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雾浮起,庄园的草木掩在白色雾气中若隐若现。
头顶的日光刚才在丛林还是明亮的,如今却因为这奇怪的白雾褪了下去,整个庄园笼罩在雾气中。
邹秋月小心翼翼靠近了大门,“现在进去吗?”
章寒居将她拉到身后,举起手枪,“你跟在我身后。”
于是三人队形变成了章寒居打头阵,沈添欢断后,中间跟着一个瑟瑟发抖的邹秋月。
庄园的喷泉已不再喷水,雕像发出苍白的颜色,一声活物的声音都没有。
一双眼睛忽出现在章寒居面前,吓得她手枪一抖,差点开枪,对方笑了笑,对她这冒犯的举动丝毫不在意,“欢迎回来,章小姐,你又是第一个到达的。”
沈添欢见是吴管家,问,“你为什么要把我们装在了笼子里丢出去?”
邹秋月应和,“是啊,把我手机还给我,我要报警,你知道林子里还有人拿枪追杀我们吗?要不是章寒居带着我们避开,我们连命也没有了。”
这人依旧是彬彬有礼,脸上挂着得体的笑,像是戴了个十分贴合面部的面具,“请进吧,游戏继续。”
这两个人好像屏蔽了游戏这两个词,绕开她走了进去。
邹秋月进了庄园就放松了不少,毕竟她还没有在这里听见一声枪响,说明这里就是安全的。
三人走进别墅,已经精疲力竭。
下午三点半的钟声响起。
章寒居走到了厨房,对沈添欢说,“麻烦你将门窗都堵死。”
邹秋月还在找信号,“怎么回事,之前都有信号,现在连报警电话都打不出去?”
章寒居很无奈,“邹秋月你过来。”
“哎呀,我忙着呢。”
她走了过去,将锅铲递给她,“我们都没有吃东西,目前看来,不吃东西会让我们都变得虚弱,这跟那个世界也没什么不同。冰箱里冷藏的牛肉你拿出来,做个辣椒炒牛肉吧,米饭我已经开始煮了。”
“这都什么时候,你还吃?”邹秋月嘴上不满还是接过锅铲,“牛肉全做了?”
“一半吧,我们三个估计也吃不了太多。”说完,她走了回来,靠近邹秋月低声问了一句,“为什么?”
邹秋月不解,“什么?你说的是什么?”
“你……为什么要跟我走?”
按照常理,离开危险的地方去到人群聚集的山脚才是她的思维方式。
“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有句话是这样说的。”
章寒居笑了,“跟着我,会是你做出最不后悔的一个决定。”
邹秋月切了一块牛肉拿起来,“其实还有一个原因,是我愿意相信你决策的主要原因。”
章寒居看着她举起的牛肉,“我不懂。”
她又切了一块,“那这个呢?”
“两块不一样大小的牛肉?”
这不是很明显吗?
邹秋月摇了摇头,“除了大小,形状也不一样,这块是三角形的,这块是长方形,我落刀的角度不同,所以切的形状也不同。”
章寒居有些不耐烦了,“你说清楚点。”
邹秋月笑着继续切肉,“我真是疯了,被人拿枪追杀,还在这里给你做饭。”
说罢,她已经切完了肉,章寒居没得到答案,正要去帮沈添欢,听见邹秋月说,“如果说他们都是长方形的物质组成,那在我眼里,你是三角形。”
她对视邹秋月,见她眼中已无自嘲之笑,很是认真。
难道她已经察觉她不是这个世界的人了?
“我……”
邹秋月说,“这不是奉承,只是我原本就爱胡思乱想,喜欢将人分类而已,你不要厌恶这种说法。”
章寒居说,“算是夸我独特吧,我不厌恶你的形容。”
急促的鼓点,片刻后,庄园里响起一阵音乐。
on m’a souvent dit 'restea ta place'
人们常告诫我要安于现状
les acquis des nantis te depassent
特权与优待没有你的份
le lit ou tu es ne t’interdit de viser plus haut
你出生的那张床不许你好高骛远
on a souvent rit de mon audace
人常嘲笑我太放肆大胆
rampe au lieu d’esperer tu n’es bon qu’a courber le dos
卑躬屈膝不要奢望除了弯下脊梁你再一无是处
on est ce qu’on est tu dis merci et c’est tout
各有其所各安天命已经感激不尽
il faut s’incliner sans s’indigner jusqu’au bout
低声下气不得奋起浑噩度过一生
sois tu nais roi, sois tu n’es rien mais dis-moi
深知生而为王并非一文不名
pourquoi ce chemin de croix
然而为何仍在苦路上挣扎
je veux la gloirea mes genoux
我要荣耀向我俯首
je veux le monde ou rien du tout
征服世界或一无所有
pas les menus plaisirs, pas les petits desirs, les privileges
小恩小惠小权小利无足轻重
je veux l'epee de l’amour fou
要意乱情迷的伤口
je veux la cordea votre cou
掌控你们脖颈上的绳
pas les menus plaisirs, pas les petits sourires, les sortileges
不满足于小恩小惠蛊惑人心
on m’a souvent mis plus bas que terre
旁人常轻视我如同脚下粪土
ainsi soit la vie au nom du pere
背负父辈之名只有残喘苟活
mais qu’ai-je donc appris si ce n’esta prier par c?ur
唯有告解唯有乞求从未触及天空
que je reste cloue sans deployer mes ailes
滞留原地禁锢被缚无法展翅翱翔
“这是什么曲子?”章寒居问沈添欢。
门外有人回答。
“如果你请我们进去,我会告诉你。”
是徐飞扬的声音。
“你们回来了?”邹秋月惊喜。
邵泽说了一声,“《荣耀向我俯首》,这曲子是这个。”
沈添欢推开了挡在门后的沉重柜子,放他们进来了。
杨佳佳也跟着他们一起回到了原地,邹秋月问了一句,“那我剩下的肉都切了吧?”
邵泽仰在沙发里休息。
徐飞扬向他们几人解释歌词的意思,说了一遍,杨佳佳问,“除了表面的意思,还有其他隐藏的暗示吗?”
沈添欢将门窗重新封上了,徐飞扬和他打了个照面,“嘿,哥们,我又回来了。”
沈添欢没有笑他半途而返,也没有问他原因,就好像他早知道他们会回来。
徐飞杨钉死了窗子,一边说,“你知道吗?我们到山下真的有个面馆,邵泽一试,就试出那个老头有枪,我们赶紧跑了。本来杨佳佳非要继续往山下跑,邵泽忽然说他要回来,跟你们会合,杨佳佳一个人怕对付不了他们,也只好跟着我们回来了。”
“二楼的窗户还没有封住。”沈添欢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