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在院子里忙碌的女仆们听到了一阵巨大的声响,声音传来的那刻弗兰克一瘸一拐地赶紧躲到门后——他的选择是明智的,仅仅两秒后,伴随着一阵叫骂声,汤姆咆哮着冲了出来。
“是你,就是你,说有那个小贱人下落的家伙——”
时间让汤姆的面容早已经不复年轻时那般英俊,愤怒又让他表情变得扭曲。在此刻他看起来粗鲁的像头野兽,那种怒火吓得周围女仆不住地向着满是泥洼的花园里跑去。
已经过去这么多年了,但汤姆依旧不知道有多少次半夜从噩梦中惊醒,半梦半醒间,总会误以为自己依旧在梅洛普那个恶心的女人身边。
他拼命想忘掉那些过去,可小汉格顿里的村民们总会时时刻刻提起,各种视线仿佛凌迟,让他经常失控的大喊大叫。
在听到弗兰克说知情者找上门时,他第一个反应就是来继承财产的,第二个反应就是大发雷霆——那个污秽的私生子,竟然真的被生了下来!
“我告诉你,我绝对不会承认那个女人生下的孩子,如果他出现在我面前,我一定会毫不犹豫地掐断他的脖子!”
“我理解你的愤怒,里德尔先生。”
面对他的怒火,站在门口的少年语气却不急不缓,“这件事里你是个彻彻底底的受害者。”
“你又知道什么?”他挖苦地说,“我知道你是来干什么的,现在上门无非是想争夺一部分财产而已。我一个钢镚都不会留给他,更不想看到你。马上给我滚出去!”
“先生,我并不是为这个而来,只是我认为你很可能身处危险——”
少年想要再说些什么,可汤姆已经不想再和这些事情打交道,他夸张地怪笑了一声。
“危险?你要是再不滚,你就会有危险!”
说着他大喊着让下人将这个莫名其妙的少年赶走,哪怕被团团围在中间,少年依旧是一副极其平静的模样,只是轻轻叹气。
“唉。”他听到少年这样说,“我真的只是想帮点忙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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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汉格顿的村民今天可有了不少新奇的谈资,夜幕降临时,春寒料峭的风令许多人拥挤在吊死鬼酒馆里,尽管屋内的温度哪怕在点燃火炉后依旧寒冷,但人们的热情却很高。
“她确实就这么上去了。”一个酒蒙子不住地隔空对着山坡上里德尔府的位置比划,“说要去找里德尔呢!”
“可能是什么远房亲戚。”有村民猜测,“她看上去也很富裕。”
白日里陌生外来令村子变得活跃起来,有在里德尔府上工作的仆人提起汤姆大喊大叫地让陌生人滚蛋,于是他们又开始怀疑陌生人就是汤姆的私生子。
“说不定就是来探探口风,却没想到被毫不留情地赶走了。”
几番对话下来,村民们已经确定来的就是汤姆的私生子,他们猜测着当年事情的真相。酒过三巡后,有在周围巡逻的村民走了进来。
“今天怎么样?”酒馆里的人和他打招呼。
“还能怎么样?这条路我闭着眼睛都能走。”村民这样说着,不过他脸上浮现出了与平日里完全不同的兴奋,这让他整个人看起来神神秘秘的。
“你们知道我今天在土路那边看到了什么吗?”
众人对他这种吊人胃口的行为很是不满,他倒不以为意,喝了好几杯后才在催促下慢吞吞地说了起来。
“我今天从篱笆那边路过的时候,又看到冈特那栋破房子了,当时我本来想就随便转一圈,结果转身的时候突然在门口看到了一个人!”
“那有什么奇怪的?”村民没想到只听到了这么件事,“你要说的该不会就是有人拜访冈特家吧?”
“当然不是!那个人披着个黑斗篷,谁会这样打扮呢?我好奇就多看了两眼,结果再看过去的时候影子就没了。我心想到底是进去了还是去了哪里,忍不住往前走了几步,却发现屋子的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打开了。”
“这和我们白天见到的那个人有些像。”村民说,“那她进到屋子里去了吗?”
“我本来也是这么想的,靠近的时候却没有听到有人说话,而是怪异的咝咝声。等我到门口时,屋子里空荡荡的,只有那个、那个好像是叫莫芬·冈特的家伙倒在地上。”
“他死了吗?”村民迫不及待地问。
“没有。”周围有人露出遗憾的表情,“只是昏迷了而已。我把他扶起来后很快他就醒了。”
说到这里村民重重地一拍桌子,面上浮现出恼怒的神情。
“我就不该帮他那一下!他起来后非说丢了东西,还说是我偷的!真是岂有此理,就冈特家那个破败的样子能有什么宝贝……”
他骂骂咧咧了好一会,没有人把莫芬的话放在心上,每个人都哈哈大笑,都说莫芬失心疯了,也有说他被讹上,调侃地问他有没有后悔。整个酒馆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短短一天接连出现两件不同寻常的事情,现在村民们确信白天来的人就是汤姆的私生子。
村民们认为私生子很可能是生活窘迫过不下去了,所以想在两边寻求点什么帮助,被莫芬拒绝后恼羞成怒地攻击了他。
他们讨论的是如此热烈,以至于完全忘记按照年龄推测的话汤姆的孩子今年还不到10岁,无论如何也不可能在悄无声息的情况下做到击晕一个成年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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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林的日记】
老汤姆的脾气真是差透了,上来就大喊大叫,有种一眼看到里德尔几十年后的样子……好吧,他现在也喜欢大喊大叫,虽然他总装出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
本来还想着救老汤姆一命,现在看来也没必要了,里德尔和冈特家的基因还是断绝在这一代比较好。
里德尔这个性格想要改正简直难于登天,正常相处的情况下也总觉得他对我有很多不满,好像我不把所有注意力和精力放在他身上就等于苛责他了一样。
我决定抢先一步把他搜集到的那些魂器都拿走,看他还能再找什么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