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灰暗,隐隐有雷光在厚重的云层中蛰伏,一个身着满是皱巴巴西装的男子,出现在暴雨的街头,拎着酒瓶在大雨磅礴中摇摇晃晃步伐蹒跚。
“你这个……”被撞了一下的老人欲要开口训斥,看他空洞的眼神仿佛受了什么巨大的打击,即将脱口而出的话咽了回去。将手里的雨伞塞给他后无声拍拍他的肩膀。“年轻人凡事想开点,”又行色匆匆的消失在雨幕中。
如同行尸走肉的男子怔愣片刻才缓缓回神,看着手中的雨伞转头看向老人的背影想说什么但是嘴唇蠕动了几下什么声音也没发出来,而此时老人已经消失在转角处。
他失望得回头,仰起头望着雨伞不知道在看些什么?是这宣泄不尽的暴雨还是什么。
而男子光顾着走神,没看见在拐角处他被雨伞遮住的视线外有辆汽车冲了过来。
随即他就感觉浑身传来剧痛,紧接着人变得轻飘,下一秒又重重摔倒在雨水里,鲜血从口鼻中涌出混杂着雨水染红一片,此时的他已经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周围嘈杂的人声他也已经听不见了。
睁大双眼茫然得看着天空,任由雨水砸落进眼睛里也没有任何反应,此刻他只想最后再看一眼天空,就在他意识即将消失的那一刻,恍惚间看见了天空中出现青山草地的倒影。
等他再次恢复意识时,只感觉浑身瘙痒难耐,身上扎得慌正想用手挠,结果一动手臂传来钻心的疼痛,脑子瞬间清醒,睁眼一看,
天空?
现在社会都这么冷漠了吗?我不碰瓷啊,打个120或者110也行呀!
转头想找个人借下手机,那知他看着是一片草地,另一边是一处高高耸立的山壁,环顾四周一圈后他发现了不对劲,他明明是倒在水泥地上的,还是说被撞进绿化带里了。
下意识用还完好的手摸了摸自己身体有没有缺少零件,手下触感不对,就算是拼夕夕买来的49.9一件的西装也不可能起球成这样。
一低头就瞧见一只好似从来没洗过满是脏污就如同乌鸡爪的手,紧接着就看见自己身上裹着破烂兽皮,楚瓷慌乱地从地上爬了起来,从头到脚把摸了个遍,头发蓬乱长至肩膀,脸颊凹陷,拉开兽皮衣肋骨根根分明,撩开腰间用草叶串成的裙子,赤裸着双脚,两条腿细若麻杆。
唯一让他欣慰的是,两腿间的东西没变,虽然小但是没穿成女人他也知足了,心里的猜的得到证实,楚瓷瘫坐在地上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出个车祸自己怎么就附身到一个小孩身上?
楚瓷看着自己骨瘦如柴的身体,经典的皮草裙,脑子里闪过一些画面,是这个孩子的记忆,这是一个还处于原始初期的时代,这个时期的人才摸索出使用石器,骨器狩猎,不会耕种,养殖。
而楚瓷原本生长在农村,普通大学毕业后来终于有了一份让他能在大城市温饱的工作,还在公司认识了一个不错的女孩子,本来他以为他们就能这样平淡幸福的过下去,一个升迁的机会毁了所有,女朋友为了这个机会抢了他的劳动成果,还……最后他就被老板开除了。
他原本想大醉一场再回老家发展的,然而人生世事无常,你永远不知命运在你人生路上埋了多少意外彩蛋。
天渐渐暗了下来,楚瓷捡起散落在周围的的野果,顺着石壁找了一处山缝凹陷处过夜,这样既能避寒又能躲开夜间行走的野兽。
第一次在原始荒野过夜的楚瓷对这一切事物都充满了好奇,但是记忆告诉他夜晚的原始丛林是非常危险的。必须时刻警惕注意四周的动静 ,没办法现在的人类不再处于食物链的顶端,野兽的凶残程度也是无法想象的。
咔咔
就在这时突然传来利爪划拉石壁的声音 ,楚瓷屏气凝神握紧手边的石块,按耐住自己的好奇心,从古时起因为好奇心害死的猫堆在一起都有珠穆朗玛峰高了,他可不想成为其中一份子。
而且以他的战斗力,只能期望对方没发现自己赶紧离开,缩在角落等了许久,外面动静越来越小。楚瓷才松了一口气,但也不敢放松警惕。
忐忑过了一夜的楚瓷早早起来准备回部落,他思考了一夜发现自己一个人根本没办法生存。
这里的天空非常清透干净,草木绿意盎然,山清草绿、不像现代化工污染到需要保护,楚瓷这才看清楚自己死前最后看见的青山绿地原来就是自己昨天晚上过夜的山峰。
正埋头赶路的他,突然看见草丛中的一株植物分外眼熟,顶端是白色的花朵,叶片呈不规则的椭圆形,两面都覆盖着细密的白色绒毛,这不是土豆吗?
