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长道“是啊，你也估计是个可怜人，被派过去顶包的”说罢，船长又把手里的酒坛递给了马周。
    马周接过后喝了一大口，然后哈出一口气 “也没说倒霉啥的，这个是我接手的第一个活，干的好就升，干不好，以后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这次的机会还是我一个兄弟给我的”
    马周也是感慨起来，他从来到长安，遇到莫离开始，他就开始走好运了，先是去莫离的产业做管事，后有莫离推荐他去治理这次叛乱。
    莫离对他的恩情有点太大了，他觉得莫离就是他的伯乐。
    两人在外面喝了一会就回去了，天色也不早了。
    马周回去以后就去了自己的床铺睡觉，不过这个船上想睡好有点难，虽然内河的波涛没有大海的大，但是还是有点晃，对于他这个一辈子没有坐过船的人来说，他今天失眠了。
    马周躺在床上刚闭上眼睛想要睡着，一个晃动他就醒了。
    他干脆就不睡了，直接在床上躺着，眯着眼睛。
    最后他还是迷迷糊糊的在摇晃中睡着了，等他醒来的时候，船已经停靠了下来，这次停在了汴州。
    马周也有些受不了了，就下船去走走，一站在土地上，那种摇晃的感觉终于没有了，这次马周问了船长，这次停靠的时间很长，大概有一个多时辰。
    这时的汴州（开封）还没有那么繁华，只是码头的地方人来人往，再往前面一点就很少看见有人了。
    马周也没有走远，就在码头附近，随便找了一个饭馆吃了饭。
    叫了一只鱼，毕竟这在码头上，只有鱼吃，马周也想尝试一下这里的鱼。
    很快鱼就上来了，是煮的鱼，这边好像还没有普及炒锅，看到旁边吃的也基本都是炖的东西。
    马周拿起筷子夹了一块鱼肉，这鱼肉炖的但是软烂，放入口中，咀嚼了两下，马周有些失望了，这里的鱼连莫离工厂里食堂烧的都不如。
    这鱼，一股子土腥味，而且刺还贼多，看这鱼的形状应该是一条草鱼。
    一般的草鱼都没有那么多小刺，不知道为啥这边的这么多刺，难道就因为这是在河里面捞的吗？
    马周还是忍着把这些鱼给吃了，他不能浪费粮食。
    吃完了以后马周把小厮招了过来“小厮，你们这个鱼如果可以加一些酒的话，可以去除里面的腥味”
    随后马周从怀里掏出来三十问放在桌子上就走了。
    小厮愣在了原地，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追出去的时候马周已经消失不见了，小厮直骂娘“你给了三十文那够啊，这个鱼四十文，今天真倒霉，还要补十文钱”
    小厮把桌子上剩下的菜都收拾干净去了后厨，然后就听到这个小厮在哪里吐槽道“你知道吗，今天有个人估计是脑袋有问题，我上了一盘鱼，他只给了三十文，临走的时候还说，可以在鱼里加些酒可以去除腥味”
    这个小厮最后一句完全是模仿着马周的语气说的，如果马周在的话，一定会震惊的，学的真像。
    旁边几个闲着没事干的厨子听到小厮这么说道“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这里还有一些客人喝剩下的酒，拿一条鱼试试”
    几人一顿忙活，步骤还是原来的那些步骤，在腌制的时候加入了酒。
    几人拿起筷子，一人一筷子，然后大家都静止不动了。
    那个厨子最先反应过来震惊道“他说的是真的，真的没有那股土腥味”
    其他人也是惊讶道“那个人真的没有骗我们，我们赚大了”
    最懵逼的要数那个小厮了，他刚刚还在说马周的坏话，这会就被打脸了。
    前台的掌柜的看到好久没有上菜了，来后厨催人。
