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静的过了一个月,季菀的孕反好了些。
甚至小腹的隆起也愈发明显。
她似乎开始习惯了自己肚子里多了这个小生命的存在。
这天上午,沈瑜霏一身白色连衣裙,脸上布满开怀的笑意,提着小点心朝着总裁办的方向走去。
“阿危!”
人还没到,声音便先闯了进来。
“阿危,你这两天忙不忙啊,陪我去个拍卖会吧。”
沈瑜霏挽着傅危的手,娇滴滴地说着话。
“有会要开,等下让助理给你拿张黑卡。”
傅危英气的目光柔和不已。
“不行!我就要你陪我去。”
沈瑜霏满脸不悦,“是不是因为她肚子的孩子,你就不想理我了?”
傅危笑了笑,“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我们的。”
被男人这么一说,沈瑜霏下意识垂眸,耳际泛红,“讨厌。”
季菀正好站在门口,听到办公室里的动静,她却步苦笑。
“阿危,你答应过我爸妈,要一辈子照顾我的,你可不能食言。我可不想因为一个女人,让咱们之间的关系疏远了。”
“同样……我也会好好待她肚子里的孩子,当成我亲生的。”
沈瑜霏说话时,眼中闪过一丝惋惜,手摸上了自己腰间,似是在提醒着傅危,哪里因为他,从而空空荡荡。
傅危的余光看到门口的人影,拧了拧眉。
沈瑜霏白皙透嫩的双手还有被烫伤的痕迹,他大拇指轻轻抚了抚她的手背,声线低沉而又温柔道:“这都过去好几天了,怎么还没好?”
“我还以为你心里只有季小姐呢,没想到还会关心我!”沈瑜霏将手伸到他跟前,吃醋地说着。
“怎么会呢。”傅危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拍卖会什么时候,我陪你去,这总行了吧。”
季菀实在不想看到办公室里的人那副浓情蜜意的场景,大步离开。她来到天台深呼吸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在傅危眼里,她是他沈瑜霏的生子工具罢了。
可她为什么会觉得心里难受的厉害?
得了令自己满意的结果,沈瑜霏前脚刚走,后脚助理就进了办公室。
“傅总,程澈安来了,说是想见您。”
助理话音刚落,傅危的神色骤变。
他来做什么?
“让他进来。”
程澈安推门而入,看到办公室里的一切,眸底划过一抹恨意。
原本这一切,都应该是他的。
傅危!
他看着沙发上的男人,暗暗攒紧拳头。
“有什么话,直说,我很忙。”
傅危低头翻阅着邮箱,连正眼都不肯给他。
程澈安一直逼迫自己冷静,大丈夫,就应该能屈能伸!
“我今日,是想谈合作。”
季菀那日的话,点醒了他。
他不可能一辈子都在工地上面搬水泥,他得想尽办法东山再起。
程澈安穿着破旧的西装,款式还是三年前,领子上的折痕明显,袖口处磨损的厉害,眼底一片桀骜。
扳倒傅危!
这才是他的最终目的!
以及当年的事情,他势必要跟傅危算个清楚,究竟是谁拦了谁的去路。
“合作?你有什么资格跟我谈合作?”傅危抬头,幽深的双眸被寒意覆盖,“我傅危,从来不跟宵小之辈合作。”
程澈安黑眸颤了颤,这个词,无疑是他心上的一根刺。
面对傅危赤裸裸的嘲讽,程澈安咽不下这口气,眸底的恨意幡然上涌。
“傅危!要不是你,我能沦落到这个地步吗?那份芯片的制作过程,难道你就不想要吗?”
他双眸猩红,朝着傅危逼近,“要不是因为你,菀菀不会离开我!”
一提到季菀,傅危的气场骤然冷下几分。
“菀菀这个名字,也配你叫?她现在,是我的人。”
办公室里的气氛将至极点,两个人的双眸皆燃起怒火,直逼对方。
“你的人?傅危,你得到了季菀的人,却得不到她的心!”程澈安扯住傅危的衣袖,“她到现在,心里惦记的人,是我!”
“而她满心满眼恨着的人,是你!”
傅危冷笑,龙有逆鳞。
怪只怪程澈安不该一而再,再而三的招惹他!
旋即,他攒紧双拳,狠狠冲着程澈安的脸打去。
“傅危!你干什么!”
季菀正好从天台下来,骤然听到总裁办的动静,好奇的走过来,没想到,正好看到傅危在欺辱程澈安。
“他都已经赎罪了三年,你为什么还不肯放过他!”
季菀不知道哪里来的勇气,对着傅危咬牙切齿。
而她身后的男人,对着傅危挑眉,似乎在宣告着他的胜利。
傅危面色铁青,愤怒毫不掩饰,黑眸里燃烧的火焰仿佛要将跟前的女人吞噬。
她竟敢,公开维护程澈安!
他替她所做的一切,难道都不及程澈安半分吗?
傅危一怒之下,将程澈安丢出集团。
季菀本想追出来,却被傅危厉声呵斥住。
“你给我站住!”
季菀身体一颤,没有接下来的动作。
“你的心里,还有程澈安,是吗?”
傅危一把将她拉住,眸中的狠戾让人不寒而栗。
要不是因为她怀着孕,恐怕,她早已经被他狠狠收拾了一顿。
空气,倏然陷入死一般的沉积。
良久后,季菀眼中闪着泪花,“你一定要这么咄咄逼人吗?”
她语气中充满了压抑。
在季菀眼里,傅危今天所做的这一切,不过是以上位者的姿态在欺负弱者。
他们全都已经为了三年前的过错赎罪了,为什么傅危就是不肯放过?
甚至,还在羞辱他们。
“我咄咄逼人?”
傅危怒火中烧,径直将季菀抵在墙上,“季菀,我要真想逼你,季家早就落得跟程澈安一样的下场!”
季菀并未听出傅危话里的意思,只是自嘲一笑,“这么说来,我还得感谢您的大恩大德?”
父亲失去了意识,至今躺在病床上醒不过来。
季氏集团寄人篱下,苟延残喘。
她怀上了她最恨的人的孩子。
“你!”傅危掐住季菀的脖颈,“你要再不识好歹,我会让他彻底从这个世界上消失。”
“砰——”
硕大的空间,只留下季菀一个人。
她捂着下腹,缓缓蹲下,无声而又无助地啜泣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