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城里的大都会采购生活用品和米面粮油回去,因为很少有人搭车,苗冬留有的空地也不多。
“没有了,就一个背篓。”
“给我吧,我把它固定在车顶,对了我叫苗冬”
苗冬看背篓挺大的,放车厢太挤了。
“好的,我叫穗禾,稍等一下。”
穗禾走到苗冬身边,从里面拿出一些食物和水,再把筐子举过头顶递上去。
筐子是打横放的,开口处朝里面,被其他货物堵住,就不怕里面的东西半路掉出来。
看苗冬用力的拉绳,穗禾上去帮忙,看着紧绷的绳索苗冬忍不住用手挑了一下,挑不动,力气不小。
“可以了,小禾那我们现在出发吧。”苗冬坐在车辕上,拿着鞭子询问。
“好。”穗禾没有意见,
穗禾坐在马车里,里面两个孩子看着穗禾有些拘谨,
“客人您好,我叫阿弩,今年8岁了,这是我的弟弟阿刃,我会看好他的”
女孩看着有些紧张的弟弟,开口自我介绍,阿刃没说话,用力点头附和,记得母亲叮嘱过,有客人在不可以打扰。
“好的,可以叫我小禾姐姐,你们玩没关系的。”穗禾对着阿弩说。
说完穗禾撩开窗帘,看向外面的风景,不再搭话,她不讨厌小孩子,也不想去套话,
能让苗冬一个女人独自带着孩子进城,肯定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刚出城门还有一些高大的树木,随着时间的推移,翻过两座山路后,外面的风景逐渐变换。
绿色的草地如同碧波涌向天际,一眼望不到边,牛羊在吃草,旁边几个小孩盘着脚斗架嬉闹,几幢黑瓦白墙的屋子静静坐落在山脚下。
看着眼前这一幕,心里的抑郁豁然开朗,风吹草低见牛羊,这一句平淡的歇后语,描述的却是如同画卷般的美景。
以前还想着草地里几头牛羊有什么好看的,村里路边有的是,但给人的感觉完全不同。
阿弩姐弟俩看着穗禾看风景也不打扰,从衣兜里掏出一根红绳,两人开始玩翻花绳,偶尔忍不住笑出声也会捂住嘴巴。
中午的时候,苗冬把车停在路边草地上,这里是去南部的主干道。
因为经常有马车走过,这条道上的小草都被压趴在地上,留下一条通道,两侧的草地只到人膝盖。
把草往后压一下,从车厢里搬出小桌子,四周掰开,从一张小方桌,变成的小圆桌。
“小禾,过来吃饭吧”苗冬看着不远处的穗禾招呼道。
“不了,这会还不饿,我去旁边走走,你们吃吧。”坐了一上午的马车,身上有些难受。
“嗯,好,那你别走太远,这里经常会有马车和商队路过。”苗冬嘱咐
刚刚这一路他们也越过几辆马车,商队里的人什么人都有,特别有些人自以为有些小钱,看上年轻的女子都想戏弄一番。
小禾看着还小,碰上了可不好。
穗禾进了草丛,解决一下生理需求,还没站起来的时候,感觉眼前一抹灰色从眼前闪过,下意识伸手一抓。
哦豁,一只野兔子
“阿母,兔子!小禾姐姐抓了一只兔子。”阿刃看着拎着兔子过来的人,有些兴奋!