    掌柜生气道“怎么？都要反了天了？这么久连个菜都不会上了？都还想不想干了啊？”
    掌柜的往前走几步，看到了还剩下一半的鱼，还有愣在原地的几个人“好啊，我说怎么不上菜呢，原来在这里偷吃，好好好，都不想干了是吧”
    厨子反应了过来道“掌柜的，这条鱼已经死了，我们才拿来做菜的，而且是为了实验小厮说的方法行不行”
    掌柜道“你这小厮还会做菜？”
    小厮连忙回道“回掌柜的，小人并不会做菜，这个方法是一个客人留的，他买了一个鱼，吃了以后说腥，留了三十文和一句话就走了，他说在做鱼的时候加入酒可以去腥味，我们就想着试试看看能不能行，谁知道真的可以”
    掌柜的不信，抢过一人的筷子，自己夹了一筷子，他尝出来了，味还是他们自己做的味，只是鱼没有了那种土腥味。
    掌柜的笑着看着小厮道“好好好，奖励你三十文，等会去前面给你拿，你们也一人赏赐二十文，以后就按这个方法来做鱼，以后这就是我们的招牌了”
    马周走在了汴州的街道上，他并不知道那个饭店发生了什么，他在这里开始逛了起来，这里明显就比洛阳萧条许多，不过因为这里有一个中转的码头。
    还是给当地带来了很大的经济，周围的人也看着不是那么穷，至少每个人都穿的起衣服。
    这些人的衣着都基本是粗布麻衣，很少看到穿丝绸的，最关键的是，他居然看见有人穿羊毛衣服。
    这玩意在长安见到也不是什么稀奇的，在这里看到就有点稀奇了，这种材质也不是所有人都能接受的。
    路边的乞丐也很少，马周在长安基本没有见到乞丐了，因为那边的乞丐基本都被莫离给收编了，要不就去给他送报纸了，要不就是进工厂了。
    这里不同，有很多缺手缺脚的乞丐，在地上躺着祈求路过的人给点钱。
    马周见他们可怜，从怀里掏出铜钱，给每个人的碗里都扔了几枚铜钱。
    收到了乞丐们感谢，不过乞丐们的眼神不是那种感谢，而且示意马周快走，不要留在这里，不过马周没有看明白，而是问道“大家是不是饿了”
    还没等乞丐说话呢，就听到身后传来一个声音“他们没饿，俺饿了”
    然后马周就感觉眼前一黑，就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护卫队的牛三，醒来后发现马周不见了，问了船长才知道，原来马周下船去散步土了。
    牛三一开始也没有在意，后来又过了一个多小时还不见到马周回来，他就有些着急了，带着剩下的护卫队出去找人了。
    码头这边倒是不大，很快就从一家酒楼问到了马周下落，小厮道“一个多小时前来过这里，点了个鱼，然后说鱼不好吃，非要教我们怎么做鱼，然后他就走了，往那个方向走了”
    牛三他们跟着小厮手指的方向找去，路边能问的都基本问过了，都说没有见过，最后他们看向了一个乞丐。
    牛三从怀里掏出一锭碎银子“你好，你有没有见过大概长这么高，有点瘦瘦的，脸白白净净的男人”牛三比划着马周的相貌，对着这个乞丐。
    乞丐显然是知道的，他听完描述开始呜呜哇哇的说了起来，说了半天他们也没听懂。
    然后乞丐张开嘴指了指自己的舌头，这是大家才看到，他的舌头一半都没有了，然后乞丐拿出来碗里的十文钱，又指了指刚才比划的那个人。
    牛三皱眉道“你说你见过那个人，还给了你十文钱”
    然后乞丐点了点头，又开始嗯嗯嗯的说了起来，然后用手比划着，是一个人用棍子把他头上打了一下，然后就倒地了，又比划着麻袋装人的动作，最后他又指向了前面的几个房子。
    马周醒了，他有些晕乎乎的，等他稍微感觉好点的时候，就发现他被绑在了一根柱子上了，怎么用力的动都动不了。
    他听见了旁边房间传出来的谈话“大哥，最近生意不太行啊，只抓住了这一个。”
    又一个声音道“有就不错了，等会把他的手脚都给剁了，舌头割了，扔街上和那些乞丐一样给俺们赚钱”
