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这戏文,是谁编的?
还是……真的只是凑巧而已?
一会儿,定要找戏堂里的老板问清楚。
她的失态举动被隔壁邻座的东方玄熙尽收眼里,他的手指颤栗蜷缩着。
鸦羽般的睫毛轻颤着,激动得心跳加速,似要跳出胸腔,眼里闪烁着欣喜的光芒。
她……在梦里也梦到这样的场景?
那她一定也认识他的,是他这张人皮面具,盖去了他本来面部。
只要他摘下这块人皮面具,露出真面目,她就会第一眼认出他的。
随从跟在他身边伺候这么久了,从未见过自家主子有这么激动喜悦的表情。
“主子?”
“咳咳……我没事。”
……
“这戏文唱得是真好,小桃,吩咐下去,给他们打赏一些银子。”
“诺。”
小桃让身边的宫女拿着银子下去打赏了。
只有东方玄夜幽暗深邃的眸光还停留在苏冰尘脸上,似乎要看出什么所以然来。
她方才那么激动和愤怒,绝对不像是被感动的。
“小桃……”
东方玉莹吃的多,喝的也多,已经有想去净房的举动了。
小桃忙扶着她,“九小姐,是不是要……”
“嗯。”
“三嫂,玉莹出去一会。”
苏冰尘也想借此机会躲避东方玄夜那探究的眼神,就在她失态之后。
她就感受到东方玄夜那狐疑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脸上,令她一点也不舒服,便想和东方玉莹先走开一会,吩咐秋溪去打听净房的方向了。
两人一起出了雅座,东方玄夜怕这梨园堂鱼龙混杂,又派了两个侍卫去护着她们二人。
其实,有暗玄在暗处,东方玄夜并不担心她们有什么意外,但这里三教九流的人都有,还是多派两人跟过去比较好。
隔壁的那一座,在东方玉莹离席的时候,早就没有了人影。
“三嫂,小二说净房在一楼转角处。”
“嗯。”
几人一起下楼,未曾发现,有人正在追随她们二人的身影,那人手势一扬。
几个普通着装的男子点头回应,迅速的分散在人群中向苏冰尘的方向走来。
东方玉莹和她刚到一楼转角处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喊:
“走水了,走水了!”
戏堂的人顿时一片喧哗,紧接着是慌乱不堪,嘈杂声不绝于耳。
人潮一窝蜂向几个出口涌去,苏冰尘和东方玉莹两人瞬时被混乱的人流给挤开了。
“快跑,走水了。”
“谁撞的小爷?找死!”
“快给小爷拦开!”
“别推我啊!”
“啊!推什么推,挤什么挤啊!”
“……”
“九小姐,你在哪?”
“玉莹……”
“三嫂,三嫂,玉莹在这……”
“小姐,小心!”
“……”
她们的喊叫声已被喧哗声全部掩盖,暗玄和保护在她们身边的几个侍卫拨开人群,引颈迫切地寻找九公主和王妃的身影。
“快让开!”
东方玄夜也从二楼纵身而下,来到了一楼戏堂,神情冷峻的命令道:
“流风,快去寻找王妃!”
“诺!”
莫九没有轻功,只能推开二楼动乱的人群,急步下来。
暗玄推开一个又一个向自己涌来的人群,几个侍卫也是被人潮给挡住了去处。
等他们把‘障碍物’全部扫开的时候,只看到被撞得头发有些散乱的九公主。
“九公主,属下救驾来迟!”
东方玉莹被小桃搀扶着,顾不得自己的形象,催促道:
“三皇嫂,你们快去找三皇嫂。”
“……”
秋溪和春溪也在四处寻找自家主子,没看到小姐,她急得都哭了。
东方玄夜找了一圈都没有找到苏冰尘,心急如焚:
“王妃在哪?”
一个侍卫立即上来禀报:“王爷,方才有拨人强行掳走了王妃,暗玄已经追过去了,特派属下来告知王爷。”
“什么?”
东方玄夜俊美的脸庞霎时凝结成一块千年寒冰,眸光冷冽,浑身上下都透着渗人的杀气。
一边冲出了戏堂大门口,一边吩咐:“莫九,派人速送九公主回宫。”
“诺!”
又寒眸冷鸷看向身边的侍卫厉声问:“朝哪个方向跑了?”
“北边。”
“追!”
“诺!”
这厢的苏冰尘已经被人点了穴位动弹不得,扛在肩上,迅速地塞进了马车里。
苏冰尘恨死这古代人点穴的功夫了,本欲用藏在身上的袖弩射中这些歹人。
但好多人同时涌向她,就算她要撒药粉和放袖弩,也无法有的放矢,又怕伤及到无辜的老百姓。
“驾!”
马车飞快的跑了起来,等东方玄夜一行人赶到的时候,已车去人空。
“给本王立即分散去找,救不回王妃,你们提头来见!”
东方玄夜冷冽的声音宛如九幽地狱,凌锐如锋。
“诺!”
几个侍卫似鸟兽散全部分散去追寻王妃的踪迹,东方玄夜一个疾身飞纵,跃上了屋檐,寒眸似箭,站在高处搜寻京城各大街巷的影子,看有没有异常。
他扫寻了一遍又一遍,蓦地,一辆马车疾驰穿越在平罗巷,吓得人群尖叫大骂引起了他的注意。
“马车驾得这么快,赶着去投胎啊?”
一个妇人忙抱紧蹲在一边和同伴玩耍的孩童,附声道:
“就是就是,这里孩童多,万一撞到了孩子,怎么办?”
“也不知道赶这么急做什么,大白天的,马车还往人流拥挤的地方赶。”
“……”
车夫才不管他们的指点和责备,露出凶神恶煞的神情:
“都给本大爷让开,否则,别怪大爷我不客气!”
东方玄夜施展轻功,动如飞燕,恰似飞天,几个窸窣已经来到了平罗巷。
挡在了马车前面,俊挺的鼻梁,薄细的双唇。
一双摄人的黑眸里蓄满寒星冷箭,深邃莫测。
“你是谁?敢挡本大爷的……”
待看到他身后走出的那些侍卫拔出了利剑,身形抖颤得把后面的话吞入腹中。
车夫想说什么,但又被眼前玄衣男子强大的气场给压迫得似说不出话来,身子抖颤不轻,额间涔出了细汗,半晌才挤出几个字:
“好…好汉,饶命!”
东方玄夜步步逼近他,似每个脚步都踏在他的双肩上,他从马车上慌乱的滚了下来。
颤声乞求:“好汉,我是……我是良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