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若芜?
听起来是个女人的名字。
顾骁和青衣对视一眼,意味深长。
“要挟太子殿下帮忙你是第一个!”方雁回面无表情地说。
“草民不敢!”掌柜惶恐道。
方雁回一笑置之,没在追究。
“你将陈若芜的故事讲来听听,让本宫看看,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值得你甘冒风险跟本宫谈条件!”顾骁平心气和,冷静的注视着掌柜。
掌柜叹息一声,娓娓道来。
原来,他的主子叫做陈若芜。
这陈若芜除了善良别无优点,但她的姐姐陈若安是个聪明伶俐,非常精明算计的人。最重要的是,她曾是宁王小公子的红颜知己。
两人相遇是在一次晚霞的时候,当时陈若安正在摆摊赚钱,为了一个小小的配件和客人据理力争。
宁王小公子偶然遇见她,发现陈若安虽然是个女子,但却比男人还要勇敢直爽,这与他接触的大家闺秀大不相同,故而就对她多看了几眼。
就是这几眼,让宁王小公子魂牵梦绕,后来这宁王小公子屡屡跑出家门,就为了到这摊位看陈若安一眼。
久而久之,两人也就相识了。
经过对陈若安的深度了解,宁王小公子才发现自己喜欢上了陈若安,他非常心疼陈若安的付出与辛劳。
为了陈若安姐妹,生活上能过的好一些,不惜耗尽攒下来的所有银钱,以陈若安的名义,在繁华地段购置了一套大宅院。
他是真心喜欢陈若安,曾不止一次向宁王提及下聘的事情,但每次都被宁王狠狠驳斥一顿,就因为陈若安是平民出身,所以宁王看不上她。
为了让小公子能够安分守己,宁王瞒着小公子,私自给他定了门婚事。等到拜堂前夕,小公子才知道这事,气愤的他咽不下这口气,直接带着陈若安私奔,但最后两人都被抓了回来。
因为宁王府权大势大,陈若安被王府众人口诛笔伐,逼的她不得不悬梁自尽。而小公子闻听陈若安的死讯,悲痛欲绝,在大婚当天剃光了头发,跑去山上当了和尚。
而陈若芜也因为姐姐陈若安闹出的那场风波,年过及笄已三年,至今无人敢娶,生怕她跟她姐姐一样,是个不知廉耻的女人。
“宁王小公子?”顾骁喃喃自语。
听起来很耳熟,好像在哪看见过!
顾骁思前想后,倏然想起一件被宗人府记录在宗籍上的事件,说道:“宁王小公子名唤顾坤,温文尔雅,喜爱抚琴作乐。在大婚之日突发心疾,暴毙而亡!”
能在宗人府记录宗室子弟的死讯,除了宁王这个生父亲自上报以外,其他人都没有权利和资格定夺此事。
掌柜摇头否认,斩钉截铁地说:“顾坤就在山上护正寺,法号悟空!我家主子每月都会去护正寺,探望悟空师父。”
看来,掌柜说的多半就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宁王顾誉柘,要上报顾坤已死,显然是因为顾坤忤逆父意,为了一个女人就出家做了和尚。他感觉顾坤败坏了门风,让自己颜面扫地,故而就宁可当这个儿子已经死了!
只不过,这件事情是宁王的家丑。
区区一个饭馆掌柜,哦不对,还是个为别人做事的掌柜,是怎么知道这件事情的?
顾骁聚精会神审视着掌柜,厉声质问道:“这事是宁王家丑,你怎么会知道?”
“草民曾是个以乞讨为生的乞丐,在草民即将饿死街头的时候,是陈若安给了草民一块肉饼吃。”掌柜面露自卑之色,喃喃说道:“草民虽然是个乞丐,却也知道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故而就不求回报到陈若安家打下手。只是草民怎么都没想到,我会和家主陈若芜一起,亲眼见证那件事情的经过和结果。”
闻听此言。
顾骁和方雁回双双陷入沉默,彼此都不知道对方在想什么。
纵观顾氏皇室宗亲中,除了明德皇帝和皇后夫妇外,哪个男人不是妻妾成群?
在他们眼里,明德皇帝和顾坤对女人一往情深,就是男人中的异类,并不值得被人提倡。而两人同样是对喜欢的女子情有独钟,爱护有加。
可是,两人的结果完全不同。
因为明德皇帝是大庆皇帝,皇室宗亲和满朝文武纵使心中不满,也不敢以下犯上,搬到明面上来议论。
但顾坤的身世处境就大不相同了,他不仅是妾室生的庶子,还是一个不受重视亲王的庶子。
他的命运被宁王牢牢抓在手中,故而他跟陈若安的相识相爱,从一开始就是个错误,注定这场爱情会以悲剧收场。
顾骁跟顾坤的关系,说好听一点是亲戚兄弟,说难听一点就是没有往来的陌生人。
他没义务,去处理这件事情!
可方雁回与顾骁的想法截然不同。
根据掌柜讲的故事,她并不感觉顾坤对陈若安有多么的深情,反而让她觉得顾坤是个无能懦弱的废物。
你也不冷静想想,因为自己想要躲避婚事,就贸然带着无名无份的女子私奔。全然没有想过,如果他们没逃掉被宁王抓到了,会是什么样的下场。
你作为宁王的儿子,最多就是被宁王训诫一顿,可是那名无辜的女子呢?
要知道。
与人私奔就是女人浪荡的代名词!
等待她的,只有万丈深渊!
陈若安被生生逼死了,顾坤宁愿出家都没想过要为陈若安申冤,甚至没有胆子站出来维护她妹妹的清誉,以至于让陈若芜背负了子虚乌有的骂名。
这种爱情,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
嗤之一笑,方雁回不再胡思乱想。
顾骁不紧不慢喝了口酒水,平静说道:“本宫只是没有合适的落脚点,并不代表本宫就落魄到,要寻找民女的帮忙。”
“不是的…”掌柜连忙解释,却见紫衣的眼神忽然变得凌厉,吓得当即跪倒在地,说道:“草民之所以大胆提议,一来是想替主子寻求太子殿下庇护,二来,也是想着为你们提供安身之所,并没有轻视太子殿下的意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