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平军以水师为主力,沿长江顺流而下,仅用三个月就连破九江、安庆,芜湖,直掏金陵。没有水师的清军,只能望其项背,自叹跟不上节奏了。
当跟随大军踏入金陵城的时候,陆弘举感叹,古代的南京也是如此的繁华。坐船从外秦淮河的水西门码头上岸,沿评事街、三山街到夫子庙,再坐船游内秦淮河。一路上除了没有现代社会的电子产品,其他什么吃的、喝的一应俱全。
陆弘举的部队驻扎在桃叶渡。随着三个月来的征战,现在已经扩充到两千人。周进带领的白莲教众作他的亲兵营。李再春是他的副手,不想带兵,只愿意跟着他到处跑。
这天他奉命去内桥找春官又副丞相林启容商议部队换防。路上,李再春问他:“我们这是要代替林启容保卫东王?”
陆弘举点点头:“是的,胡以晃、赖汉英要西征了,林启荣去做先锋官。”
李再春吁了口气:“千万别让我们去。我可不想送死。”
陆弘举说道:“太平天国能打的多的是。不过幸好我们现在不归胡以晃指挥了。”
这时,前面路过一顶二十四抬大轿,装饰豪华,仪仗威严。陆弘举不喜欢坐轿,但对这种规格的做派却知道一二。天王坐的是七十二抬的,东王坐四十八抬的。这二十四抬不是北王就是翼王。
他和李再春按规矩要站在路边等轿过去。谁知那轿刚经过他们身边,里面人却喊了声停。接着,有官员过来叫住陆弘举。
“翼王传你答话。”那官员说道。
陆弘举让李再春在前面等着,自己跟着官员来觐见翼王。
翼王石达开只微微打起轿帘,陆弘举半低着头,根本看不清轿内人。
“你叫陆弘举?”石达开问。
“正是。”
“我注意你很久了。”石达开说。
陆弘举很惊讶,他问道:“殿下是在武昌看到属下的吗?”
“不,是在湘江西岸,我的阵前。”
这句话陡出,令陆弘举不寒而栗。虽然看不清对方的表情,但从轿子里传来的是一股莫名的杀气。
陆弘举的脑筋飞快地动着,看来对方已经认出自己就是当时击退曾天养的人。此时如果矢口否认,对方反而会认为是狡辩。
怎么办。陆弘举现在只有赌。他要赌翼王和东王之间并不是那么和睦,以至于根本不会当面对账。
“我是奉东王命令潜伏在清军内部的。”陆弘举只有把东王当作挡箭牌,躲过这一回再说。
“什么?”石达开的口气似乎难以置信。
“属下的真实身份是白莲教掌教元帅徐鹏远的弟子,他老人家遭清军杀害,我暗中派人联络东王,混入清军。”陆弘举把以前编的故事又加了剧情人物进去。
“那你重伤曾老将军......”
“为取得鲍起豹信任。”
“哦!”石达开好像有点相信了。
“为什么不在长沙城内举旗反正?”石达开对此不解。
陆弘举心里一惊,这句还真问到点子上了。
好在他反应快,立即回答:“那时我还没有找到桃花山上的白莲教余众,单枪匹马无法成事。”
一切解释合乎情理,石达开感觉没什么疑点了,至于两军交战中的伤亡,那也在所难免。于是,命人放下轿帘,准备打道回府。
突然,从旁边的民房上跳下两个蒙面人,手持大刀冲向大轿。一个人飞跃上轿顶,举刀向下猛砍,另一个人则砍倒抬轿的轿夫。
顿时,轿子倾斜,失去平衡,翻倒在地。
从轿内逃出一人,正是翼王。此时左肩已中刀受伤,好在身手不错,及时躲过致命一击。
陆弘举见事起突然,先救翼王要紧。他挥刀向前与刺客打在一处。周围的卫兵,一部分冲上前来围住敌方,另一部分则护住石达开往后撤退。
面对众多卫兵的围攻,刺客丝毫不慌。那个登上轿顶的,一个纵跃,跳到外围,从卫兵身后攻击,企图救出被困在当中的同伙。这时,猛听一声枪响,当中的刺客应声倒地,众人上前一把拿住。外围的那刺客见势不妙,一阵助跑,窜上棵树,从树上跳到房顶,一溜烟跑了。
原来那枪,正是李再春骑在一段土墙上射的。
众人扯开那被捕者的蒙面,这才发现,对方嘴唇发紫,口吐鲜血,已经服毒自尽。
陆弘举和林启容办完了换防交接,就到东王府向杨秀清汇报了这件事。
杨秀清仔细想了想,说道:“我们刚刚入城不久,清妖在这个城里肯定还有密探暗鬼。另外,不少富商地主,怕我们征收田产,所以暗杀破坏的事,会有。这件事你访查一下,看能不能找到真凶。”
陆弘举遵命而回。两个小时后,他带李再春回到暗杀现场,仔细搜索一番。
寻至刺客跳下来的民房前,那门开了,里面走出一个老者,问道:“几位军爷是在找刺客的线索吗?”
陆弘举点头。“线索我家就有,请进来一观。”老者说完,做出个请进的姿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