来,一把捞起霍惊霜,把她塞进被子里:“吓傻了,懂吗?”
话音落,人就不见了。
众人一进院子,就听到呜咽的哭声。
屋门大敞,那个被劫掠来的女子缩在被子里,脸色惨白,满脸泪痕。
一双大眼睛犹如受了惊的小鹿一般,楚楚可怜。
看到众人进来,越发惊慌。
为首的一人眉眼冷冽:“怎么回事?”
霍惊霜抖索着,不说话。
“问你呢?”一声怒喝。
霍惊霜一个哆嗦,哇啦一声哭了:“我不知道,正沐浴就有个矮胖的人掉进大盆里,然后又说让我跟着他,那个侍女说,她是大公子的人,不能让他放肆。然后他就杀了那侍女跑了。”
她连连摆手:“我真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我进郡守府连半个时辰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