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一的叫骂声似乎被卡在嗓子里。
他的神色有一瞬间的仓惶。
“你什么意思,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贺伯拍拍手。
有人推上来元一已经离开的一家人。
他环视四周:“你们出生入死了,你们家人还在,他的家人,可是安排跑了!”
“他们去走亲戚!”元一看了一眼,一大家子一个不少。
姓贺的,可恶!
“亲戚,你有什么亲戚?”
贺伯让人堵上他们的嘴,等着天亮入城报官。
无论元一怎么挣扎,家眷怎么哭喊,都没有人吭声。
四野静默。
唯有哭声凄厉。
贺伯走进屋子,一个人从后门进来。
“贺大哥,田野里埋伏很多官兵,西山被围剿了。”
贺伯良久没有出声。
“怎么办?贺大哥。”
“什么都不做,看好人,天亮报官。”
那位要是有良心,这个脏水就不可能泼在霍家头上。
那位没有良心,人都已经死了,顶多,他们陪葬。
大家心里都已经有数了。
那人应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贺伯叹口气,没有说话。
远处的夜依旧是黑漆漆的一片,似乎透不出来一点儿光。
半山腰的两人在马上看着那边的动静。
“楼主,还去看看吗?”
“不用了,走吧!”
话音落,两人策马消失在黑暗中。
“统领,霍家庄子暴动。”
狼爪匆匆从外面回来。
风临暗揉揉额角,修长的手撑在额角。
“官兵出手了?”
“没有,里面另一波人把元一等人捆了,准备天亮报官。”
风临暗顿了一下。
“直接接手,不用大理寺和刑部查收,顺天府也不用。”
“是!”
诏狱里却是骚动起来。
狼牙匆匆过来:“统领,忠勇侯要自我了断!”
风临暗冷笑一声,缓缓起身。
理了理自己的衣袍。
“勇气可嘉!”
缓步走到牢房跟前,就看到忠勇侯嘴角流着血。
他想要咬舌自尽。
“拖出来!”风临暗冷冷说道。
此时的忠勇侯被喂了药,浑身无力,就连咬舌头都咬不断。
“风临暗,你杀了我!”
“哪有那等好事!”
风临暗冷哼,把忠勇侯绑在台子上。
他转手一指,从东街宅子带来的老者就被拎了出来。
那老头佝偻着腰,即便是如此,看起来依旧是身形高大。
他的脸颊一侧有一道疤痕,散落的头发可以遮挡,但是如果把头发束起来,就能看得清清楚楚。
头发花白,面容沟壑纵横。
显然是老了。
但是风临暗冷笑一声,缓缓回去坐下。
“上刑!”
那老头被架着绑在柱子上。
“官爷饶命,官爷饶命!”
那老头苦苦哀求。
狼牙挥起了鞭子,一鞭子一鞭子抽打在那人的身上。
立刻就发现了异常。
他身上的皮肤,远比脸上紧致结实。
风临暗上前,手在他的脸上摸着。
那老者一愣,眼神骤然一冷,绳索啪嗒一声挣断了。
一双手就像是钳子一样,直接掐向风临暗的喉咙。
风临暗反应给快,一把抓住他的手,顺势一甩,就把他甩在地上。
但是下一瞬,老头速度奇快的朝着诏狱的门口窜去。
风临暗站着没动,却是冷笑一声。
诏狱隐藏的厚重的石门,骤然合拢。
那老头速度奇快,但是到了跟前,也只剩下一条细缝。
他想要伸手都伸不出去。
那么厚重的石门,他无论怎么用力都撼动不了。
他的腰也不佝偻了,身形瞬间高大起来。
眼神也凶狠起来。
风临暗慢悠悠地朝着他走过去。
“所以,你是谁的人?忠勇侯可是指使不了你。”
从一开始,那些女人孩子,看着整个人的目光都隐隐带着恐惧。
那就只能说明,他是看着那些人的。
或者是用那些人来钳制忠勇侯的。
忠勇侯顺势惊讶的说道:“你是谁,怎么潜如我家的?”
那老者慢悠悠撕去脸上的伪装,抓掉花白的头发。
赫然是个中年男子。
而且是身形伟岸的中年男子。
“刘彪?”
刘彪?
彪爷?
风临暗瞳孔一缩。
刘彪冷笑一声:“忠勇侯还认得卑职?”
“你是前太子的贴身侍卫,谁人不识!”
忠勇侯愕然的表情,不像是作假。
但是风临暗不相信,这其中没有什么联系。
刘彪目光打量着风临暗:“小子,身手不错,可惜,跟错了主子!”
一边说着,一边骤然上前:“让我领教一下,禁卫军统领的实力!”
风临暗淡淡站在那里,神情带着嘲讽。
“狼牙,你去!本统领不屑于和他打!”
此话一出,狼牙就闪了出来。
刘彪怒了:“你看不起我?”
风临暗冷哼:“难道不明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