楚瓷震惊无比,根据历史记载土豆最初发现是在南美洲,难道这块土地是未来的南美洲,还有在有了小孩记忆时他就觉得奇怪,这里的人说话虽然带着奇怪语调,楚瓷也能听明白,他们的发音点类似汉语更像是方言,他忍不住扶额,头疼这究竟是哪里?
把想不通的扔到脑后,楚瓷扒开泥土,土豆根茎埋的有点深,费了一些力气才拔了出来,还真是土豆只是要比记忆中的要小上很多,一个只有乒乓球大小,一株也就3,4个,看来土豆养分全都提供给了叶杆,所以土里的果实才比记忆里小很多,楚瓷猜测道。
又在周围找了一阵,果然被他找到不少,等他冷静下来看着地上一堆土豆发呆,看看天色已经快要到中午了,楚瓷扯过几片巨大的树叶和藤条编织成个简易的藤筐,现在还是赶回部落要紧。
楚瓷看着远方高高耸立的雪山,他记得部落就在前方山峰形成的峡谷之中,那是个三面是险峻高山,一面是被大河截断的平原所形成的封闭地势。
因为这奇特的地势造就部落整个峡谷没有野兽生存,只能到很远的地方狩猎,记忆里部落每天的在为了果腹忙碌,除了狩猎的战士,其他人一天只能吃3分饱,没办法部落人对食物认知仅限于树上结的浆果和野兽。
想到这里楚瓷无比庆幸自己穿过来是现在这个类似春天的季节,要是冬天估计还没等他穿过来身体早早就被冻死在山坡下。
把路边能对上号的野菜楚瓷也一并顺手薅走,带不了的就记下地方,回头再来挖。
又翻过一个高坡,楚瓷在此感叹原始先祖们生存的不易,还好现在这个身体虽然瘦小,但是却从小劳作光脚走路脚底满是老茧,要是换成自己原装的走这么远不死也得废了。
第二天将近黄昏,楚瓷正在纠结是赶夜路,还是找个地方再睡一夜,就见一队大约有20多人正朝他这个方向狂奔,速度快得楚瓷咋舌。
楚瓷正在纠结跑不跑,原始人吃不吃人的时候,他已经被包围了,这是一群很不协调的组合,七八个身材高大一看就不好惹的魁梧男人,剩下的都是干瘦的女人还有个外表和楚瓷差不多的孩子。
当他们看着楚瓷时,满眼激动,感性的女人已经偷偷抹着眼泪了,其中那黑瘦的少年一把抱住楚瓷嚎啕大哭“刺,我以为你给野兽吃了!太好了,你还活着!”
楚瓷拍了拍他后背,安慰道,“炎,我回来了。”
“竟然活着回来了,好小子以后长大了我们部落又多了个勇敢的战士哈哈哈”旁边一体格壮硕的高大男子爽朗的伸出蒲扇般的手掌拍了拍楚瓷的肩膀。
楚瓷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赶忙道“酋长,我背上可都是食物你可别拍碎了。”
酋长亚一听立马缩回大手,又仔细看了看楚瓷背上露出来一团绿油油的草。
心里疑惑正要开口就听见旁边的苍嚷道,“你背这么多草干嘛,我跟你说不是所有草都能吃的,你赶紧扔了吧”说着就上前想要帮楚瓷扔掉,心里暗想还是个幼崽采集经验不足,以后得好好教教才行。
跟过来的女人都有着丰富的采集经验,多年前因为寒季才结束,部落缺少食物,就尝试了一些新野草,谁能想到这看着无害的草居然能吃死人,有部分人好不容易熬过了寒季的族人,却因为吃了那些草死掉了,众人想到那些往事脸上都闪过一抹哀伤,纷纷点头附和让楚瓷赶紧扔掉。
楚瓷一听哪里肯扔,这都是他辛辛苦苦一颗颗挖的。赶忙道:“酋长,真的都是可以吃的这个,我…我今天早上就是吃的,你看我这不好好的吗!这些肯定可以吃的。”
酋长眉头紧锁,现在食物匮乏,部落里的肉食无法让所有人吃饱,如果能发现其他野菜是非常重要的事,可是万一他这个酋长可没有脸面去见先祖呀。
楚瓷看出了酋长的纠结也理解,眼神真挚得和酋长对视,“那先这样酋长我先带回去不吃,等能证明这些草可以吃了再说?”
