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心是在社区食堂开办的第四天的中午到的食堂。

    她身边跟着内心慌得一批，但是努力做出胸有成竹气势来的王悦。

    乔知言一眼就看到了她们，立即迎上去：“是秦经理？”

    这个社区和社区周边的人乔知言至少有了一个脸熟，现在出现一个完全的生人，身边还有王悦跟着，乔知言瞬间就猜出她的身份。

    秦心矜持地点点头，率先向乔知言伸手：“小乔总，久仰了。”

    秦心是知道点苏朝柳和苏朝期的情况的，也知道乔知言这个人，所以说一句久仰并不过分。

    乔知言自然也感受到了秦心释放出来的善意，所以脸上的笑容不由得真切了几分：“秦经理谬赞了。是想要先吃饭还是先谈合作？”

    秦心笑着说道：“今天我特意没有服用营养剂，就是想看看食堂的手艺。”

    这一餐饭当然不用秦心花钱。

    他们三个人挑了一张桌子坐下，然后选了五个菜，每人各有一碗饭和一碗汤，乔知言还让人上了一大盘切好的水果。

    不论从哪方面，这个规格的接待都不算低了。

    秦心也知道，她点了点头：“社区食堂做的，比我想的要好很多。”

    乔知言很谦虚：“距离朝期和军方想要的程度，还差的很远。”

    “朝期想要做到的事情哪里是那么容易的呢，”秦心便顺势说道，“社区食堂既然能开办第一个，自然也能开办第二第三个，就是不知道小乔总能不能为以后的食堂定规则了。”

    乔知言知道秦心的意思，直接干脆地说道：“不能，我只能代表这个食堂与你们谈合作，我还是要回小行星的。”

    秦心也猜到了，所以并不意外，她拍了拍王悦的肩膀：“既然如此，那你们两人谈吧，毕竟最后合作的还是你们两人。”

    乔知言看了眼顿时紧张起来的王悦：“不急，先吃饭。”

    这项合作，他和秦心都不太放在心上，只有王悦战战兢兢。

    毕竟他们两人中间还夹着一个苏朝期，他们谁都不会想让苏朝期吃亏的，让苏朝期吃亏对他们有什么好处，再加上这个合作是个小的不能再小的事情，不会有太大影响。

    没看秦心都把这个谈判交给王悦，专门锻炼她吗？

    所以这个合作谈的还算是顺利，主要是要抠一些细节，王悦刚开始还很紧张，但是后面被乔知言多问了几句后，也忍不住把自己的想法和担忧说了出来，然后又根据她说的话，又延伸讨论了一些东西。

    秦心就冷眼看着，虽然看似两人在平等地交流，但是整体的谈话节奏基本上是乔知言在掌握，甚至是他在引导的。

    这也不奇怪，再怎么说，乔知言都是第一军校的学生，而王悦是Z区的次等人，只上完了义务教育。而且乔知言这一年踩着苏朝期给他的机会，有过不少历练，而王悦虽然出来摆摊，但是跟顾客有什么好说的，不过是闲聊而已。

    不过王悦这一次表现到这种程度就足够了，她起点本来就低，总不能指望她一下就从0到100吧。

    签订合约的时候，王悦下意识地看了眼秦心的表情，见她没有什么特殊的表情，便稍微放下心，跟乔知言签订了合同。

    走出食堂后，王悦忍不住问道：“我这样谈下来的条件，没做错吧，之后如果营业额没达到目的呢？”

    她还是很惴惴。

    秦心漫不经心地说道：“那你的提成就没有了。”

    王悦松了口气，她不怕提成没有，只怕失去这个工作。

    就像越铭说的，这个工作有的是人做。

    秦心看着她：“你对你自己没有信心？”

    为了今天的这场谈判，昨天秦心专门给王悦进行临时训练，直到半夜两三点才把人放回去。

    王悦说道：“今天谈下来的条件，和昨天推测的有一些不一样。”

    “正常，”秦心不以为意，“我们有我们的底线，对方也有，你觉得可以接受就行。”

