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丫拼命摇头:“你不可这样说阮大人,是他和贪官对抗不成,才落到今日下场。”
“他对我们极好,吃的穿的用的,从来不曾短缺过。”
霍惊霜低头看着她,看着她的脸因为发疯而扭曲。
明明是一个美人,此时却有面目狰狞的感觉。
看来,这都是阮靖的说辞。
“所以,阮靖没死!”霍惊霜盖棺定论。
二丫悚然!
“所有的死亡,都是为了阮靖顺利离开,可对?”霍惊霜依然在笑,可是那笑容里杀气弥漫。
“我猜,京城来的杀手,你们早已经解决了。今日这一幕,是给我们看,也是给京城看的。这死遁的计谋用得好!”
二丫惊悚的看着霍惊霜,这女子,近乎妖孽。
她是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阮靖死了!
那他们这么多人的牺牲,都是白费功夫了?
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二丫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绝望。
她骤然从地上跃起,扑向霍惊霜。
霍惊霜却是吃着馍馍,压根就没有动。
只听扑哧一声,一柄羽箭插入二丫的大腿,她噗通一声掉落在地上。
扑起一地的尘土。
霍惊霜瞪了暗一一眼,吹了吹馍馍上的灰尘,接着吃。
“我是什么都不会说的,你杀了我吧!”
二丫趴在地上嘶吼,疼痛让那张脸越发惨白。
“死?想什么呢,怎么会让你死呢,带你去承安,看看你的亲人,你的邻居,你的朋友都成了累累白骨,回去赎罪啊!”
二丫瑟瑟发抖:“你骗人,你说得都是谎话!”
“嗯,你的阮大人说的都是真的,这银子是天上掉下来的,赈灾粮是自己飞走的,豪富之家是别人劫掠的,百姓是自己找死,都怪别人!”
霍惊霜那是从善如流。
二丫颓然喘气,腿上流出的鲜血染红地面,然而她的眼睛比鲜血还红。
霍惊霜又是轻飘飘来了一句:“记得当初自己怎么到这里的吗?”
“以为密城是人间天堂?”
霍惊霜不看二丫震惊的脸色:“土地没人耕种,脏活累活没人干,士兵没有女子服侍,做人奴仆,自然不愁吃穿!”
二丫抖抖嗦嗦:“你,你胡说!”
霍惊霜冷笑一声,却是再不说话了。
也压根就没有问二丫什么的意思。
“我不会说的,什么都不会说的……”
霍惊霜吃完了馍馍,拍拍屁股起身:“我也不想知道。你放心,我啥都不问。”
然后,就那么走了。
走了?
二丫不敢置信地看着她的背影。
风临暗侧头看着走过来的霍惊霜。
“阮靖活着,里面不过是替身。”
继而嘲讽的笑了:“这阮靖一张嘴真的舌灿生花,竟然能让人如此信任他,甚至为了他去死!”
“已经布置下去了,大渊境内,严密排查,他人数不会少,即便是分散,陆陆续续的也很是惹人注目。”
霍惊霜却是皱眉:“我总是感觉,他和南安不无关系,从南边,走水路,也是极快。并且不是在咱们的势力范围内,活动更加自如。”
“为何不是走西边,绕北宁走?”风临暗看着霍惊霜微笑。
“其一,,路远。其二,北宁那个风格,不会允许任何肥羊过境。阮靖把银子全部都给北宁也喂不饱他们。危险性太大!”
霍惊霜也没有藏着掖着,她低头看着那阳光下闪着光芒的银锭子。
“长大了,终于长脑子了!”风临暗有种吾家有女初长成的感慨。
霍惊霜……
到底是大了七岁,这个感觉,的确有她祖父的感觉。
罪过,这是对祖父他老人家的不尊重。
“有时候,风统领不说话更引人遐思。”霍惊霜终于还是没有忍住。
风临暗挑挑眉,不置可否。
最后,他们发现银子一菜窖,珠宝一箱,兵器一屋子。
甚至,这个小小的村落,还有铁匠,所有工具一应俱全。
霍惊霜也就突然知道了,阮靖要那么多人做什么。
这些人来自各行各业,都有一技之长,这些就是他最终目的的基石。
“把人都埋了!”风临暗从一具尸体旁边起身。
“中毒?”霍惊霜看着一张张乌青的脸。
“中毒,还是蛇毒!”
风临暗眉头紧皱,蛇毒可是不容易采集,阮靖手里有能人啊!
霍惊霜没有说话,只是心里很是悲凉。
为了权势地位,为了一己私欲,让无数人位置丧命。
用累累白骨堆积出的权势,究竟有何意义?
青天白日,高山长河,她却突然有要落泪的冲动。
她似乎看见了北疆战场的尸山血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