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是一个六七岁的小男孩,小男孩长的模样清秀,和他妈妈如出一辙。
白秀娥。
徐文龙的眼神并没有在雷洛和他儿子身上过多停留,而是看向了白秀娥。
这是个很有能力的女人,自立自强,所以深得雷洛的尊重。
当然,最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白秀娥的父亲白饭鱼是港岛大捞家,人脉众多,生意众多,黑白两道通吃,能量大的很。
也正因为如此,雷洛在老丈人扶持下很快当上探长,还管理着油水很大的几个区,手下众多黑社会头子帮他做事。
而黄志成呢?
黄志成……除了资历,什么也没有。
长远来看,他确实斗不过雷洛。
而徐文龙如果不打算逃亡的话,就要开始选择站队了。
雷洛有老丈人做保,又在警界叱咤风云风头无二,徐文龙肯定是动不了他。
那就得试探一下,他有没有招揽自己的意思,如果雷洛有意招揽自己,那自然是顺水推舟,徐文龙就一脚踹掉黄志成,转而投向更硬的靠山。
但如果他瞧不上自己,那徐文龙就要考虑一下波子的建议了。
忽然,徐文龙身体往椅背上一靠,眼睛亮了亮,心里想起一个人来。
陈志超。
如果华人警界有人能够压雷洛一头,那么这个人非陈志超莫属。
按照港岛历史发展,雷洛之后会坐上总华探长的职位,管理港岛,九龙,新界三个大区所有的探长。
而陈志超则是会坐上三支旗的位置,管理全港岛所有的督察。
督察对探长,自然是要高一头的。
如果能够投奔了陈志超,那到时候即使雷洛上位,徐文龙有更大的靠山,自然就不怕雷洛和东升帮了。
不过现在徐文龙暂时还没听说过陈志超的名号,是他目前还名不见经传,还是在这个港综世界没有这么一个人?
徐文龙烦躁的揉了揉太阳穴:“丝袜,你去把麻将给我叫过来。”
丝袜点头,转身下楼。
很快,麻将快步上楼,在徐文龙对面拉开椅子坐下:“怎么了龙哥?”
徐文龙给他扔了一支烟,挑眉问道:
“麻将,你人脉广。”
“听没听说过港岛有一个陈志超?”
“白道的人。”
麻将一边点烟,一边皱眉思考着:
“陈志超……白道的人……”
“好像听过这么一个名字,不过有点想不起来了,应该没什么名声吧。”
“嘶,陈志超……对了!”
麻将忽然一激动,被烟呛了一口,咳了两声这才说道:“陈志超,我想起来了,那个人考试第一,不过脑子秀逗的!”
“他得罪刘福,刚毕业就被派去守了水塘,现在已经成了警界的笑柄,一辈子也别想出头了。”
“我也是听差人那边讲笑话提过一嘴,怎么,龙哥,他招惹你了?”
“这种垃圾不用你动手,只要龙哥你一句话,我派两个人就把他干掉了。”
徐文龙烦躁的摆了摆手:“诶!”
“别老动不动就打打杀杀,咱们现在不是和记的矮骡子了,我们已经开始步入上流社会,不要再说这么下流的话。”
“陈志超守水塘多久了?”
麻将怔怔的看着徐文龙,还没从徐文龙的反常言论中抽离出来。
听到徐文龙这么问,他挫着下巴道:
“应该……八九个月吧。”
徐文龙微微点头,道:“好,我要你带一份厚礼和一万块现金去找到陈志超,就说我徐文龙想和他交个朋友。”
“记住,见到他一定要恭恭敬敬,就说我徐文龙对他早有耳闻,诚心想教他这个朋友,对他决不能有半点怠慢之色。”
“听明白了吗?”
“啊?”麻将有些懵逼。
确实,现在的徐文龙不同以往。
现在徐文龙是和记大佬,刚刚打败忠信义,实际控制着和胜和。
还和洪兴关系不错。
怎么说徐文龙也是个黑道大佬了,对一个吃冷饭的警员毕恭毕敬,这未免有点太失身份了吧。
麻将面露为难之色。
“龙哥,你和这个人……有亲戚?”
徐文龙微微摇了摇头。
“那他手里有你的把柄?”
徐文龙再次摇头。
看着麻将实在不解,徐文龙笑道:
“按我说的做就好,这个陈志超以后绝不是池中之物,我这是投资。”
麻将还是不解,他不明白在水塘吃冷饭的警员能有什么前途。
不过既然龙哥说了,麻将还是站起身来,按照徐文龙说的去做。
而徐文龙看着麻将下楼,也暗自盘算。
寻找时机与雷洛和解是一方面。
搭上陈志超这条线也很重要。
人脉这种东西,多一点对自己没有坏处,朋友多了,路才能平坦嘛。
先这样,雷洛那边急不得,得找个机会徐徐图之,先办自己的事。
听说怡和街出事以后,小犹太就吓得把老太太从医馆背出来,带回了自己那个贫民窟的破宅院里面。
徐文龙还是把她们接出来,保护在自己眼皮子底下为好。
东升帮的人除了司徒浩南和沙蜢,剩下三个都挺阴损的,如果知道小犹太是徐文龙的女人,一定会对她下手的。
防患于未然吧。
医院,单人病房内。
乌鸦经过手术,已经脱离危险,但是右半边腰子受到了永久性损伤。
以后有些事可能会力不从心,甚至有可能会断子绝孙了……
乌鸦中枪的时候没哭,丢了尖沙咀的时候也没哭,却在得知肾功能被破坏的时候,扑在骆驼的怀里哭的撕心裂肺。
“呜呜呜,大佬,我不是男人了……”
“不对,我就是半个男人了……”
“鸡窦我玩不转了大佬!!!”
骆驼拿乌鸦当自己亲儿子养的,此时心里也有一些苦涩,抱着乌鸦轻声安慰。
“快点快点,孕妇要生了!”
病房外面,一队医生护士推着一个哭着的女人快步经过,旁边一个男人举着拳头兴奋的高声大喊:
“耶!!!”
“我要做父亲了!”
“男儿本色,我要成为真正的男人了!”
乌鸦哭的更加撕心裂肺。
骆驼拎着凳子就跑了出去,对着门外的男人一通砸,一边砸一边大骂:
“男人是吗?”
“父亲是吗?”
“还他妈男儿本色?!”
“我干你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