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菀的生活逐渐步入正轨,傅危的生活质量却在走下坡路。
周城的一再强调之下,他不再酗酒,甚至把公寓重新收拾地干净整洁。
下班之后,他依然会习惯性地回到这里。
酗酒期间,他打砸过家里的许多东西,唯有季菀的卧室没有丝毫的改变,这是他在此停留的理由。
“阿危,这些日子你都去哪儿了,担心死我了……”
傅危正准备回身关门,一个温软的身躯就已经从后背贴了上来。
她的小手环绕着腰间,好似黏人的幼兽一般。
“霏霏怎么来了,不是受惊静养么?”
傅危的眉头轻轻皱了皱,他闻见了一股淡淡的香水味。
“阿危~那都是好久以前的事情了,听助理说你一直都忙,到底在忙着什么?”
沈瑜霏抱着傅危的腰,眼睛则是落在了玄关的鞋柜上。
女式的鞋子,这里是谁的家不言而喻。
金屋藏娇四个字算是赤裸裸的打了沈瑜霏的脸,她的声音娇媚婉转,神情却阴森可怖。
“有机会我会和你解释,现在先回去,好吗?”
傅危轻轻地拨开了自己腰间的手,他回身就是一道逐客令。
可沈瑜霏是奔着嫁给傅危来的,如今男人已经近在眼前,她怎么可能有退却的道理?
“现在只有你我,有什么事我们不能坦诚相告?”
沈瑜霏不退反进,她的胳膊一伸起一垫脚,勾住了傅危的脖子,无辜地眨了眨眼。
“这么久没见了,我很想你……”
她是有备而来,这个略显大胆的动作让胸前的事业线一览无遗。
雪白滑嫩的肌肤,凹凸有致的身材,她不信傅危能无动于衷。
季菀那种姿色都能爬上阿危的床,没理由自己不行。
傅危的眸色暗了几分,沈瑜霏身上的香气让他有些恍惚。
他抬手毫不犹豫地将架在自己脖子上的手拉了下来。
“霏霏别闹!先回去。”
“阿危!我不是小孩子了,季菀已经离开,没有人再横在我们中央……”
沈瑜霏顺着傅危的胳膊就再次缠了上去,她的身上涂抹了助情的香水。
但凡是个血气方刚的男人都应该抵不住美色的诱惑,除非他傅危是个性冷淡。
沈瑜霏的动作带着纯真又挑逗的意味着,傅危却没有任何反应,只是任由她胡闹着。
可沈瑜霏是什么人,从来就没有吃过这种哑巴亏!
她咬了咬下唇,眼中流露出受伤的情绪,仿佛被抛弃的洋娃娃。
“阿危,我都做到这个份上了……”
这句话的潜台词是在质问,阿危,难道你对我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了?
“霏霏,你是聪明人,没必要跟我玩什么欲擒故纵的游戏。”
傅危的指尖轻轻勾了勾沈瑜霏的头发,刚才的动作他看在眼里。
更确定的是,让自己身体不适的是沈瑜霏身上的香气。
“这次的小动作,你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在我生气之前,先离开我家好么?”
傅危的声音冰若寒霜,没有半分留恋。
沈瑜霏的身形微怔,她抬眼看向傅危,却看见男人眼中一片决绝,完全不像是在骗自己。
沈瑜霏的嘴唇抖了几下,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你可以给季菀一个孩子却连碰我都不愿意,为什么?因为我残缺的身子配不上你吗?”
沈瑜霏的眼睛红了,她从来没有设想过会和傅危走到道德绑架这一步。
“霏霏,我不是这个意思,”傅危的语气依旧冷淡,只是脸色稍微缓和了一些,“别在胡闹了。”
沈瑜霏的目光紧紧地盯着傅危的双眸,她想要从中找出一丝怜惜。
可男人的眼眸好似平静的湖水,没有一丝波澜。
“我没有胡闹,你知道的我为了你可以连命都不要,阿危,我只有你了!”
沈瑜霏的心凉了,她的声调陡然拔高,哭着扑到了傅危的怀里,显得可怜又无助。
“乖,听话。”
傅危轻轻地拍着沈瑜霏的后背,低沉的声线中有无奈,却没有心软。
沈瑜霏在等香水起效,而傅危在等送客。
怀里的人儿逐渐安静了下来,傅危打算开口,却发现沈瑜霏已经抓着自己的衣襟睡了过去。
“助理,来公寓,接个人。”
傅危单手掏出了手机,而看似睡着的沈瑜霏则是不甘心地咬了咬下唇。
傅危不喜欢咋咋呼呼的疯女人,她想要留下只有这个法子。
只是没想到,他宁可麻烦助理半夜来接人,也不愿意将自己留宿……
送走了沈瑜霏后,傅危回了季菀的卧房。
打开门,熟悉干净的气息占领了鼻尖,傅危的眉宇放松了许多。
他没有上床休息,反而坐到了书桌前,上面摆放着一些可爱的摆件,其中一个倒下了。
他本伸手打算扶起,却意外发现摆件下垫着的是一本笔记。
季菀清秀婉约的字迹映入眼帘,内容大多是一些日常工作的备忘录。
其中不乏夹杂了她的内心感受,有对工作时长的抱怨,有对咸猪手的愤恨……
傅危拿着笔记饶有趣味地坐回了床边,季菀性格冷静,情绪一向很少外露。
秘书的工作她胜任的很好,即使琐碎繁杂也嫌少听到她的抱怨。
对于傅危来说,这一面的她是陌生的。
然而越往下翻,她的字里行间的无助感越重。
那些自己认为对她好的部分全部成了折磨她的枷锁。
收购濒临破产的季氏成了蚕食吞并,妥善安置季东海成了威胁她的把柄……
这些转变的起初,无一例外都是在她提到程澈安的笔墨开始变多之后。
傅危从中有了惊人的发现,她留下的字迹口吻之中饱含着满满的内疚。
季菀对程澈安或许从一开始就不是爱意。
即使有着老辈的一纸婚约,即使程澈安长她一届,两人勉强也算青梅竹马。
程澈安应该是提前察觉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狡诈地利用了季菀的愧疚心,一次次地从中作梗。
傅危缓缓地合上笔记时,呼吸都不自觉地沉重了几分。
他从没想过自己的隐忍会成为程澈安在背地里挑拨离间的东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