    一个猥琐的声音道“那还真是可惜了，白白净净的一个书生，如果把他卖到青楼应该值不少钱，可是他来路不正，不能卖到青楼去”
    那个大哥的声音又传了出来“好了，别说了，省得夜长梦多，开始行动把，还是老样子，老三，老四，你们负责砍胳膊和腿，俺负责割舌头”
    两个声音传出“知道了大哥，我们都干过不下于二十次了，早就熟练了，不知道这个书生能不能撑住，如果撑不住的话，又是后院里的一具尸骨”
    然后马周就听到几个脚步声渐渐的向他这边走来。
    几人掀开帘子看到马周已经醒了，带头的刀疤脸道“呦，已经醒了，本来还想在晕着的时候开始了，既然已经醒了，那就醒着开始搞吧”
    旁边两个人走到一旁的武器架子旁边，一人拿了一把砍大骨头的刀，这个刀疤脸从腰间拔出了一把匕首。
    马周叫道“我乃朝廷命官，你们是不想要自己的人头了吗？”
    刀疤脸噗嗤一下笑了起来“你是朝廷命官，县老爷知道吗？那是俺姐夫，他都是穿金带银的，你看看你穿的什么样子，粗布麻衣，连个商人都不如”
    马周也是暗道糟糕了，他出来的时候为了图方便，就随便穿了件衣服就出来了，连身上的金印都没带。
    刀疤脸见马周不反驳了笑道“怎么了？哑巴了？没事，等会让你变成真哑巴，老三老四，动手吧”
    那边的牛三也是着急忙活的，在这几栋房子寻找起来。
    还好这些房子都是那些土房，隔音效果不好，他们经过专业训练，可以听见很多细小的声音。
    一个人过来道“牛队，我在前面那栋房子里听到了好像有一个声音，很像马大人在说话”
    牛三立马带着人过去了，这是一个用泥土磊起来的房子，他们赶到的时候，看到一个人在门口鬼鬼祟祟东张西望。
    牛三直接摸了过去，一个下劈，这个人就晕了过去，几人翻身直接进入院子里面去。
    他确定他听到了马周的声音，同时他还听到了几个人要把马周砍了的声音。
    立马眼神示意几人，两个人从窗户进，两个人从门口进，一个人在外面望风，剩下的跟着牛三冲进入。
    牛三直接挥了挥手，几人开始同时行动起来。
    瞬间就破门破窗而入，他们这几个人刚把马周脱光，绑在木板子上，正准备开始砍的。
    就看到他们的门窗直接炸裂，顿时愣在了原地。
    刀疤脸心里想到“老二不是在外面守着吗，这几个人是怎么进来的”
    牛三的反应很快，直接从腰间掏出一个匕首，使劲一甩，那边就啊了一声，随后就看到那个刀疤脸的右手上扎了一个匕首，入肉三分卡在了骨头里。
    两个破窗进入的人离的比较近，直接从腰间拿出匕首，分别扎在了两个人的手上，力道之大直接把两个的手掌捅穿了。
    牛三连忙过来，从腰间掏出一把匕首割断了绑住马周的绳子。
    牛三道“马大人，你没事吧，你要出了事，家主不砍我们头，我们自己也要砍我们自己的头”
    马周有些惶恐道“牛队，今天要不是你带人过来，我恐怕都活不过今晚，就是算过去了也是个残废”
    牛三听完顿时恼火了，那边三人已经被护卫队给控制住了。
    牛三带着怒火直接走到刀疤脸面前，拿着匕首拍着他的脸的“很有胆啊，朝廷的命官都敢杀”
    那个刀疤脸也是慌了连忙道“大人，大人，俺不知道他是朝廷的人啊，俺不知道啊”
    牛三又道“不是朝廷的人就可以随便杀了？好好好看来你是没死过”
    他们被莫离派去大理寺学习过一段时间，那些审讯的手法基本都学过，再加上莫离的调教，这些人如果动起手来，那可真是让人要生不能，要死不如。
    马周穿好了衣服，坐在床边，好半天才缓了过来，这段时间旁边的房间一直传出来各种的惨叫声，没有审讯询问的声音，只有惨叫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