    秦心并没有点评她谈下来的合同条件好不好，毕竟确实不够好，但是如果她说了，王悦压力会更大，索性不提，这点小亏她吃得起。

    见秦心一直没有一个准话，王悦知道她可能在秦心这里问不出什么来了。

    就算秦心保证不会辞退她，但是她依然觉得压力很大。

    压力再大，她也得去做，毕竟合同都签下来了。

    所以她下午再出摊的时候，旁边立了一块牌子，通知顾客三天后她就要搬到对面的社区食堂，他们如果想要购买，就去食堂，并且有饮品赠送。

    其实她可以今天就搬到食堂的，但是总要告诉老顾客一声，免得他们找不到人。

    对于搬地址这事，没多少人有太大的反应，就十几米的距离，无非多走几步少走几步的事情。

    他们更高兴的是，小吃摊加量不加价，以前有些人吃不饱，又不想买两份，干脆就不买，回家喝营养剂，但现在一份可以吃饱，他们就更愿意来买铁板豆腐、炒饭这样的小吃。

    原本因为食堂而起的差评，还在苗头里就消失了。

    三天后，王悦就搬到了食堂里。

    食堂的厨房给王悦用桌子隔了一片空间出来，不算大，只够三四个人在里面活动，再多人，就真的转身都困难了。

    王悦和另一个同事李晓娟和食堂里的员工打过招呼以后就进了她们的窗口，开始进行准备。

    厨具食堂是不会提供的，她们用的都是自己准备的。

    小吃摊的窗口卖的依然是铁板豆腐，炒饭，炒粉这样的小吃，但是为了配合食堂的要求，又增加了一些种类，毕竟铁板也不止可以拿来煎豆腐。

    到了下午放学的时间，乔知言看到一波一波的学生走进了食堂，直奔小吃摊的窗口。

    然后他们进去就发现，换了个地方的小吃摊变得不一样了。

    不是说环境不一样了，环境不一样那是长了眼睛都看的出来的事情，而是程序不一样了。

    原先的小吃摊，要先排队，排队点完餐以后要等食物拿到手以后才能走，光是排队都要排上不少时候，但是现在可以点餐取号，然后找一张桌子坐下慢慢等。

    点完餐以后光脑里会有一个凭证，拿着这个凭证可以去墙角的一台机器领取一杯豆浆，温度自选。

    王蕾好久没吃炒饭了，今天便不去点食堂的炒菜，而是排了小吃摊的队。

    她扫了眼小吃摊新增的菜单，惊讶地发现菜单多了好几个她没听说过的小吃。

    “这个米豆腐是什么，”她好奇地问道，“和豆腐有什么区别？”

    王悦一边负责点单，一边负责出单，闻言笑着解释：“米豆腐用大米做的，只是像豆腐一样切成立方体，所以才叫米豆腐。”

    王蕾再问：“和豆腐不一样吗？”

    “是有不一样的，您尝一尝就知道了。”

    王蕾就点单了：“那就来一份米豆腐，中辣，多放葱花和蒜。”

    “好的，您请稍等，可以先去领一杯豆浆。”

    王悦给王蕾点完单以后，迅速转身，把李晓娟刚做好的一份炒饭拿到取餐的台子上，又在光脑上点了对应的号码：“请二十三号顾客到窗口取餐，重复，请……”

    二十三号顾客用光脑里的凭证刷开了取餐的窗户，把他的餐取了出来。

    王蕾男朋友依然买的是食堂的饭菜，虽然小吃摊的份量增加了，但是由于之前吃不饱的印象实在太深刻，他还是选择能续米饭的食堂吧。

    乔知言冷眼看着，小吃摊的顾客数量通过取号的号码就知道，所以他专门数了购买食堂饭菜的顾客数量有多少。

    数量就是，连小吃摊的一半都没有。

    王悦在七点的时候不再给人点单了，很是抱歉地说：“你们现在再点单，等做出来就要上晚自习了。”

    站在窗口前的学生脸色立即垮了下来：“我就是看你这里没排队才来的，前面人很多吗？”

    “还有十多单，”王悦当然也不想得罪这个顾客，她便说道，“食堂的饭菜也很好吃，而且马上就能取到，你要不今天先吃食堂的饭菜吧？”

    乔知言勾了勾嘴角，这也是他们合同中签订的一点，小吃摊要为食堂拉拢一些他们消化不了的顾客。

    学生瘪了瘪嘴，恹恹地应了一声：“好吧。”然后走向食堂的饭菜窗口。

    他现在不吃点东西，晚自习肯定是饿的，他是打了球赛才来的，肚子早就在隐隐作响了。

    其实他们更喜欢小吃摊的原因就是小吃摊要便宜一些，两菜一饭是要五六十星币的，比小吃摊的固定五十星币的售价要贵一些。

    虽然肯定物有所值，但是对于没有收入能力的学生来说，能省一点是一点，省下来的钱拿去玩什么不好，他还想买喜欢的歌星的演唱会门票呢。

    不过食堂的饭菜确实好吃，偶尔吃一餐也不错。

    乔知言垂眸思索，虽然现在食堂情况看着好了很多，但根本问题并没有解决，因为大多数客人是学生，他们只集中在下午和晚上，早餐和午餐愿意来的人并不多。

    根本问题在于还是没有形成一个三餐的习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