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刘备突然提出的要求,公孙瓒眉头微皱,找他借人?借谁啊?
严纲?还是田楷?
这二人他是想都不要想!
虽然自己与刘备是同窗,又是名义上的兄弟,可实际上,他是把刘备当做小弟看待的。
亲兄弟都还明算账呢,看看袁公路对袁本初的态度就知道了,更何况是自己的马仔。
“玄德贤弟,你想借何人?”
公孙瓒打量着刘备,只要问到他身边的重臣,他肯定不会答应的。
“常山赵子龙!”
刘备说出一个出人意料的名字,且带着笃定的语气。
与赵云相交的日子,刘备认定,赵云与他是同道。
他不去投靠袁绍,反而投靠公孙瓒的理由,也是因为刘虞仁义。
而且他的两位兄弟,还有田豫,都对赵云有极高的评价。
“你想带子龙走?”
对于赵云,公孙瓒倒没什么太大意见,赵云虽有些武艺,却又太年轻。
他更看重的是麾下那些重臣,这些年,他能稳居北平,并屡次击败胡虏,也是他们的功劳。
“是,兄长,子龙虽然年轻,但却忠勇无双,备与他颇为投缘,此去有他相助,必能匡扶汉室!”
刘备抱拳,躬身九十度对着公孙瓒重重一拜。
“玄德何须行此大礼?只要子龙同意,我又怎会不借呢?”
公孙瓒走上前,轻轻扶起刘备,笑道。
“备……多谢兄长了!”
……
军营外,刘备攥着赵云的手,面带喜色。
“子龙,备总算能与卿共图大事了!”
面前的这员年轻小将,充满着锐气,不过其性格却是谦虚谨慎,刘备真是越看越喜欢。
“使君,赵云倒要感谢使君给我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
年仅十五岁的少年脸上,此刻没有一丝稚气,反而是一种坚定与自信。
自随童渊习武以来,师傅就时常夸赞他的学武天赋,日后若是能找个明主,迟早能成为一方大将!
只是这些日子在了解到公孙瓒的为人后,觉得此人虽然在刘虞麾下,却有些残暴。
不过他赵云岂是不忠不义是小人,既然已经认公孙瓒为主,自然是不能背弃。
如今有这个机会,与刘备这样的仁义之君共同匡扶汉室,正是他之所愿。
所以当刘备来找他之后,他想都没想,便答应了下来。
于是,刘备领着一千兵马,加上关羽张飞,以及田豫赵云,直奔沛国投奔曹操。
而袁绍这面……
“袁公,现在朝廷已经送来诏书,敢问袁公何时能够出兵?”
荀彧站在下面微微拱手,眼神中带着一丝审视。
之前曹操写信袁公拒绝可以理解,可如今朝廷亲自写了诏书,袁绍为何还不动身?
袁绍闻言摸着下巴,沉默不语,脑子里却是想的另一件事情。
幽州牧刘虞已经给他回信了,言自己德薄才疏,并且当朝有真龙,他岂敢僭越。
这封信说的倒是委婉,里面却就只说了一件事,不答应!
而公孙瓒这边更是可恨,在信里大骂他不忠不义,虚有其表,狼子野心。
袁绍对此嗤之以鼻,这公孙瓒又何尝安什么好心?他给自己回信的同时,据说也给韩馥回信了。
不用想,肯定是想挑起他与韩馥的争端。
韩馥性格软弱胆小,肯定不会明面上与他对敌,不过暗地里就说不准了。
“文若,主公没说出兵,可也没说不出兵啊?”
逢纪在下面打量了袁绍好一会儿,总算是吃准了袁绍的想法,这才出言相辩。
“那袁公究竟是何意呢?”
荀彧不依不饶,表现出一副你不说清楚,我就不走的态度。
“文若,明公自有自己的主意,您说是吧,明公?”
相貌滑稽的许攸讨好似的对着袁绍笑道。
“嗯……”
袁绍颌首,叹气道:“国贼不除,家仇未报,我袁绍岂能安心待在渤海?
只是这兵法云:兵马未动粮草先行!
我军出征筹措粮草尚需一些时日,我以命淳于琼筹备粮草。
不过我渤海粮草不足,还要向冀州牧韩馥借一些。
麾下的士卒,颜良文丑每日都在抓紧时间操练士卒,董卓麾下精兵强将如此之多,岂能贸然出兵?
有道是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等月末粮草足备!我必率军出征!”
“主公英明!”
“明公英明!”
逢纪与许攸同时出言,附和着袁绍的话。
袁绍的意思他们明白,他们自然也要支持!
荀彧却是满脸失望,对着袁绍微微拱手,一言不发。
仪事毕后,荀彧唉声叹气的离开袁府。
来到府门前,却正好看到府门口有一辆华贵的马车停留在那里。
“这是?”
荀彧不由心生疑惑,待走到府门前,管家早就在这里等着呢。
看见荀彧回来,忙道:“老爷,您的四兄来了!”
“什么?”
荀彧脸色微变,连忙疾步入了府。
他的这位兄长,是他的四哥。
姓荀名谌(chen),字友若,乃济南相荀绲之子。
荀谌的父亲荀绲,与七位兄弟合称“荀氏八龙”!
荀谌自己,也是博学多才,足智多谋。
而且他现在的身份,是冀州牧韩馥的谋士!
袁绍与韩馥最近关系微妙,荀彧又岂能看不出来?
袁绍多次以缺粮为借口,向韩馥索要军粮,二人迟早会爆发矛盾的。
“兄长!”
荀彧看见身影,忙是抱拳躬身一拜。
只见厅内那人,身穿华服,面目清俊,五官立体,眼角眉梢都透着慧气。
“文若!你终于回来了!为兄等你多时了!”
荀谌听到声音,也是微微拱手,还了一礼。
“兄长,您不是在韩馥那里谋事吗?为何有空来渤海?”
见礼完毕后,荀彧急命侍女上茶,还有瓜果点心。
二人跪坐在桌前,开始烹茶。
“文若,我此来南皮,正是为了与你相聚啊!”
荀谌摸着胡须,微笑着说道:“你我兄弟分开多日,为兄想念的紧啊!”
“弟也时常思念兄长,回想往昔时光,总是兄长领着我们,看遍这世间繁华。
只是这世道命运多舛,难以预料,可忧可叹。”
荀彧也是一脸感慨,荀家为了避难,各自都分开了,因此也很难见上一面。
“叔父的身体最近怎么样了?”
荀谌接过荀彧烹好的茶,微微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