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七章 不敢懈怠
作者:往复生还   谍海无名最新章节     
    匆忙笔书。
    铁画银钩。
    殷殷之情字里行间时隐时现。
    救身。
    更救心!
    宁素商将信件放于烛火之上付之一炬。
    柳滦存在过的痕迹,正消除殆尽。
    “我一直都知道他们很伟大,却依然低估了他们的伟大。”池砚舟嗓音沙哑低沉,心中无限感叹。
    “你的伤势?”宁素商关心询问。
    “无妨。”
    与柳滦相比确实不值一提。
    今日审讯室内目光对视。
    未曾于柳滦眼中觅得半分异样。
    风雨不动安如山,池砚舟今日亲眼得见。
    信仰不改。
    从容赴死!
    “此事将你身上嫌疑清除干净,也无需再安排任务处理,后续体现自身价值即可。”宁素商聊回工作。
    潜伏情报工作人员。
    他们连伤感都难长久。
    本意设计任务一箭双雕,既能洗清嫌疑又能体现价值。
    但今日熬过盛怀安精心安排试探,自是获得清白,展现能力一事便也不必急于一时。
    可徐徐图之。
    “组织对我是否有新任务安排?”池砚舟问道。
    宁素商很理解。
    此刻的他迫切想要执行任务,以便充实忙碌无暇顾及其他。
    冰城特委同志的意思,则是休息几日。
    这番经历定也需要时间消化。
    听闻如此安排他能理解,但却说道:“有任务随时可以交给我。”
    无需利用任务麻痹思维。
    池砚舟此刻清醒万分。
    宁素商见其目光灼灼,灵台清明。
    暗自点头。
    起身临别前池砚舟汇报:“国党潜伏警察厅内人员,如今重点怀疑岑鑫、燕季同,但尚无法确定究竟是谁。”
    柳滦选择牺牲只为抗日大业。
    池砚舟便不可一日,乃至一时消沉。
    保持工作状态,告慰柳滦在天之灵。
    “慢慢探查。”
    “是。”
    从地德里迈步走入漆黑如墨的夜色内。
    但池砚舟心知,总会有火光于暗中闪耀。
    宁素商今日原本准备了很多说辞,想尽到引路人的职责。
    但全然无用。
    她更喜欢这种用不上的感觉。
    表明池砚舟逐渐变得专业起来。
    也知对他残酷,可都为必经之路。
    一日之内事情接踵而至,宁素商独自坐在房间中,此刻也略感疲惫。
    敌人比他们想象的可怕。
    更加难以对付。
    造成如此局面特委开会检讨。
    不能借口敌人诡计多端,便成了你掉入陷阱的理由。
    往后工作中需更加谨慎小心。
    池砚舟站立于大门前。
    手掌伏在胸口,平复不适之感。
    慢慢调节至状态最佳推门而入。
    李老在门房内抬头笑着打招呼,池砚舟神情如同往常一样,丝毫不见今日悲惨遭遇。
    他不愿徐妙清愧疚自责。
    第三国际重要情报传递受阻。
    徐妙清想借助他获取情报无可厚非。
    反满抗日工作为重!
    且她设计巧妙风险极低,可谁知墨绿色围巾之人投错皮箱。
    导致产生隐患。
    本也无伤大雅。
    可偏特高课住田晴斗,同李衔清往日恩怨由来已久,将问题激化。
    至于柳滦被警察署监视,则因关北泄密。
    不可迁怒在徐妙清头上。
    若不是盛怀安想试探池砚舟,陆言则会直接抓捕柳滦。
    自然也无后续故意泄露消息给池砚舟,导致柳滦阴差阳错逃离一事。
    简而言之没有第三国际参与其中。
    关北被捕。
    柳滦同样会被捕。
    池砚舟增加了变数,却未能改变结局。
    走进房间徐南钦日常看报。
    见其回来将报纸合起放下。
    “伯父。”
    “坐。”
    落座见茶几上留有一宣传册。
    池砚舟问道:“这是?”
