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榴从望远镜里看到车队后面有辆车远离车队,车顶上的天窗里冒出一个人来,正拿个望远镜往后面了望,她赶紧喊了一嗓子让孟甘把车停了下来。
马路两边都是农田,路边停了一些农用车,孟甘一把方向就停在了一辆农用车后面。车子被认出来的可能性不大了,可能暴露的就是人。孟甘邋遢一点,小隼和石榴就像两朵刚浇过水的鲜花一样,跟周边这绿油油的庄稼地完全不配套。
“两位,生死攸关了,委屈一下吧。”孟甘的意思很明显,他想让小隼和石榴简单化化妆。这俩人也不含糊,下了车在农田里往手上蘸了点泥土往脸上一抹,披肩发拿皮筋扎好往肩头垂下来,活脱脱两个田里种玉米的农妇。
回到车里,小隼跟孟甘说道:“小孟哥你先不用跟那么紧,这地方我以前跟你哥来过,旁边就那么几家工厂,往下开十多公里就到尽头了,等他们停进厂里咱们再开过去不迟。”
石榴深以为然:“万一他们查车咱们可都会说本地方言,打扮得再像也过不了关。”
石榴这句话可是戳到了痛处,三个人只好乖乖地待在车里,头都不敢再往外探一下。
天渐渐要黑了,孟甘不住地摇头:“应该把岩刚他们两口子一起拉过来就好了。”
小隼连忙说:“人家做小生意的,可不要把他们拉下水。咱们不是约了他们明天一早去买枪弹吗?已经够麻烦人家的了。”
孟甘拍了拍脑袋,撮着牙花说:“忌讳太多了,执行任务应该不择手段,尤其是这种极端任务,为这个想为那个想,想得太多任务怎么保证?光靠运气啊?”
小隼看出来孟甘有情绪,也不跟他争辩,但也不能由着他的性子来。孟家兄弟俩感情极好,上次弟弟被抓了哥哥要玩命,这次哥哥被抓弟弟也不冷静。
三个人坐在车上瞪大眼看着监控app上那个红点,等了小半个小时才定下来不动了,孟甘发动了汽车开了下去。
这条公路窄是窄了一些,但大致还算平整,孟甘十来分钟就把车开到了监控指定的位置。打开车窗的那辆轿车就停在一个厂区门口,大门已经关上了,几个穿安保服的人嘴里叼着烟在大门口晃来晃去,一脸紧张地往四下里打量。孟甘车没减速,越过大门朝山坳里开去。
又往前开出去几百米就钻进了山坳,孟甘把车停到一处民居前面,三个人各自拿上望远镜顺着民居后面的小道往山包上爬。向山顶的小路很窄很崎岖,路两边长满了膝盖深的野草,小隼叫大家停下把裤腿扎进袜子里,扣上袖口的扣子又戴上手套,防止毒蛇毒虫咬伤。孟欣被咬伤那件事孟甘和石榴还记忆犹新,在这件事儿上他们绝对信任小隼,都照她说的做了。
山包不高,一百多米的样子,天越来越黑,爬到半山腰一个较为平坦的半山坡,已经完全看不到路了。好在厂房并不高,三个人都站稳了,各自拿起望远镜向着那处厂区观望。
那个厂里灯火通明,十辆大巴车依次排开,人还没下完,老头老太太们表现得很顺从,在安保的监督下依次从大巴车上走起来,互相搀扶着往厂房里走去。几百号老人很难得表现得这么有秩序,应该是孟欣他们提前做了很多安抚工作,在这种强权下,任何反抗和损失都是毫无意义的。
孟甘数了一下,沙哑嗓的安保和打手目视范围内都有二十余人,如果再加上门外和分布在各楼层里的,至少要有三四十人。这片厂区里有两栋四层的厂房,院墙的高度跟“赛监狱”差不多,高墙之上也有密密的铁丝网,高墙下面有保安牵着狼狗在来回巡逻,一副如临大敌的态势。
盯着厂区看了二十分钟,孟甘把放下望远镜暗暗发愁。解决这些安保不在话下,但是要在这么大的空间内做到不漏一人不伤一人把五六百号人救出来,恐怕来一个连队都未必能做到,不用说他们满打满算才十二个人。
成败的关键在于怎么才能悄无声息地进入厂区内,之后再悄无声息地把看守人质的那些安保干掉,只有做到这两个悄无声息,才能避免安保们控制人质做人盾。至于楼下巡逻和大门口站岗的那些个人都不在话下,两个战斗小组轻轻松松就能把他们打个落花流水。
小隼和石榴也拿着望远镜看,她们俩没有孟甘这么多惆怅,只是在各个角落里找孟欣,找了半天连个影子也没找到,看这意思是在他们到来之前就已经把孟欣押到楼里去了。
孟甘把他的想法和忧虑跟她们俩说了,可惜他找错了对象,她们哪有孟甘这么多见解,三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讨论了半天也没找到什么好办法。
星光照耀下脚下这条羊肠小道像条线一样蜿蜒而上,石榴望着黑漆漆的山顶叹了口气说道:“我们几个要是都变成老鹰就好了,从这山顶上俯冲下去,把他们抓起来往楼下一丢,摔都摔死他!”
孟甘听到石榴的话就愣住了,他突然把石榴一把抱在怀里,照着脸上狠狠地亲了几口,兴奋地叫道:“有了,有办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