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2章 郑伯与共叔段的故事
作者:灯火船家   太平江山谁是主最新章节     
    陈露露知道东王最后的结局。她怕历史最终朝这个方向发展。到时候,陆弘举和自己,以及周围所有的人,必将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卢道长开始按她吩咐,盯着何永忠。
    几天来,发现对方频繁出入北王府,不像普通的上下级关系,倒像很熟悉的常客。
    陈露露开始怀疑何永忠完全投靠了韦昌辉,和东王形成敌对。
    “我怀疑他可能已经把大家的底都泄露给了韦昌辉。”陈露露把傅学之和徐萱怡聚在一起,专门讨论这个何永忠。
    傅学之回想起来:“你一次去松并府后,我去找萱怡,正好碰到他出来。”
    徐萱怡也记起来了:“对的,他出去你就进来了。”
    傅学之猛省:“那次,他说小陆和萱怡在谈事情,我说小陆到上海去了。”
    “什么?是你告诉他的?”陈露露和徐萱怡同时出声。
    傅学之这时才知道,那是何永忠在套自己的话。
    陈露露面带寒霜地说:“这个人出卖了弘举。”
    徐萱怡说:“要不等弘举回来再说。先暂时暗中监视何永忠。”
    陈露露点点头:“也好,让弘举看看这个所谓同学的嘴脸。”
    傅学之不理解,问道:“他有什么理由出卖我们呢,你们与他也没有过节呀?”
    陈露露冷笑:“功名富贵面前,利欲熏心的人多的是。”
    傅学之说道:“再仔细调查调查,别冤枉了他。何况就算他知道,也未必是他出卖的。”
    陈露露说道:“卢道长会查明白的......”
    松江府发生的事,韦昌辉并不知道,因为他的人都在湖北、江西的前线。而且东王杨秀清为保证陆弘举此行的安全,刻意封锁了消息。即使在朝堂之上,也从不提点松江府和陆弘举的消息。
    有人问起陆弘举,东王只说派他到安徽公干,负责运送物资。
    所以在韦昌辉那里,最近也没怎么提起陆弘举。
    只有何永忠暗自好奇,因为连徐萱怡她们,都有段时间没看到。
    他揣摩了很久,觉得这几个肯定是一起干什么事去了。
    以前在学校,这些人就走得比较近。
    他心中的恼怒燃烧起来。
    走进北王府,那些人看着何永忠,神态很恭敬。
    因为他现在是北王的御儿干殿下嘛。
    在北王面前,何永忠是要夹起尾巴,摇首乞怜。可在这些普通太平军,甚至下人面前,他绝对是腰杆挺得直直的。
    “哼,哪有什么人人平等,有衣同穿,有饭同吃。”何永忠想着已经来到北王的议事厅。
    刚走到门口,就听里面摔杯砸碗的声音传来。
    “妈的,这个杨秀清,太欺负人了。”韦昌辉大骂。
    何永忠走进去,拾起一只砸变形的黄金酒盏,小心捧起来,擦了上面的灰尘,然后摆在桌上。
    “您又受杨秀清的气了?”何永忠问。
    “是的,这个狗屁,又在装神弄鬼,说我盖燕王府,贪污受贿,中饱私囊,把我打了一顿。你说,他打我多少回了?”
    “殿下忍忍吧,别说您,天王又怎么样?”管家韦德在旁边劝道。
    “忍,忍到何时,忍到他借天父的名义杀了我吗?”韦昌辉问。
    “您是首义五王之一,他还不至于。”何永忠也宽慰对方。
    “我忍不了,让魏恺把镇彪营旧部秘密召回来,我要干掉姓杨的。”
    “没有天王的支持,您这可是造反。”韦德提醒。
    “我......我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韦昌辉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气得直喘气。
    何永忠建议说:“与其自己生气,您何不进宫见见天王?”
    韦昌辉说:“见他?比我更窝囊。”
    何永忠知道现在很多人还没看透洪秀全,因为他们是局中人。而自己是从历史走来的的局外人,知道洪秀全不是窝囊,是在憋着劲呢。
    他接着说:“您是读过书的,历史上很多隐忍除奸的故事难道没听过?”
    韦昌辉心头一震,小眼睛眯起来,看着何永忠。
    以前他以为这小子只不过是个出卖朋友获取功名的家伙,现在看来,此人颇有头脑,不可小觑。
    “好,听你的,我进宫试试。”韦昌辉决定探探探洪秀全的底......
    天国自定鼎天京以来,洪秀全就没怎么出过门。偶尔到朝堂上坐坐,不会超过一个时辰。
    他的王娘越来越多,每天就是挨个上门,还得有多少个排队呢。这种骄奢淫逸的生活,历史上的晋武帝可以跟他有得一比。
    这天,他和几个王娘在翠薇亭上赏着莲花,听着外面请来的小曲班子唱江南小曲。
    优雅缠绵的二胡声,清脆嘹亮的笛子声,把洪秀全的思绪引到了杭州,带到了西湖。
    他乐滋滋地想,等有朝一日,打下浙江,娶几个西湖美女作王娘,岂不美哉。
    正在陶醉着,有女官启奏:“北王求见圣主。”
    洪秀全睁开迷离的双眼,说道:“是朕的五弟啊,快叫他来。”
    不大一会,韦昌辉趋着小步,一瘸一拐地挪来。
    洪秀全直起身子,关心地问:“打得这么重吗?”
    韦昌辉哭丧着脸说:“二哥,您是站着说话不腰疼,他打您是做做样子,打我可是真下手啊。”
    洪秀全一听这话,脸一下子变了,随即又露出了笑容:“你我要诚心接受天父的教诲嘛。忍忍吧!”
    韦昌辉看看左右,洪秀全明白了,命令众人退下。
    见左右都走远了,韦昌辉凑上前,小心说:“臣弟疼的是肉,二哥疼的可是心啊。”
    洪秀全眼睛的怨恨之光一闪腼逝,他半躺下来,靠在藤椅上,说:“等天父清醒了就好喽。”
    韦昌辉说道:“您知道外界怎么评价他吗?”
    洪秀全装作不在意地问:“怎么说?”
    “说他是呕心沥血的诸葛亮,保着一个......”韦昌辉故意省下后面的话,让对方自己去想。
    洪秀全再次坐了起来,说道:“你怎么看?”
    韦昌辉吞吞吐吐地说:“相父,天父,我,我真觉得有点......”
    洪秀全站了起来,背着手,走到池塘边上,想了很久。
    韦昌辉大气不敢出,等着对方的反应。
    突然,洪秀全“哈哈”大笑,回身对韦昌辉说:“你听过郑伯与段叔的故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