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东西，到底是什么？”
天穹之上，有两位修士凭虚而立，他们看着这一幕，感觉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此外，一直没有动静的顾盛酩也让他们感到一阵心悸。
——那个不断扩散的灰色结界已经停止了扩展，却迟迟没有动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收回目光后，左边的红衣女子开口道：
“道友，我们还不出手吗？”
“……”
灰衣男子叹了口气，缓缓点了点头：
“动手吧，不然那小子真的要跑了。”
得到答复，红衣女子抬手一点，体内磅礴的灵气顿时涌出，灰衣男子紧随其后。
“仙术：耀阳九天！”
“仙术：定风！”
轰！！！
下方，被蓝发男子变成冰天雪地的大地温度骤然升高，一颗璀璨的火球破开云层，从天而降。
见此，渊回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朝那颗耀阳飞去。
然而不等它靠近，某种不知名的法则已然降临，将它定在了原地。
呜！！！
震耳欲聋的鲸鸣响起，周围的空间直接碎成了星光，就连那道禁锢法则也随之破碎。
“靠，这么猛！”
灰衣男子脸色一变，再次运转灵气。
“神术：封灵”
这时，渊回已经张开巨口。
那颗直径十万里的耀阳在它面前，竟显得有些渺小。
轰！
只需一口，就将耀阳吞下。
说时迟那时快，一根灰色锁链从天而降，深深刺入它的身体。
呜！！！
渊回发出一声悲鸣，撞破身前的空间，躲了进去。
灰色的锁链瞬间被拉得绷直，锁链另一端的灰衣男子脸色一变，直接松开了手，他不可想和这个大家伙比一下力气。
下方，察觉到同为仙人的气息波动，蓝发男子松了口气。
他一剑震退身前气势凌人的顾尘，大声喊道：
“道友，莫要让顾青尘使出那一剑！”
“收到！”
红衣女子也嗅到了一丝死亡的气息，当即来到顾盛酩身前。
随后，诡异的七色异火在她手中凝聚，迅速化作一个不稳定的符纹。
见此，顾尘脸色一变，可还是慢了一步。
眼看那个符纹即将落到顾盛酩身上，一根带着雷霆的金色利箭划破天际，落到此地。
轰！！！
异火符纹被贯穿，红衣女子脸上凭空多了一道伤疤。
金色的仙血渗出，滴落在地上，却仿佛重重地砸在每个人心里。
“是谁……”
可惜，无人回应。
看到顾盛酩没有事，顾尘松了口气。
他若有所觉，抬头望去，深邃的目光跨越亿万里，最终落到那个挽弓的金眸少年身上。
对方赤裸着上身，下身是白金色的鹿身，背后还有一对翠金色的翅膀。
在他周围，方圆百里夷为平地，正闪烁着金色的雷霆。
只是后坐力就如此恐怖，足以看出刚才那一箭的恐怖。
跨越亿万里的距离，无人知晓他是如何射出这一箭的，也无人敢去质问。
“……”
少年缓缓放下玄弓，随手擦去嘴角的鲜血，便化作无数微光离去。
此箭有名，名曰……千里。
——纵使相隔万万里，只要你遇到危险，我亦为你挽弓，降下神箭。
“……”
无人知晓的山林间，正准备落下一枚石子的老头顿了顿，哭笑不得地叹了口气。
在他身旁，老黄牛一脸担忧地看着桌子上的“棋局”。
“哞！”
“我知道我知道，这不是有人出手了嘛。”
“哞哞！”
“唉，我也没办法啊，这是这小子的劫，我若插手，恐怕会弄巧成拙。”
“哞……”
老黄牛有些失落，默默看着这乱成一团的棋局。
——
眼看红衣女子的攻势被挡下，灰衣男子一咬牙，直接拿出一个灰色小塔。
他屈指一弹，将一抹金色的鲜血弹入其中。
“宝塔听令，镇！”
嗡——
天地震颤，小塔光芒万丈。
可惜不等它发挥作用，一股恐怖的气息就笼罩了这片天地。
灰衣男子瞳孔一缩，迅速在背后凝聚一道坚不可摧的法则屏障。
下一秒，深蓝色的巨鲸撞破空间，出现在身前。
巨鲸张开大口，恐怖的法能在它口中凝聚，瞬间轰出。
轰轰轰！！！
所有人心中一惊，纷纷抬头望去。
一束刺眼的蓝色激光从天而降，贯穿了云层。
激光最前方，是满脸痛苦的灰衣男子。
此时，他身上出现了无数裂纹，体内仙骨尽数断裂，仙源震荡。
“不好，快去救他！”
蓝发男子脸色大变，瞬间来到那束激光前，欲要将灰衣男子救出来。
可惜，他始终慢了一步。
轰！
蓝色的激光轰在大地上，直接将大地轰出一个深不见底的大洞。
而那个一劫仙人，早已灰飞烟灭。
“……”
“……”
蓝发男子沉默了片刻，缓缓闭上眼睛，握紧了拳头。
咔！
如同火焰一般的蓝色气焰从他身上涌出，伴随着刺眼的雷霆。
更为恐怖的气势从他体内扩散，周围的一切都被震碎，寒冰法则的印记出现在他眉间。
他转头看向一动不动的顾盛酩，厉声质问：
“顾青尘，你当真要与大世为敌吗！？”
“唉……”顾盛酩叹了口气，握紧无妄剑，慢慢站起身。
“前辈，夺他人造化之代价，我顾青尘自会承担后果，这是我的选择，哪怕最后粉身碎骨，我也不怪任何人。”
“前辈不妨想想看，那些被我夺走机缘的势力，有哪个势力亲自出手了吗？”
“你再想想看，暗影阁悬赏榜上，有谁说过要我项上人头了？”
“……”
“人人都知道，我顾青尘在自寻死路，但既然我执意要走，那他们便放任我走下去。”
“最坏的后果，不就是世间少了一个妖孽，少了一个顾青尘？”
说着，顾盛酩缓缓抬起无妄剑，周围死寂的灰色结界开始颤抖。
看着身前哑口无言的两位仙人，他似笑非笑地说道：
“倒是前辈你，我俩无冤无仇，你却追杀我至此。”
“说到底啊，尔等不过是想从我身上拿到些好东西，让自己的仙路更好走一点罢了。”
“……”
蓝衣男子沉默片刻，然后嗤笑一声：
“呵，死到临头还在嘴硬！”
“道友，莫再留手，全力诛杀此僚！”
轰轰轰！！！
一红一蓝两种浑厚的仙力翻涌着，仿佛要将顾盛酩碾碎，冰冷的杀意弥漫在天地间。
对此，顾盛酩并不意外。
这些人本就是冲着他身上的机缘而来，又怎么可能收手呢？
他笑着摇了摇头，轻轻拂过无妄剑。
“诸位，该结束了。”
“神术：烬灭！”
“神术……”
在呼啸在狂风中，渊回和顾尘回到了本源空间内，静静看着那人。
对方薄唇轻启，手中长剑随之挥出。
“刹那……永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