酋长点头同意,但要楚瓷看管好 ,见楚瓷再三保证后。酋长也就放心让他和炎返回部落,他则要带着其他人要接应狩猎队。
这一带一直是他们部落的活动区域,一直没什么凶猛野兽生存,因此他放心让两个幼崽回去独自回去。
炎接过楚瓷背上的藤筐,轻轻松松扛起“唉,刺你胳膊没事吧,以后还能不能狩猎,之前力叔就是摔断脚在也不能外出了。”
从记忆里他已经知道现在的人还没有后世那七弯八绕的心思,部落里也没有诞生出神论传说,楚瓷之前还不能理解,后面又想明白了一群整天在饥饿边缘挣扎的人哪有时间去信仰神灵,有这时间还不如想想怎么去猎一只野兽来得实际,这一点对楚瓷非常有利,不用担心自己和原身差别太大而被原始人杀了。
“我这是手没事,就算没了一只手照样能狩猎,况且我休息几天就好,放心”。
走过草地两人钻进树林之中,周围树上的果子能吃的早被吃光了,所以楚瓷这些幼崽才会跟着采集队跑那么远去摘果子,在这个原始时代,只要是能走就要干活,小的时候跟着女人去采摘浆果。等到15岁后就要跟着部落有经验的战士去学习狩猎。
“炎,你帮我抓住那老鼠。”楚瓷指了指。
“那树下有细尾巴那个?”
“对,我要活的”楚瓷嘱咐道。
虽然疑惑楚瓷抓这干嘛,炎还是放下藤筐,从侧面走了过去一个纵身跃出,在地上打了滚翻身窜起老鼠已经被炎牢牢掌控在手心,一切动作刹那间完成。
“厉害,炎你一定可以成为最勇敢的战士”楚瓷夸奖道。
炎害羞的挠挠头干巴巴道:“刺你饿了吗,我给你烤了。”
楚瓷可不敢随便吃老鼠,更何况抓它有其他用途,“不吃它,它可以帮我们分辨哪些野菜,野果可以吃。”楚瓷把藤筐递给炎,没办法他现在还是个伤患,能够支撑他走回部落已经是极限了。
“真的吗?它这么有用!”炎惊奇的问道。“那个刺感觉你现在知道的好多,好厉害。”
楚瓷脚步一顿,没想到最先察觉的是这个跟自己差不多,看着一脸憨厚的少年,他笑眯眯说道:“以后告诉你我怎么变聪明的,但是你要把你藏起来的石刀送给我。”
炎一听到石刀两字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不行,那是我阿父做的第一个武器不能送你。”说完拔腿就跑。
“刺,我先把东西送回去,你别在丢了。”
楚瓷望着旁边不远处树上负责部落安全的锥,心想都到家门口我还能丢哪里去。
楚瓷走进一条狭长的山峰裂缝,穿过裂缝来到一个山洞前的平地时,就被一群人围了上来,部落里留守的大多是伤残的战士和行动不便的老弱。
苍水部落总人口不到百人,大部分都是身强力壮的战士,因为许多小孩和老人大多没熬漫长的寒季,今年部落小孩一共才5个,所以幼崽格外珍稀,这也是酋长愿意绕远路去找寻他的原因,孩子意味着延续,一个即将成年的孩子怎能轻易放弃。
一走出来就听见,炎吵吵嚷嚷的声音,“刺回来了,刺活着回来了。”
给大家说了经过,楚瓷钻进黝黑的山洞休息,这是一个呈喇叭状的山体缝隙形成的山洞,入口大约能容纳两名魁梧战士并排通过,在里面有个宽敞的平地寒季来临时,大雪会淹没外面空地,这里就的部落取暖进食的地方,空地最里边凿得有几个大小不一山洞供族人居住。
楚瓷走进给所有部落小孩居住的洞穴,就见潮湿地面上的铺着干草和一些破旧的兽皮 ,这就是睡觉用的床了。
楚瓷躺在地上,回想起起刚刚经历的一切,心里暗自高兴还好原始人也没想象中的茹毛饮血 ,不开化野蛮。这里只是比较落后,一切文明才开始发展而已。
“刺,醒醒!”
楚瓷警惕的睁开眼望向声音的方向,眼前是一个又黑又瘦的小孩,楚瓷反应过来原来之前的一切不是做梦,他真的穿越了。
小孩见楚瓷没反应又推了下他,“刺,领食物了。”
酋长带人去接应狩猎队了,所以今晚上分到的食物很少,只有2个鹌鹑蛋大小的果子。
吃完少得可怜的晚饭,楚瓷在几个小孩的围观下拖出带回来的野菜和土豆,在部落里一切都是公有的尤其是食物,而且幼崽都被教育过不能吃不认识的野草,所以楚瓷也不担心有人会偷吃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