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抬头看着他。
他依旧浑身风尘,就连染了血迹的衣服都没有来得及换。
顾老夫人已经在京城生活了一辈子,又是高门大户,什么不明白。
即便是不明白,顾老太傅也都说了。
“好孩子,去换身衣服吧,老身要多谢你,你终究还是护了她一些时候!”
风临暗低头,一滴泪啪嗒一下砸在鞋子上。
都是泥泞的鞋面上,瞬间就晕染开一个圆形的痕迹。
那一滴眼泪冲开了灰尘,那一块的颜色就格外的深。
顾老夫人低头看了一眼,什么都没有说。
风临暗转身去了后面的院子。
换了衣服,才对后续赶来的狼牙说道。
“先把忠勇侯府扔进去!”
声音异常的冷冽,带着浓浓的杀气。
狼牙咬牙切齿:“是,统领等着!”
很快,顾墨就在忠勇侯的庄子上查出了一本册子。
上面都是名单。
那些名字,竟然有几个是承安失踪的将士。
庄子被掘地三尺,很多痕迹就被挖了出来。
这个庄子上,说是庄稼户。
但是,庄户人家都死了,因为顾墨在庄子后面的荒地里挖出累累白骨。
大人孩子都有。
而且整个庄子上,都没有女人生活的痕迹。
也就是说,这里生活的都是男人。
还有兵器的话,那只能是忠勇侯府养的私兵。
问题是忠勇侯府没有养府兵的资格。
难道忠勇侯府和平远伯府,和承安是有什么关系的?
平远伯和忠勇侯,当年都是去过北疆的。
平远伯当年是北疆一座城池驻军的将军。
而忠勇侯,似乎和押运粮草有关系。
这个事情,也许回家问问祖父,他更加的清楚。
但是,庄子立刻就封了。
人虽然跑了,还有几个耳聋眼瞎的。
顾墨匆匆进宫。
祁定国暴怒!
“把忠勇侯带来!”
顿了顿,又说:“不,查抄忠勇侯府!”
安卿溪吐露的东西够多了。
趁着这个档口,也拔了忠勇侯府。
顾墨带着御前侍卫领命而去。
狼牙在大街上遇上顾墨,瞬间凑上来:“顾大人,忠勇侯府,我熟悉!”
“那就劳烦狼牙了!”
顾墨也丝毫不客气。
霍惊霜的事情,也可能和忠勇侯有关系。
哪怕可能有一丝一毫的线索,他也要挖下去。
霍惊霜和霍惊云,不能白白死了。
该去陪葬的,就都去陪葬吧!
忠勇侯府还被官兵守着。
忠勇侯在书房转来转去,想着应该不会有什么事情。
因为庄子早就卖给了别人,那里早就不是他的庄子了。
安卿溪是被人骗了,才去了庄子。
从根本上来说,霍家的事情和他没有任何的关系。
府里,府里没有什么事情。
就是私库里的东西,都被安卿离偷了个干净。
也幸亏安卿离偷光了,不然里面有些物件,他真的不好解释。
他想了又想,然后松了一口气。
“父亲,出事了?”
安卿流从外面快步走来。
忠勇侯一下子从椅子上跳了起来:“什么事情?”
“顾墨带着御前侍卫来了,说是,查抄!”
查抄!
忠勇侯面色一下子苍白了。
难道,祁定国是知道了什么,为什么要查抄?
庄子上的事情,难道他们没有查明白,那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他匆匆迎出去,对上的就是顾墨堪称淡漠的脸。
“侯爷,圣命难为,得罪了!”
他说话客客气气,但是那些御前侍卫可是不客气。
不过是片刻功夫,就把所有人都赶到了前面的院子里。
然后,从府里的一角开始查抄。
就连地砖都会翘起来。
真的是掘地三尺那种。
忠勇侯的心砰砰砰的,一下一下重重跳着,他甚至以为,那心脏都能冲破皮肉跳出来。
脊背后面,冷汗呼呼往外冒,衣服瞬间就湿透了。
“本侯,本侯要见圣上!”
然而并没有人理会他。
整个院子里哭哭啼啼的一片。
人群中的一个女子骤然冲出来,扑通一声跪在顾墨的面前。
“大人,民女告他们强抢民女,民女是被他们劫掠来的!”
她这一出头,后面又跑出来一个。
那丫头浑身伤痕,走路都是踉跄的。
“大人,救命!”
“大人,花园里的花木下,有古怪!”
……
“胡说,你们乱说什么!”安卿流怒吼,这就要上前。
顾墨轻飘飘扫过来一眼。
安卿流瞬间怂了。
顾墨,他摸不透,也不敢多说话。
“安公子不如说说,你借景洛的马车撞翻景向玉马车的那一日,去京郊接了谁?”
他似笑非笑的盯着安卿流。
安卿流骤然转头看着忠勇侯。
忠勇侯怒瞪:“你究竟接了谁,是不是因为你才查抄了忠勇侯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