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
祁定国脸色阴沉。
眼神冰冷的盯着桌子上的奏折,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王全在旁边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霍惊霜毒发身亡后,圣上似乎就突然变了。
原本温和的一个人,此时看着一片森然。
甚至从诏狱出来,还红着眼睛说了一句:“是朕太仁慈了!”
王全也没有敢接话。
也不知道怎么说,说什么。
风临暗从外面进来,先是把元婆婆放在地上。
“圣上,元婆婆在忠勇侯府的祠堂暗室里找到的。”
祁定国看着元婆婆。
元婆婆也在盯着祁定国,那一双眼睛里,骤然吐露出来愤恨。
然后又嘲讽的笑了。
祁定国皱紧眉头:“你是何人?”
竟然有那么一点面熟!
风临暗给元婆婆松了绑,拿下了嘴里的布巾。
元婆婆声音嘶哑,格外的难听。
“贵人多忘事!”
“当年你毁了我的家,如今装什么?”
这话里已经带着浓浓的仇恨。
“放肆,怎么和圣上说话呢!”
王全瞬间怒了。
元婆婆呵呵笑了,笑声听着就格外瘆人。
“圣上,圣上就可以杀人丈夫,勒死别人的孩子吗?”
“圣上就可以毁了别人的家吗?”
祁定国这下不明白了。
“你说朕毁了你的家,杀了你的家人?”
元婆婆红着眼睛瞪着祁定国:“你装什么无辜!”
“十四年前,西州,你杀了柳大壮!”
柳大壮,柳大壮!
祁定国甚至没有多少印象。
“你说他暗通敌军,出卖我军布防图。”
“这还不够,你还说,那布防图,是放在孩子的肛门里带出去的。”
“为此,你斩杀了柳大壮,吊死了那个孩子,甚至剖腹找布防图。”
“可怜的夫君和孩子,那般惨死!”
祁定国骤然想起来了。
那时候战争焦灼,的的确确有那些事情。
并且,有实打实的证据。
“没有冤死,你以为,柳大壮买院子的钱是哪里来的,你以为柳大壮给你买首饰的钱哪里来的?”
“也的的确确在孩子身体里找到了布防图。”
“所有一切,你夫君柳大壮和孩子供认不讳。并不是虚假冤案。”
“西州应该还有卷宗在的!”
元婆婆却是激动起来:“你胡说哦,钱是夫君杀敌英勇,上峰奖赏的!”
“你是皇上,当然是你说了算!”
祁定国却是笑了。
笑意不达眼底,半晌才说话。
“你是不是到现在都不知道,你只是柳大壮养的外室?”
“人家原配和孩子,在西州生活的好好的。”
“因为不知情,所以,朕没有祸及他们和你!”
元婆婆整个人都凌乱了。
“不可能,我就是原配,我们在西州有家!”
“嗯,你们西州的家隔壁那条街,有个卖 馍馍的丁娘子,那就是他原配。”
“那几个孩子,都是姓柳,你不会不记得!”
“不过是利用你,利用你的孩子,是不是也借着你认识了元一?”
“不然,没有霍流玉身边亲近的人,布防图偷不出来。”
“你骗人,骗人,不是这样的,不是这样的!”
元婆婆大喊。
祁定国只是淡淡看着她。
良久,等着元婆婆平静下来,他才森然问道。
“所以,霍惊霜的醉芳华是你下的?”
“你让我见见那丁娘子,我就告诉你!”
她不相信,明明是说只爱她一个,一辈子只有她一个人的。
怎么,她才是那个肮脏的存在呢?
凭什么她才是那个肮脏的存在呢?
“不巧,丁娘子姑娘随夫家来了京城,如今就在京城。”
风临暗转身吩咐人下去。
这么些年西州的事情,祁定国从来没有放弃盘查。
也不过是一盏茶的功夫,那白发苍苍的丁娘子就被带来了。
经年往事,她早已经忘却了。
此时被带来了,整个人吓得浑身发抖。
王全却只有一句:“圣上命你告诉元婆婆,你是不是柳大壮的娘子!”
丁娘子骤然转头看着元婆婆,依稀分辨出当年的容貌来。
“你是元如?”
元婆婆眯着眼死死盯着丁娘子:“你真的是柳大壮的正头娘子,那为何我就在那里,你从来不说?”
丁娘子第垂下头:“因为他说了,我要吭声,就把几个孩子杀了或者卖了。”
元婆婆颓然倒地:“我不信,不信!”
丁娘子叹口气,从怀里掏出一个布包,一层一层展开。
“官爷说了这事,我就带来了当年的婚书!”
“元如你看看吧!”
元如爬过去看了一眼,就哈哈大笑起来:“那我算什么,我这些年处心积虑算什么,我双手染血算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