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将军攻打襄阳,我又避免逃到了江夏鄂县,才认识了刘子扬。”韩暨把自己的过往简单地说了一下。
陈飚并不怎么关心他的过往,仍是问了一句:“你为何不愿意为袁术和刘表效力?”
“袁术平日奢侈荒淫,我素不喜,刘表沽名钓誉,曾为了些许名声,杀了南阳名士,我亦不喜。”
“那公至今日能见我,亦是我之幸了。”陈飚自嘲了一句,连忙进入正题:“公至是如何加快铸造速度?”
刘晔突然插嘴:“公至到鄂县时,曾去铁匠铺打造农具,我偶然与公至谈了起来,得知公至有这个方法,就在鄂县的铁匠铺试了一下,果然有用。我便带着公至来皖城,想举荐给主公。”
“哪知主公不在,又不知道归期,我便回了九江,留公至在皖,直到今日才带公至过来。”
陈飚很快就明白过来,刘晔解释他与韩暨是在一个铁匠铺认识的,他并没有带韩暨进入兵器所的作坊。兵器所的作坊是重地,严禁外人进入。刘晔显然是认为韩暨是个人才,才来向陈飚举荐,并希望韩暨能进入兵器所任职。
“嗯!”陈飚应了一下,表明他知道了,又看着韩暨。
韩暨才开始介绍起来:“铁匠铺鼓风设备一般是用人力鼓动,称为人排,但在北方,由于马匹比较多,也有用马匹鼓动,称为马排。然而,不管是人排还是马排,皆耗费不少的人力或马力,效率极低。”
“例如用马排的话,一些大的铁匠铺,或朝廷的铁匠铺,每一熟石,用马百匹。光这百匹马,就价值不菲,更别说其他。”
这陈飚是理解的,因为他手里的马匹都会拿一部分专供兵器所的作坊。
“我有一法,即用水力代替人力或马力鼓风,称为水排。不过,此法并非我所创,百年前,我朝曾有一南阳太守,名叫杜诗杜君公,他创了此法。使用此法,可提高速度三倍以上。”
三倍?陈飚心中颇为震撼,这可是了不起的成就。
“可惜的是,此法在当时不得重视,杜君公死后,此法逐渐失传。时至今日,各大铁匠铺仍是使用人排或马排这种效率低下的方法。”韩暨脸上露出一种恨其不争的表情。
“杜君公亦是南阳人,他将水排之法记录了下来,早年我对冶铁颇有兴趣,曾造访他家,他家后人就把这水排之法传授于我,我来皖城时,发现皖城有纸,便买了一些,花了一个月时间,将此法记录于纸上,也是防止此法失传。”
刘晔又恰当地插嘴了:“主公,史书称这杜诗,造作水排,铸为农器,用力少,见功多,百姓便之,我并不明白所谓的水排是什么,直到见到了韩公至后,才明白过来。”
这时,韩暨把他记下的水排鼓风方法的纸拿了出来,递给陈飚,陈飚拿过去看了一眼,便递给刘晔。
“子扬,这玩意我看不懂,你看懂就行了,如果行,你就让改造一下作坊的鼓风系统,我只看结果。”
“当然,若公至愿意,留在兵器所,我可以任命公至为司金校尉,在兵器所只位于位于子扬之下,专管冶炼之事,你是否愿意?”
刘晔如今官任司金中郎将,已经是陈飚能任命的最大的官职了。司金中郎将负责管铁和盐,下设司金校尉,专门管铁,以及司盐都尉,专门管盐,司盐校尉便是虞翻。
此前,蒲览已被任命为司金校尉,也就是说,韩暨加进来,在兵器所只在刘晔之下,与蒲览平级。
韩暨心知这是个要职,他一向喜欢冶炼,能进来便任此要职,心里有些激动。相较之下,他更不愿意去当什么县令。他连忙向陈飚行礼:“愿意!多谢主公!”
“哈哈哈哈!我有公至辅佐,兵器所之事我就更加放心了。公至,你和子扬就尽快改造这鼓风系统,完成之后,我要亲自观摩。”
“主公放心!我必全力以赴。”
正事谈完之后,陈飚并没有让两人走,而是聊起了一些其他事情。
这时,下人来报,曾阚泽有事求见。刘晔和韩暨才告辞而走。陈飚让下人把阚泽带了进来。
“拜见主公!”
“坐下吧,这茶都是你带来了,哈哈。”
阚泽也不客气,便坐了下来。
“得知主公回了皖城,我便也赶了回来,向主公报一下茶、油的情况。”
“哦,进展如何了?”
“油主要从胡麻中提取而出,其工艺民间早有,目前我在江夏与庐江交界之处,选地开垦了八千多亩,用于种植胡麻,现由当地百姓打理,只是收获要等三年了。”
“而后,我又去了趟成都,向益州刘璋索取茶种,原本刘璋还不大乐意,我拿主公炒得茶出来,当面冲泡,益州之臣个个觉得好,就同意了,只是需要我们的炒茶工艺去换。我私自做主,便同意了。还请主公不要见怪。”
“见怪什么?又不是什么军中机密?”
阚泽看到陈飚毫不在意,也明白自己是想多了,放下心来。
“后来,我便带着茶种回来,也是在庐江和江夏交界之处,开垦了六千亩地,用于种茶,我还从益州带来了几名擅长种茶的百姓,让他们指导我们的百姓去种,用不了几年,百姓也会种了。”
阚泽花了半个时辰时间把详细情况讲了一遍,陈飚也感到很是满意。唯一让陈飚不满的是,这茶树的种植周期太长,种后要三年才能开始采,也就是三年后,阚泽种下的茶才能有收获。
“德润,等咱们的茶上之前,一定要把这种饮茶方式给推广出去。你把你从益州带回来的茶,炒后,给咱们的官员都送一批过去,县令以上官员每人送一斤,还有要附上冲泡方法,教他们怎么泡。”
“可是,若是送了,这茶就没剩多少了,看来我还得再去一趟成都,再买一些。”阚泽心里还真不愿意去成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