    “冰城早年有少部分建筑安装暖气片,冬日可自行利用煤炭加热水,以便完成供暖需求。”
    暖气片池砚舟不陌生。
    警察厅内便有。
    南岗警察署却无,署长陈知新每年都申请经费,想加装管道以及暖气片,却年年被拒。
    今年警察署内还是煤炉过冬。
    “这是打算为私人进行安装?”
    “煤炉、管道、暖气片,所需技术其实非常简单,可报价高的吓人,我给回绝了。”徐南钦觉得噱头更大。
    池砚舟认为不完全是噱头。
    首先供暖炉可安装在室外,有效解决煤烟问题,避免煤气中毒。
    其次则是干净。
    不在室内燃烧作用,自是整洁许多。
    最后便是供暖效果更好。
    但也正如徐南钦所言,太贵!
    花费如此巨额款项,最后还是烧煤。
    便懒得折腾。
    “如今也就图个稀罕,且生产配套设施的厂家较少,过几年价钱定要回落。”池砚舟觉得价位肯定不会一直虚高不下。
    虽说徐南钦此刻瞧不上这东西。
    但却拿着宣传册问道:“你说这有前景吗?”
    “伯父有兴趣?”
    “只怕很难分一杯羹。”
    如今生意难做。
    与头脑无关。
    身份背景乃是首位。
    结束此话题徐南钦问道:“怎么你声音哑了?”
    “这两日可能有些上火。”
    “我这有菊花茶你泡上些喝。”
    “多谢伯父。”
    两人谈话间,徐妙清也由房间内出来。
    见池砚舟身上衣服与早上出门时不同。
    不仅是外衣。
    连内衬都换掉。
    你说去荟芳里潇洒担心她嗅到蛛丝马迹,便由内到外全部更换。
    徐妙清压根不信。
    池砚舟说不会去,便不会去。
    当着徐南钦的面她不好提及此事。
    而是问道:“吃了吗?”
    “还没。”
    “走去厨房我给你热饭。”
    和徐南钦示意后,池砚舟跟随前去厨房。
    热饭之余徐妙清问道:“怎么衣服全换了?”
    他一早便知难隐瞒。
    “今日厅内任务不慎跌入水渠,衣服被弄湿索性全换了。”
    借口。
    徐妙清也能听出来是借口。
    却没办法追根问底。
    “嗓子怎么回事?”转而询问嗓子情况。
    “上火。”
    “上火?”
    池砚舟前去洗漱。
    强忍不适,不敢在她面前表露太多。
    徐妙清神色担忧。
    却也顾忌池砚舟所隐藏秘密,不好打破砂锅问到底。
    也不敢通过第三国际进行调查。
    她不愿第三国际过多关注池砚舟。
    今日池砚舟由距离警察厅不远处的小安街,被押送带走。
    未能引起轰动。
    第三国际成员也难掌握内情。
    与此前因孟时同一事被带进警察厅不同,那日有枪声。
    池砚舟也知徐妙清心中怀疑。
    但让她误会自己因工作有所隐瞒便可,无需知晓太过清楚。
    徐妙清很善解人意,她看出池砚舟不愿提及此事,便没有再问。
    陪着一同吃完饭,后回房休息。
    冬日里本就穿内里衣服而眠,池砚舟也不必担心徐妙清看到伤痕。
    但在他脱掉外面衣服的一瞬间。
    她便已经嗅到了一些,若有若无的消毒水味道。
    躺在床上徐妙清心知,池砚舟今日定有不同寻常的遭遇。
    却无法加以关心,仅能装作若无其事。
    第二日清晨徐妙清早早醒来,跑去厨房找张婶,要让她多熬一碗鸡汤。
    张婶一看这是要补身体。
    眼神暧昧冲徐妙清打探。
    殊不知她哪有这闲情逸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