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何尝不是?”费真说道:“真儿想,我们可按兵不动,一面厉兵秣马,静观其变。”
“朕不愿什么都不做,总要表个态,给他国亮明立场,最好与南唐和北汉的皇帝联合,这样才能生存下去。”皇上说:“事能不能成,是一回事,做不做,却是另外一回事。”
“皇上,真儿知道皇上是一位明君,行大道之人,只是‘道可道,非常道’,我等遵循这种道理,但是道理是随着环境的变化有所改变,须随机应变,莫要做掩耳盗铃之事……”
费真刚说到这里,皇上举起左手阻止她,说:“真儿,你听听,这是何处在奏乐?”
两人屏住呼吸,仔细聆听起来,悠悠扬扬的乐声,徐徐传来。
“宫里?”两人同时说。
“走,我们去看看,谁在宫里奏乐?”皇上拉起费真出了门。
两人寻着音乐,来到太子府,门口的守卫正要进屋禀报,被皇上喝住。
皇上推开厅门,只见大厅正中六位,穿着粉色纱衣的女子,正在翩翩起舞,右旁的椅桌上,坐着四位男子,太子在厅首,正向嘴里倒酒,旁边一位花枝招展的妙龄女子,不断给他杯里斟酒。
左边的十余人,吹箫的吹箫,弹琵琶的弹琵琶,击鼓的击鼓,众人皆摇头晃脑,乐在其中。
“太子”,费真见皇上紧握拳头,额头上青筋爆起,出言喊道。
“父,父皇,母妃……”太子抬起醉醺醺的脸,吓得手发抖,杯子叭地一声掉在地上。
“快,快,撤,撤,你们退下。”太子一边喊,一边摇摇晃晃地站起来。
“啪”的一声,皇上挥手打了太子一巴掌。
吓得厅里的人,瞬间跑了出去。
(二)
“逆子”,皇上举手,又想打,被费真一把拉住。
“皇上,皇上息怒!”费真跪在皇上与太子中间,哀求道,她怕皇上把太子打坏,她更知皇上不会出手伤她,所以,仓促间跪在他两人身前。
“你让开”,皇上去拉费真的手,后者趁势抱住皇上的腿。
“皇上,皇上息怒”,费真拼命拦着说。
“母妃,你让他打,反正儿臣失望透顶。”太子跪在厅里,身子歪歪倒倒。
“住口”,皇上和费真几乎同时喊道。
“你失望透顶,朕的心里才是透心凉,你这个逆子,啥时变得如此荒淫无度,敢把伶人带进宫里作乐,朕要废了你。”
“哈哈,儿臣巴不得,太子有甚了不得?我不稀罕,父皇,你收回去吧。”太子像一个无赖,嘻笑着说。
“你”,皇上怒不可遏,一把扯开费真,上前就是一脚,太子毫不防备,身子撞向身旁的座几,“咚”的一声掉落在地。
“皇上,你干什么,要打你先打死我吧。”费真放声大哭。
她撕心裂肺的哭声,终于唤回了皇上的理智,他盯了一眼,倒在地上,正擦嘴角血的太子,走到费真面前,想抱起她。
“我们回去”,皇上说道。
“你先回去,我要看看景儿,他喝了酒,你先回去歇着,我等会儿回。”费真把皇上推出大厅,吩咐公公,赶快叫太医。
“景儿,你这是何苦呢?”费真想把太子抱起来,太子一个劲地叫“痛”。
(三)
“你真是不要命了,呜呜……”费真哭得肝肠寸断,“你若是有啥三长两短,你让我怎么活?”
“我不想当太子,我只想做你的儿子。”太子抬手擦费真脸上的泪,轻轻地说。
“娘亲知道,你就装一装,他骂你,你莫要顶嘴,可你……”费真哭道。
此时,太医提着药箱跑了进来,他把太子平放在地上,检查全身,发现太子的肋骨断了两根。
“葛太医,你想想法子,肋骨可在体内,怎样接得上?”费真后悔不已,泪水又开始往外淌。
“贵妃娘娘,莫要担忧,太子卧床两三个月,我再开一些化淤接骨的药,日日服用,断口自会愈合。”葛太医说。
“还有旁的法子吗?”费真又问。
“老臣知道,贵妃娘娘的父亲武功卓越,他若用内功把太子的肋骨归位,愈合起来,就会更快。”
“好”,费真和公公一道,小心翼翼地把太子移到床上,自己回到寝宫,见皇上闷闷不乐地在书房等她。
“太医怎么说?”皇上问。
“断了两根肋骨,葛太爷让我把父亲叫来,父亲可用内力,把断了的肋骨归位。”费真回答。
皇上后悔不迭,他立马把小胜子叫来,让他通知小六子,去黄龙溪接岳父进宫。
“朕第一次打他,就把他打得在床上躺几个月。”皇上很是懊悔。
“哎,他也是越来越不像话,打一次,让他吸取教训。”费真回答:“我突然想起,他说不想当太子,或许是真的。”
(四)
“哼,他想当就当,不想当就作?天下无这等好事吧?”皇上说:“朕也觉得反常,自从立他为储君,每一次见他,都觉得他闷闷不乐,好像心里憋得慌。”
“他倒是告诉过我几次,我以为他闹着玩的,一时兴起,如今看来,他是真心不想做储君,我们这样赶鸭子上架,倒时可不能毁了他。”费真不动声色地劝道。
“过几日,朕去问问他,若他真的不想那个位置,我就废他为庶民,免得要死要活,朕还有两位皇子,不差他一个。”
次日一早,费之识进宫,给外孙接好肋骨,皇上刚好下了早朝,一并过来看儿子。
费真知道皇上要问太子的话,把父亲请到自己的寝宫喝茶,给皇上和太子腾出空间。
“景儿,你老实告诉父皇,昨日,你故意那样做是何原因?”皇上坐在椅子上问。
“父皇,请父皇恕罪。”太子挣扎着欲起身,被皇上拦住。
“父皇,儿臣不想当太子,一想到卸不下这个重担,儿子就惶恐无望,就想寻乐子逃避。”太子说。
“你不想当皇帝,为何?”皇上又问。
“恕儿臣斗胆,父皇自从坐上帝位,你快乐过吗?你自由过吗?”太子红着脸,喘着气说:“如若没有那个位置束缚你,你和娘亲在江湖上做一对,逍遥情侣,何不快哉!”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