草原上的兔子有很多,但是不好抓,草长得太茂盛,兔子洞打的又长又深,除非有专门养殖的猎狗,那是抓兔子的一把好手。
“小禾好厉害,随便走走都能抓到兔子。”苗冬看着半大的野兔子夸赞道。
“正好撞上了,阿弩给你”
此时姐弟俩已经吃过饭,在帮忙收拾桌子,阿弩听到这句话,快速放好碗筷,满脸期待的看向自家母亲。
“拿着吧”苗冬看着一脸期待的儿女,压下心头的涩意,转身对穗禾说
“谢谢你小禾,他们很久没抓到过兔子了。”
自从自家男人被野牛撞伤,做不了体力活后,再也没办法给孩子们抓兔子玩了。
“没事,我先上车了。”
穗禾把兔子递给两姐弟上了车,听着两人叽叽喳喳的声音也不觉得烦。
孩子是人类的希望,穗禾虽然不喜欢养孩子,可是看着朝气蓬勃的脸时,心里也会有几分欣慰。
短暂的停留后,苗冬继续驾驶着马车前行,中途还路过一队商队,二十几辆马车上面货物堆得高高的,车辕上也坐满了人。
最后头几辆马车看上去好一些,阿弩告诉穗禾,第一次赶车出远门的人,会挂靠商队一起走,以求庇护。
因为草原上晚上会有狼群,还有鬣狗它们都会袭击人类,等熟悉路线后才会独立出门。
看腻了外面的风景,打算拿图纸出来看,但是马车摇摇晃晃的,让人一阵头晕。
于是作罢,出了车厢坐到车辕上和苗冬交谈起来,两个孩子在车厢里玩了一会累了沉沉睡去。
苗冬住的聚集位置,距离最近的贺兰山脉有40公里的路程,现在那边没人居住。
曾经也有人在那边畜牧种植,但山里有黑熊,豹子,不仅袭击人类,还在看不到的地方猎杀羊群。
没被捕杀的羊群也被吓的瘦弱不已,毛色暗淡来年也卖不上价,只能搓成毛线,费时费力,后来都搬走了。
偶尔会有人冒险去采集药草售卖,不过不到万不得已是不会过去的。
苗冬虽然有些疑惑,但也是如实告知情况,也许是要些什么稀罕草药吧。
马车一直到半夜才到聚集地,晚上吃饭也没有停下,而是在车上吃的。
一个下午的时候她已经学会了如何驾驶马车,穗禾还替了苗冬一会让她去休息。
苗冬下车牵着马停在自己屋子前,还没敲门门就开了
“回来了?”一抹烛火照亮来人,一个瘦骨嶙峋的男人出现在门后。
“嗯,有客人,你孩子房间收拾一下”苗冬对男人说道。
“好。”男人把煤油灯挂在门口的挂钩上,回去收拾
她男人前几天去附近一个大的聚集地看病去了,那里陪床很贵,所以她才带着两个孩子去城里。
把家里的牛羊宰杀了不少,换了一些米面粮油,自从给男人治病,家里日子过得紧巴,吃的也不多了。
东西要在外面卸下来,不然太高进不去门,穗禾从车里下来,帮忙一起把东西搬下,然后跟着进院子。
屋子不大,三间红砖房子,还带一排草料棚屋,后院传来咩咩的叫声。
苗冬抱着孩子下车,招呼穗禾进屋坐下,等把孩子都放回屋子里后给穗禾安排住所。
是进门左手边的屋子,桌上有一盏蜡烛粘在桌面上,照亮昏暗的房间,里面有两张小床,这会是拼起来的,应该是两个孩子的房间。
“小禾你先将就住一晚,厕所就在屋后右手边,有什么事情你喊我就好。”
苗带着穗禾看了一下厕所的位置,又带穗禾去洗漱完才离开。
穗禾看着关上的房门,和床上干净发白的被褥,吹灭蜡烛,合衣躺下休息。
第二天大清早,知道穗禾要赶路,苗冬四点就起来弄早餐,简单吃过早饭后,就准备离开。
“这是车费和住宿费,麻烦了”
把准备好的铜币给苗冬,怕不好拿,穗禾放在桌子上。
苗冬看着桌上一大把铜币,起码有40来个,连忙推过一半去。
“这不能,是我昨日赶车太慢了,才那么晚到,怎么能要你住宿费。”
小孩子憋不住尿,总想上厕所,只能停车解决,现在还收住宿费她实在过意不去。
“不住你这我也要住别的地方,总不能晚上还赶路,就这样,我先走了。”
穗禾拿着自己的背篓就出了门。
等苗冬拿着钱追出来穗禾已经离开,只余下一个模糊的背影,想到自家那一大笔外债,还有男人皮包骨的模样,苗冬含着泪回到屋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