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弘举在来的路上,就想好了怎么摸到石达开的大营,怎么排兵布阵搞突然袭击。各种进攻方案,都在脑袋里预演过多回。可就是没有想到会在半路上遇到强盗土匪。
他脑袋飞快地旋转着,回忆着小说电影中的各种桥段。
于是,走上前对冲在前面的几个人一拱手,说道:“我们是太平军翼王的部队,路过贵宝地,麻烦借条路。”
一个头裹黑巾,手提大刀的汉子走上前,用刀指着他厉声说道:“管你什么太平军不太平军,官军到这儿,也得交钱。”
陆弘举笑道:“交钱可以,我总得知道这钱交给谁了吧。你们谁是当家的。”
那黑巾汉子一听,刚要答话,就见远处几匹快马飞到。
为首马上端坐一个大汉,后跟一个女子及三四个从人。那大汉四十上下,方脸粗眉,高鼻虬髯。女的十六七年纪,模样俏丽,风姿窈窕。
几匹马拨开对方人群,为首的下了马。那虬髯大汉上下打量了一下陆弘举,然后转脸对黑巾汉子说:“周进,不是跟你讲了嘛,只要是太平军就让过去吗?”对方欠身回答:“可咱们几个月没有进项了,您老又不让打劫良民,官军也不敢在附近出现,吃什么呀?”
虬髯大汉道:“再怎么讲,太平军也是穷人的部队。再说咱们白莲教也有不少教众参加了太平军,说什么也有些瓜葛。”
一听对方竟然是白莲教的,陆弘举突然想起自己包里还有面黄旗。那是上次从骆家村逃出来后在一座破庙的地窖里发现的。傅学之让他烧掉,他却把这事忘记了。也许,这旗子能保他们平安躲过一劫。
说着,他一探手,从背包里取出那面旗子,抖了出来。然后对虬髯大汉道:“在下正是白莲教教众。”
那大汉惊讶地望着摊开的旗帜,上写“白莲掌教元帅徐”。不由双膝跪倒,双手抱拳道:“属下刘大用参见元帅。”
见头领下跪,旁边几百号跟来的兄弟齐齐下跪,高叫:“参见元帅。”
陆弘举以及手下所有清军都愣了,不知道对方这是唱的哪一出。
陆弘举只得装腔作势地套话:“我跟徐元帅左右几年了,怎么没见过你们这路人马?”
刘大用回答:“我一直在江西发展,只见过鹏远老爷子一面。后来形势严峻,转战到湖南,想投靠他老人家。却听说湖南前提督俞万清在益阳围攻老爷子,他老人家兵败身亡,全军覆灭,我无处可去,就占据这桃花山权且过活。”
陆弘举听完,基本知道了大概,于是,他接着对方的话往下编:“我就是徐鹏远老元帅的弟子,后来无处可去,转投了太平军。”
刘大用一听,显然很激动地说:“老爷子是我们南方各省白莲教的盟主,他曾经向各省教众传达,人在旗在,人不在,这旗子的主人就是他老人家的传人,是新一代的盟主和元帅。所以,请元帅务必收容我等。”
陆弘举一听,恍然大悟。原来这里面还有如此前因后果。自己无意之中竟成了掌教元帅徐鹏远的传教之人。
可自己现在的真实身份属于清军阵营啊。虽然也不喜欢满清鞑子,但目前确实又无处可去。
带着这帮人去打太平军,他们不会肯的。
想到这,他试探刘大用道:“可我如今身在太平军,怎么带着你们。”
刘大用倒笑了:“元帅何必跟太平军干,我们是反清复明,不是建他们的太平天国。很多教众参加,也是出于同仇敌忾,并不是信他们的拜上帝教。我们信的是弥勒菩萨。真正的盟友倒是天地会。”
陆弘举霎时明白了。
想到这儿,他收好那面旗帜,然后对刘大用说:“本帅目前要先找到左家垄太平军,回头我再到你桃花山拜访,商讨大计。对了,我姓陆,叫陆弘举。”
刘大用大喜道:“那属下回山就恭候陆盟主大驾。另外,这是小女喜云。”
刘喜云上前深施一礼道:“恭候元帅佳音。”陆弘举连忙还礼。
桃花山众人一直把他们送上去左家垄的路才作别而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