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长,这次我们村子死伤惨重,二狗子他们......”
一名林家青年从第三排凳子站起来,表情沉重说道。
“族长,这个仇我们一定要报。”
又站起一人,愤然道。
其中第二排的一个中年男子情绪最激动,猛地站起。
“族长,我弟弟二狗子一家四口为了掩护我们送回物资全部惨死在定宁村,如果不去讨个说法,这口气我咽不下。”
“对,我们也咽不下。”
一个接着一个带着怒气站起来。
“报仇,报仇......”
“报仇,报仇......”
年轻人火气大,一两个起头,其余人愤愤不平也跟着喊报仇。
坐在最前面一名白胡子很长的老者拿着手上的拐杖顿了顿地板。
呐喊声渐渐减少,嘈杂的环境逐渐安静停下来。
这个老人就是鹤山村的族长兼村长,林向荣。
族长林向荣在鹤山村位高权重,他的话在村民心中如同圣旨一般重要,众人莫敢不从。
现在这个时候就是上面派下来的特派员话语权都没有林向荣重要。
“行了,此事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让每家每户都能吃上东西。”
“阿德,你安排年轻人把拿回来物资按功劳分配好,向誉那一支多分几份。”
林向荣对他身旁人吩咐道。
“是,族长。”
方才情绪最激动的那名中年忍不住要开口。
“族长,可是......”
“林岳你想干什么!你现在敢不听我的话了是吗?”
刚想发话被族长怒声喝止。
“我说了,此事以后再说,现在不能再死人了。”
林向荣脸色不好,心力交瘁。
鹤山村已经耗不起了。
林岳扭过头,心不甘,情不愿的应道。
“是。”
他不敢违背族长的命令,只能暂时忍声作罢。
就在这时,一个年轻人从外面跑进来。
“族长,外面来了一个人,很面生。”
众人闻言感到诧异。
这村子就这么点人,家家户户互相都认识,面生说明不是本村人。
难道是定宁村找上门来算账了?
刚刚才安静下来的人群瞬间就像被点燃的炮竹,个个愤怒至极。
身边有武器的把武器拿上,没有的直接拎起凳子作势要出去把那人碎尸万段。
嗵嗵嗵!
林向荣拿着拄拐重重敲响地板,
“都给我停下,一个个没规没矩的,成何体统。”
村民们被族长制止,纷纷停下来。
“你确定是一个人?”
“是,族长,开着车来的。”
村民们闻言无不为之震惊。
车?这种天气还能开车?
林向荣沉思几秒。
“一起出去看看吧。”
阿德扶着林向荣在村民的拥簇下走出林氏祠堂。
外面太冷,他们聚集在祠堂门口,紧紧靠在一起相互取暖。
林子墨在外面等候多时,见到众人从祠堂出来,眸中闪过一抹阴险,冷冷一笑。
脸色一变,马上又换了一副面孔走过去。
“族长爷爷,我可算是见到您了。不肖子孙拜见族长。”
“没想到我此生还能活着回来,真是上天垂怜。我终于回家了,爷爷你可以安息了。”
林子墨痛感涕零,装的有模有样。
可刚一靠近林向荣就被一众青年给拦住。
“嗨嗨嗨,小子你哪个山沟沟来的?别套近乎。”其中一青年呵斥道。
“年轻人,把话说清楚。你到底是什么人?”
“胜哥,岳叔,我是子墨啊!”林子墨激动道。
两人一愣,“??????”
林子墨收住眼泪,侧下身子又朝林向荣喊道。
“族长,您忘了吗?我是子墨啊!小时候您还抱过我的。”
又继续朝扶着林向荣的阿德喊道。
“德叔,我是林诚家的孙子呀。”
该说不说,虽然面生,可人家连村里的很多长辈,几房谁家兄弟,甚至乳名都能叫的出来。
这一点就能证明不可能是别村的。
林子墨心想,“那可不是吗,你们这群狗东西化成灰我都认得。”
众人听林子墨这一番认亲,阿德突然想起什么。
“是,是你!?”
“对对对,是我啊德叔。”
阿德惊讶的眼神在他身上打量,随后转头跟林向荣说道。
“族长,是林诚的孙子,林子墨,确实是我们村的。”
“嗯,我刚才就想起来,怪不得见他有点眼熟。”
“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他不是我们鹤山村的。”林向荣语气冰冷说道。
众人不解,既然是我们鹤山村的,族长为什么又不承认?特别是年轻一辈,更加感到困惑。
“你忘了吗,林诚一家已经被逐出家门了!”
林向荣指着林子墨的鼻子说道。
阿德这才想起林向荣所说的意思。
林诚和林向荣是同辈,同样是村里德高望重的人,是这一带非常有名的风水先生,暗里却是一名手段高超的土夫子。
林诚发家后为村里做了很多贡献,搭桥铺路,建小学,扶贫。
不止鹤山村,在整个镇上都是有名的大善人,活菩萨。
如果不出意外,现在鹤山村的族长应当是林诚而不是林向荣。
只因十几年前都相传林诚干了缺德的勾当引发天谴,害死家里人,同样也把村子搅的不得安宁,遭村里唾弃。
据说林诚一家只有他孙子活下来,叫林子墨,小时候林诚还带回来村里住过一段时间。
最后林诚被上一任族长划出族谱,从此再也没回来过。
听说那林子墨从小身体就不好,没想到竟然还没死。
众人恍然大悟,这些陈年旧事老一辈基本都知道,年轻一辈知道的很少。
“你这个灾星,你回来做什么?”刚刚那位青年走上前指着林子墨狠声骂道。
林子墨把目光移到他身上。
这青年叫林胜,是族长林向荣的亲孙子。
他还有个弟弟叫林毅。
这两兄弟能有今天全靠爷爷资助他们上的学,出事后这两兄弟则是第一个站出来落井下石的人。
那时他们也才几岁啊!
从小良心就被狗吃了。
不愧是他们,莫须有的罪名直接往头上扣,把爷爷对村子所付出的一切都视若无睹,没有提一星半点。
林子墨眸中闪过一抹不经意察觉的杀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