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也就是为什么她最后从沉睡中醒来的时候选择了隐山,因为当时隐山的掌门给她留了信物。
江吟到现在都记得那个美人捂着嘴瞧着她笑的模样。
“我寻思着张仲寻他这么多年去哪儿了呢,合着是去养娃娃去了啊……”
以对方的灵力,应该能看出她是魔,只是故意没有说而已。
老乞丐藏了大半生的秘密,在他死后全部铺展在江吟面前。
无论他走到哪里,他都是仙界的人;无论他是什么身份,那些藏在骨子里的承诺都不会淡去。
在这个世界上,总有时间抹平不了的东西。
江吟不想多说了,伸手按住了那根挠她的尾巴尖:“出去吗?”
尾巴尖敏感的很,姑娘伸手这么一按,惹得青年呼吸微滞,最后他低声道:“等离桑处理完。”
闵柚终究是海族的人,这件事离桑解决再适合不过了。
他的衣衫微散,领口微微敞开,姑娘的齿痕在脖颈处清晰可见,丝丝血迹残留在上面。
江吟伸指,把那一抹血迹给抹掉了。
她收回手,岩浆咕咚咕咚的冒着泡,干燥的炎热的气息无声的蔓延。
缠着姑娘的狐尾突然滞住,然后迅速地收了个干净。
时泽起身,神明的眼神骤然冰冷,盯着对方没有说话。
“啊呀,被发现了……”对方愣了一下,哈哈大笑:“我才刚到,你就发现了?不是神力没恢复吗,怎么还这么敏感?”
“换回来。”时泽淡声道。
“行行行。”杜子霜挥挥手,变回了自己原来的模样。
“你别这个眼神看着我。”杜子霜像模像样地拍拍自己的橙色长衣:“无观镜有三十三重幻境,我只不过稍微动了点手脚,把她换到另一个幻境了而已。”
好不容易想搞个怪,结果刚到就被发现了,杜子霜叹口气:“无趣的人啊,真是没意思。”
“我都男扮女装了。”杜子霜笑眯眯地瞥了一眼时泽:“你就不能把你的狐狸尾巴给我摸摸吗?”
时泽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哎哎哎……错了错了,你别动手……”杜子霜察觉到了什么,连忙摆手:“这不是好久没见了吗,送你个见面礼而已,你急什么……”
“她人呢?”时泽并不想搭理他,开口问道。
“她不会出什么事情的。”杜子霜笑道:“她可是魔神,你担心她干什么?”
时泽微微抿了一下唇,半晌后开口问道:“你为什么会在无观镜之中?”
“哎……”杜子霜来劲了,伸手一撩自己的下衫,坐在旁边的岩石上,拉着长长的调子,跟说书先生一样:“这事儿说来话长,且听我慢慢讲起……”
时泽的手指动了一下,忍住了想动手的冲动。
“话说当时,神魔大战!”杜子霜的手里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个折子,啪地一声拍在自己的手心里:“当时天生异象,风云诡谲。”
就时泽一个人站在这里听他说可真是屈才了,他需要的应该是满堂观众喝彩,茶水瓜子不断,而不是随时有可能蔓延的岩浆和时泽。
而时泽也觉得,杜子霜更适合去当说书先生,而不是神明。
初生神明的数量并不多,仔细数起来也就七八个,再除去像习千霜那种神力低微的,基本没有几个能挑大梁的。
杜子霜的神力也不高,如果真的要他去和沈余念过招,还真不好说谁能赢得过谁。
杜子霜也算是个“富贵闲人”了,他的神力虽然不高,但是也没有低到受别人欺负的地步,他又是初生神明,有自己的神殿和信仰供奉,也不怎么受天道法则的限制,活的自在又悠闲。
时泽和离桑属于深居简出的状态,但是杜子霜可就不一样了,他最喜欢的就是凑热闹,是个典型的活宝。而这人又长了一副天生的风流相,在神界可是吸引了不少小姑娘。
他在神界闲不住,所以经常去凡界晃悠。今天当个道士给别人掐指算个命,明天当个公子到酒楼听听评弹,活的那叫一个快活。
“当时我正处在凡界说评书说得最好的一个酒楼里,正吃吃喝喝享受最后的时光呢,就听轰隆一声巨响!”杜子霜挤眉弄眼地看着时泽:“你猜怎么着!”
“我啊……”杜子霜又是一拍他手里的折子:“因为这个巨响,被花生卡着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杜子霜被自己逗笑了,笑得前仰后合,甚至连眼泪都笑出来了。
时泽依旧面无表情地站在那里,杜子霜笑地喘不过气,看着时泽:“你怎么不笑啊哈哈哈哈哈……”
如果离桑在这里,肯定会毫不留情地嘲讽杜子霜,毕竟这人现在就像发癫了一样。
大抵是神明的眼神太冷了,杜子霜最后咽了下口水,拍着自己的胸脯给自己顺气:“真是笑死我了,你真是一个无趣的人。”
时泽不想和他说话。
“好了,我就是活跃一下气氛。”杜子霜缓了两口气,继续道:“我的神力虽然低微吧,但是我好歹也是初生神明,我还是很关注神界的事情的。”
“神界和魔界除了谈和的那一段时间安分一点,其他时候不一直都是处在摩擦之中嘛,所以我当时也没把两界开战当成很重要的一回事。”
“毕竟我的能力也用不在这方面。”杜子霜摊开手掌:“我帮不上你们什么嘛,不如继续在这里听评书喽。”
“但是你猜我在凡界看见什么了?”杜子霜笑眯眯地:“我看见魔神了。”
“哎,那个时候神魔大战一触即发,她作为魔界的统治者,为什么要来凡界?”杜子霜又是一拍折子:“我当时也是好奇啊,所以我就跟过去了!”
“话说当时,你应该已经从魔界回到神界了。”杜子霜挤挤眼:“结果,你猜怎么着!”
时泽没有说话,他在这一块的记忆是空缺的,所以对杜子霜的话并没有多少印象。
“我看见啊……”杜子霜神秘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