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后，一个高大的身影恭敬的行了一礼：“诺，程昱明白！”
过了一会儿，一个矮胖的身影出现在了城墙上，他的后面，还跟着一堵肉墙。
“见过父亲！”
曹铄恭敬的对着来人行了一礼。
来人随意的摆了摆手，脸上是化不开的忧愁。
“子明，你这么做，是不是有伤天和？”
来人自然是曹操，肉墙则是许褚。
经过了多日的休养，许褚的伤势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虽然还没有痊愈，但普通的活动，并不碍事。
曹铄嘴角一咧：“父亲，一将功成万骨枯，任何新朝代的到来，都是有无数皑皑白骨堆积而成。”
“生逢乱世，对自己人好就够了，对敌人友善，那就是心慈手软。”
曹操皱了皱眉头：“可你从未告诉为父，你竟然会将袁军尸体剪碎，用粪便浇灌，放到罐中，放任其腐烂，所谓死者为大……”
曹铄摇了摇头：“父亲，这是因为上一次，咱们是胜利方，所以您才有机会这么说，若是咱们失败了，恐怕袁绍不会放过父亲，甚至放过母亲和后院的姨娘们。”
曹操愣了愣，旋即苦笑了起来。
原本他是打算用几个月乃至半年的时间，缓缓的将权力交接到曹铄手中的。
可没想到的是，曹铄仅仅通过不到十几天的时间，就获得了所有文武的敬畏。
毕竟，谁也不敢想象，一个年仅二十二的年轻人，竟然能够想到比程昱手段还要毒辣的毒计来设计袁军！
猛然间，曹操回想起了曹铄当初给他说霹雳车的时候，嘴里说着，石弹，碎石，碎尸之类的话。
当时曹操还以为，曹铄只是不小心，将碎事多说了一遍，现在看来，或许当时的时候，曹铄就已经打定了主意。
为了获得胜利，他可以不惜采用一切手段！
这样的手段，就算是敢生吞自己眼珠子的夏侯惇，在听完程昱说出这个计谋后，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自古以来，除了各种天灾，战争外，瘟疫是夺取人性命最多的灾祸。
甚至可以说，在某种意义上，瘟疫是比战争更加恐怖的灾祸！
一般而言，对于这个时代的人而言，所有人都是谈瘟色变。
一场大规模的瘟疫，甚至可以带走数百万条性命！
可如今曹铄和程昱这一老一少两个阴损玩意儿，竟然要主动制造瘟疫！
当初马钧放石弹，攻击一万先锋军，却没有派遣一兵一卒追杀他们的原因，就在于这一点儿！
就算是到了最后，马钧率领的曹军，也没有靠近袁军营寨三百里内。
所有回来的士兵，必须换洗衣服，用热水清洗，又隔离的好几天。
这些准备虽然复杂，但却杜绝了自己这边感染瘟疫的可能。
只不过对于袁绍大军而言，没有人告诉他们那天晚上他们究竟经历了什么。
在听说了这个消息后，饶是做过三屠徐州的曹操，也是大为震惊，有心想要惩处曹铄。
可事情已经发生了，他也只能叹息几声后，彻底的放权给曹铄。
按照和程昱设计的计划，曹铄步步为营，坚壁清野，一方面可以避免袁绍大军从自己这边获得补给，这样不仅可以拉长袁绍的粮草补给线，还缩短了己方几百公里的粮草补给线！
另一方面，以空间换取时间，争取到袁绍大军疫情彻底爆发！
根据情报，虽然袁绍大军势如破竹的势头，让袁绍大军军心大振。
但袁绍军中，出现头疼脑热症状的士兵越来越多，甚至连一些大将也出现了类似的情况。
除了文丑因为要执行处决鞠义，在后面的营寨，得知了曹军袭击营寨后，就立刻离开了。
关羽，张飞，高览等在比较靠前位置的将领们，基本上都出现了症状。
“怎么回事？明明孤已经占据了绝对优势，孤已经要和孟德展开决战了，偏生这个时候，军中爆发了疫情？！”
袁绍无比恼怒的猛然一巴掌拍在桌案上。
原本能够站几十个人的帅帐内，此时却只有十几个文武还站着。
其他的人，都已经中招了。
静静的等待袁绍发泄完毕，等待袁绍拍完桌子，又将能够扔掉的一切，都摔在地上。
直到没有什么可扔的东西后，袁绍才猛然坐回到凳子上，胸口虽然依旧剧烈的喘息着，但表情却已经温和了些许。
见状，田丰才拱手出列：“主公，属下以为，这次瘟疫，不是天灾，而是人祸！”
郭图冷笑道：“人祸？瘟疫这东西，可是六亲不认的，你不会是觉得，曹操有这个胆量，制造瘟疫吧？他就算有这个胆量，他有这个能力吗？”
田丰张了张嘴巴，却不知道该怎么反驳。
毕竟瘟疫这玩意儿，可不是那么容易弄出来的！
更何况，就像郭图所说的那样。
瘟疫这玩意儿，可是六亲不认的。
曹操敢这么做，最先中招的可能就是他们自己！
可打了这么久，也没有发现守城的曹军有出现大片咳嗽的人啊。
两相对比下，田丰才会得出瘟疫可能是曹军制造出来的这个结论。
田丰不知道一句话，当你排除所有不可能的因素之后，无论还剩下什么，无论有多不可能发生，那一定是真相。
袁绍冷冷的看着田丰：“元皓，即刻在四州之内召集医师，再抽调药材到军中。”
“若是这次，孤不能将孟德打败，他必定会集中兵力，南下解决刘表和孙策，那个时候，他至少可以再抽调十万大军到北线与孤交战！”
“孤，不敢等，也不会等！”
田丰缓缓点了点头，他虽然感觉这场疫情其中，毕竟是曹军动了手脚的。
但曹军毫无疫情爆发的迹象，田丰也只能将这个念头给摁下去。
看着田丰失魂落魄的离开帐篷，郭图的嘴角微微扬起，但旋即又恢复了正常。
他当然看得出来，这疫情有可能是曹军动的手脚。
但他就是不希望看到田丰被袁绍器重的场景！
他郭图才是袁绍麾下元老级别的谋士，最得恩宠的，也应该是他，而不是田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