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冯如去赵家找赵慧后，章武同宋时微还说起这几日小姑娘的变化，眼角眉梢满是笑意。
    黄莺在一旁笑着打趣：“如儿和惠儿年岁相差不大，一起玩了几次性子也活泼不少，越来越像个小姑娘了。”
    宋时微抬眼：“那赵慧性子如何？”
    黄莺还真认真想了一会儿：“初见时稍稍腼腆，不大爱说话，接触几次倒是话多了，待如儿也是当妹妹一样，我瞧着性子挺好的。”
    “那就好。”
    黄莺知道宋时微话外之意，是怕那赵慧不是好性子带歪冯如，这些自不用她担心，冯如怎么着也叫自己一声嫂嫂，虽不是亲的，但黄莺待冯如与亲的没甚差别，因而两个小姑娘一接触黄莺便有意观察，几次下来倒也放心了。
    因着明日要进城的事，章武决定事先和冯如说一声，所以在小姑娘回来后章武便将宋大他们几个事说了，小姑娘拍着胸脯表示自己吃忠心丸的事没什么不能说的，不仅可以说，自己还觉得很是自豪呢，说明姐姐看重自己。
    章武听得哭笑不得。
    第二日一早两人驾着马车离开家门，刚出村口就遇上了同样进城采买的田枝梅。
    想起这几日田枝梅带着妻子和小姑娘与村里人接触，章武停车邀她上马车，一番客套后前往府城。
    虽说宋时微着马车并不豪华，甚至算不上精致，但农家妇人哪儿坐过马车这等金贵物，一上车便左看看右摸摸的。
    冯如将旁边的水囊拧开递给她，甜甜说道：“婶子渴了吧，快喝些水润润嗓子。”
    “要不说还是女娃娃贴心呢，走了这会儿子路，我还真有些渴了，多谢如儿，”田枝梅笑眯眯接过水囊灌了一口，咽下后眉眼慈爱地看着冯如：“你和你哥进城买东西？”
    “不是，我们进城找章武哥哥的朋友，婶子怎么这么早就进城了？”
    田枝梅摆手：“早些去早些回，家里一大堆事等着呢，回来晚了岂不是耽搁了。”
    “说得也是，婶子勤快，家里要是缺了你就跟缺了主心骨一样，可不就得早些回嘛。”
    一句话哄得田枝梅眉开眼笑的，止不住夸赞冯如小嘴甜会说话。
    马车很快进城，章武在城门口将田枝梅放下，招呼一声后驾驶马车直奔宋大那边。
    两人到的时候，宋大三人正在吃早饭，都没料到章武这么早就来了，连忙放下碗筷迎上去。
    章武眼睛往堂屋一扫便明了，摆摆手：“先吃饭，吃完我有话跟你们说。”
    三个少年怀着忐忑的心情坐下继续吃饭，尽管章武让他们慢慢吃不着急，但三人还是加快了速度，很快将碗里饭食吃干净，最后乖巧坐在下首。
    章武满意地看了看三人：“我们认识也有一段时间了，我的性子你们也知道大概，就不拐弯抹角说话了，今次来是为了问你们一句话，之前你们办点事很好，主子也看好你们，想将你们收为自己人，你们可愿？”
    宋大三人先是一愣，而后面面相觑，有些摸不准章武这话是什么意思。
    章武也不在意他们的神情，继续说道：“你们虽没见过主子，但你们做好差事主子的赏可是一次不落的，你们若是愿意和我一样追随主子，日后你们想走的路自有主子为你们安排，当然，你们若是不愿，那就还是维持现在的样子，只帮着主子打听城内消息即可，等哪日主子不需要了，也会给你们留一笔银钱，不至于让你们继续挨饿受冻，你们可好好考虑考虑。”
    说完话章武便端着碗喝水，连个多余的眼神都未给三人。
    站在章武身侧的冯如，睁着圆溜溜的眼睛在几人身上来回看，等着他们做决定。
    宋大三人认真听完章武的话后全都沉默了，并没有如章武所说在考虑愿不愿意追随主子，反而在想到底是何种追随。
    不过片刻，宋二起身朝章武拱手，脸上带着迟疑：“敢问大人，小的有一事不明，刚刚大人说让我们考虑和大人一样追随主子，小的想问是哪种追随，是否和那些大户家中买下人一般？”
    是，这三人虽然没有交流，但都清楚彼此宁愿继续乞讨，也不愿意变成奴籍做下人。
    那些大户人家的下人是挺风光的，过得的日子也好，每每出门总被人捧着，可生杀大权却掌握在别人手里，死活不过主家一句话，从小自由惯了的乞儿哪能接受这样的追随。
    宋大和宋三虽然没开口，但他们也是一样的想法。
    章武扫了眼三人，神色淡淡：“也是我没同你们说清楚，我所说的追随主子与旁的人家自是不同，不会把你们变为奴籍，更不会签身契死契，只要你们对主子忠心不背叛，那主子的条件自然可以当做没有。”
    “什么条件？”宋大追问。
    “若要做主子的人，必须服下忠心丸，这忠心丸顾名思义便是忠心，你们服下后只要不背叛主子，不将主子的事告知旁人，这样便不会发作，一旦做出不义之事，便会全身剧痛而亡。”
    宋大三人同时瞪大眼，满脸惊骇，满脑子都是章武说的全身剧痛而亡几个字。
    冯如在一旁看他们满脸害怕的样子，没好气冷哼一声：“瞧你们胆小如鼠的样，这有什么好害怕的，只要你们不背叛主子那就一辈子都不会有事，你们这样害怕，不会是打着什么坏心思吧？”
    冯如一脸狐疑的看着三人，像是要把几人看穿一样。
    宋大三人头皮都紧了，连忙起身弯腰抱拳，垂头直说绝无坏心。
    冯如抬了抬下巴，很是傲娇地说道：“你们既然没有坏心，那忠心丸吃与不吃又有何区别，再说了，主子没见过你们，我和章武哥哥和你们相处时日也不算长，要是不表决心，谁敢重用你们。”
    倒也.....颇有道理。
    几人面上略有松动，眼珠子转了转，一看就把冯如说的话听进去了。
    章武牵了牵嘴角很快恢复平淡，看向三人的目光很是平和：“你们不愿也没事，方才也说了，由你们选择，只是有些话我也要提前告知你们，主子眼里容不得沙子，所以你们若要追随就只能服用忠心丸，届时都是自己人了，自然会给你们铺好以后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