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泽的话音并不带多少情绪,然而江吟很清楚他藏着什么情绪。
他确实也没说错,她确实摸了那只赤狐,也确实和桑愈动手了。
这只狐狸好像在这方面格外的在意。
时泽垂眸看着江吟的衣裙,魔神其实最适合的还是黑色,尊贵的黑色是身份的象征,只有黑色才能衬出属于魔神的傲然和高贵,能勾勒出她的腰身和气质。
但是这一套衣装也提醒着时泽,他和她之间的距离。
她是魔神,来自魔界,也终将回到魔界。
现在神界被封,这个人又攥着他的记忆不给,她要是真的回魔界,仙界和魔界的冲突必然会加剧,那个时候,他就再也没有理由私藏她了。
江吟现在留在他这里,无论是因为她对妖相的诺言,还是因为她有别的事要做,至少她还待在这。
但是如果她回到了魔界呢?魔神归位,会有更多人惦记她。
她会收男宠吗?
青年的眸子越发晦暗,指尖摩挲着姑娘的腰身,一言不发。
“所以呢?”江吟琢磨了一下,伸手按住他的指尖,青年的体温向来温凉,指尖更是带着凉意,江吟笑眯眯地问他:“要和我打一架吗?”
青年不满地抿起唇,最后问道:“打赢了会怎么样?”
“嗯……打赢了的话,那自然是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喽。”江吟勾起唇,眉眼微弯:“毕竟我们魔界是按实力说话的。”
“好。”时泽撤开一段距离,看向江吟。
江吟靠在身后的树上,和这人对视。
现在这个情况,要是真动起手来,谁赢还真的说不好。
毕竟江吟并没有完全地冲破自己的封印,而时泽的封印也只被离桑动了一角。
不过两个人以前也不是没动过手,江吟笑着看着青年的剑,意味深长道:“用剑吧。”
时泽不想用剑,至少在江吟面前,他不想动任何的有伤害性的武器。
可能是第一次和江吟见面的时候在北琮山的藏书阁动了剑,导致于他现在于这方面有点儿敏感。
“你不用剑,用什么?”江吟挑眉:“凭手吗,那你可不一定打赢我?”
姑娘的眉眼带着一丝笑意:“那你要是输了,我可是也要从你身上拿点东西的。”
在神魔大战的时候,江吟确实和时泽动过手。
这事儿没法避免,毕竟时泽是神界神力最强的人,而江吟是魔界的魔神,立场不同,那种情况下动手是必然的。
初生神明的剑是神器,时泽的剑和他的人一样干净,哪怕现在剑魂沉寂,这把剑爆发不出神威,它还是拥有着当年的特性——不染血。
哦,也不能完全说它不染血,因为有一个人的血能染上去。
江吟当年和他交手的时候,血落在上面,就留了痕迹。
现在也一样。
时泽不用剑,江吟自然也不会动法器,不过纯凭双手,时泽是讨不到好的。
毕竟她才是那个从尸山血海中杀出来的人。
就算初生神明神力强大,在近身交手方面,他也不一定有多强。
时泽听了江吟的话,略微顿了一下,然后偏过头看她,嗓音轻哑:“你想要什么?”
“我要什么你都给吗?”江吟反问他。
时泽不说话了,墨色的眸子望着她,里面的光深深浅浅的浮动着,带着晦暗不明的意味。
“那就先动手。”江吟掰了掰自己的手腕,嘴角勾着笑:“打赢了再说。”
时泽不言。
其实不是没有武器的。
初生神明都有妖相,那些尾巴才是真正的杀器。
不过神相不会在这种时候对着江吟放出那些尾巴,因为他自己都不确定那些尾巴对着江吟会怎么样……
毕竟那些尾巴向来不正经,每次遇到江吟,不是缠着让她摸,就是往她裙底钻。
江吟动手快,时泽侧身躲开。
黑色的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姑娘的技巧都是在实战之中磨炼而出的,动手的时候几乎没有多余的动作,时泽躲了一会儿,最后还是出手了。
青年捏住姑娘的手腕,微冷的指尖贴着姑娘的皮肤,白色的衣角和黑色的衣袂纠缠,短短的一段时间,谁也不知道过了几招。
时泽不怎么对她出手,大部分时候都是在阻挡,江吟瞧着他那样,弯了弯眸子,目标从衣领移到了对方的腰封。
捏住神明的命脉可能很难,但是扯掉神明的衣衫还是很容易的。
时泽察觉到了她的意图,指尖微顿,最后由着她扯了。
只不过在江吟的手落在绣着银丝的腰封上的时候,青年的指尖也落在了姑娘的腰身处。
明明这个人刚刚一直在躲,不愿意对她出手,但是指尖落在她腰身处的时候却用了力,带了些不容拒绝的意味。
江吟微顿,然后就被这人拉住了,神相的另一只手按住她的手,垂眸道:“你想要什么,都给你。”
这个情况也说不好谁输谁赢,江吟挑了挑眉:“什么都给我?”
“嗯,都给你。”神相抿着唇,半晌低声道:“你哄哄我。”
他的眉睫低垂,遮住了眸子里的晦暗,然后无声地把所有阴暗的情绪压下,声音低哑,央着她哄。
“你不能这么偏心。”没等到江吟的回应,神相的指尖收紧,落在姑娘腰身处的手指松开,然后攥了起来。
指尖嵌入掌心,神相眸子里的暗色翻涌:“我和他本来就是同源。”
他承认,他嫉妒妖相。
有一些东西早就已经不是他能忍得住的了。
就像发情期碰了她,以后的发情期就再也没有办法一个人过。有些东西一旦放纵一次,就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再也收敛不了,克制不住。
他开始嫉妒妖相和她见的第一面,嫉妒她对妖相的偏心,嫉妒她和妖相的每一次纠缠,嫉妒妖相落在她身上的痕迹……
哪怕他很清楚妖相和他是同源,哪怕他很清楚,妖相才是最初那个认出她是命定之人的存在。
很多东西都变了,理智早在她的偏心下荡然无存。
他妄图独占,不允许任何人沾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