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军八旗铁骑的战力名不虚传，可以说这个时期的八旗铁骑是此时东亚大地上最强的骑兵。他们射向秦军骑兵的破甲重箭也是箭箭咬肉，直奔要害。
    很多秦军骑兵都是面门中箭，仅仅是一个照面，近千名秦军骑兵就陆续跌落下马。大兵团的骑兵对战中，落马就意味着死亡，几乎是没有任何悬念。
    但秦军骑兵也同样打出了火气，随着雁形阵向两翼展开，秦军骑兵宛若两条黑龙从清军的两翼迅速掠过。同时弩箭纷纷射向清军阵营，也有不少清军骑兵跌落下马，被后面的同伴踩踏，失去生命。但身披重甲的八旗军不同于汉军旗，精良厚实的甲胄在很大程度上为清军减少了伤亡。
    对冲的结果是，秦军骑兵损失了三千多人，清军损失一千余人，大部分都是汉军旗士兵。秦军从清军阵型的两翼掠过，同时随着视野的打开，贺人龙及其所有秦军骑兵都松了一口气。一杆“曹”字大旗在寒风中招展，一位身穿山文甲，头戴雁翅兜鍪，手持精钢马槊的武将如天神下凡一般，冲在最前面。在他身侧，一员年轻武将，同样手持马槊紧随其后。
    “哈哈哈…老曹，你老小子还是来啦！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咱老贺死，咱老贺死了就没人和你这个老瓜怂斗嘴啦，哈哈哈哈…”贺人龙看见是曹文诏的所部兵马，高兴的哈哈大笑，他知道今天是死不了了，曹文诏在大明军中那可是战神般的存在。而他的侄子曹变蛟也遗传了他们老曹家的优良基因，不但武艺高强而且在战场上一向都是一往无前，有进无退！
    “贺疯子！滚到老子后面去，今天让你看看老子是怎么杀建奴的！”曹变蛟也看到了贺人龙，离着老远就大声吆喝道。这两位武将在这些年有过数次并肩作战的经历，从剿灭农民军开始，一直到几年前的京畿勤王，早就结下了深厚的交情。而且贺人龙为人粗狂豪迈，对于上了战场就如同杀神一般的曹文诏极其佩服。曹文诏对于贺人龙这个人一开始并不是很感冒，因为老曹是个非常传统的军人，对于贺人龙所部经常骚扰百姓的非常看不惯，为此还痛骂过贺人龙，说他这样与匪兵有何异！但是说来也怪，一向都是天老大他老二的贺疯子，听了曹文诏的话居然再也没有做过骚扰百姓的事。而且曹文诏在随后进行过的几场大战中，发现贺人龙及其麾下的三秦子弟作战勇猛，而且非常能吃苦，是大明境内非常优质的兵源。一来二去两人也就有了惺惺相惜之感，虽然经常斗嘴打浑，但是两人在心里都将对方视为亲密的战友。
    这会儿贺人龙哈哈大笑着，带着秦军骑兵从两翼绕到了宣大骑兵的阵后。曹文诏则是带领所部快马加鞭，向着正在勒马转向的清军杀了过去。
    “该死！”
    “狡猾的明狗！”
    “明人真是懦夫，不敢和我们大清的铁骑决一死战，就知道采取规避战术！”
    豪格和岳托嘴里咒骂着，自从弟弟萨哈廉战死，阿玛被不明不白的割了脑袋，岳托就对大明怀着刻骨的仇恨。
    济尔哈朗则是脸色铁青，紧抿着嘴唇死死的盯着越来越近的明军骑兵，说道：“结阵！应战！”
    不得不说，清军的战术素养非常之高，转向后的清军后队变前队，转瞬之间又结成了冲击阵型。
    “杀！”
    “杀！”
    大明崇祯十一年冬，在广阔的科尔沁草原上，明清双方近二十万骑兵在冬季的草原上展开了惊天动地的大战。若干年后，后世对这一战也有过激烈的讨论，有的人说这场战争的胜负并不会对交战双方产生太大的影响，因为这场战役双方的主战场应该在朝鲜半岛。也有人说，这场大战是满清灭亡的丧钟，因为提高了待遇，更新了装备的大明边军在这一战中所表现出来的战斗力，已经有了和八旗军野战的实力。
    雪沫飞扬，杀声震天。双方骑兵红着眼睛紧盯着对面的敌人，冲天杀气弥散在积满白雪的茫茫草原上。
    曹文诏马槊前指，他身后的曹变蛟、虎大威、杨国柱、猛如虎等众将也都将马速提到了极致。和秦军一样刚刚换装了新装备的宣大骑兵意气风发，人人争先恐后的想要在这一战中争个彩头。这些年的军改之后，新的军功封爵和军功分田制度，对于一向将土地看得比明都重要的汉人产生了极大的刺激。一时间，“功名马上取，富贵险中求”成了无数大明少年人的主流价值观，北京城里的茶馆酒肆，已经有越来越多的年轻人佩剑而来，互相之间攀谈的内容往往都是，去哪里报名投军，哪里的边军立功机会比较多。
    “儿郎们！杀！斩敌过百，可封万户侯！”两军即将相撞，曹文诏大吼一声。
    “杀！杀！杀！”
    “杀奴！杀奴！杀奴！”
    明军将士们看着眼前的清军就仿佛看到了自己的军功，看到了家里分田分地的时候，年迈老母那布满皱纹的脸上绽开的笑容。
    羽箭、弩箭在双方的上空交错而过，一个个中箭的骑兵跌落下马，又被踩踏成泥，渗入冬季的冻土，滋润着草原的大地。
    轰！
    两军骑兵终于撞在了一起，清军的汉军旗这次换到了前面，面对着装备精良比秦军丝毫不差的宣大骑兵仅仅是一个照面就吃了大亏。
    “你个王八驴球球！”
    “偷你娘！”
    带有山西特色的咒骂声一时间从四面八方响起，清军也以“妈了个巴子”作为回应。
    曹文诏一杆马槊如入无人之境，从他身侧而过的清军纷纷跌落马下，沉重的马槊可以无视清军的重甲，槊锋轻易的撕裂铠甲伤及五脏，精钢打造的槊杆抽到人的身体上骨断筋折。
    曹变蛟同样是一杆马槊，他喜欢将马槊舞的像风车一样，左右开弓反复抽打每一个和他交错而过的敌人，一个又一个清兵被他抽的口吐鲜血，落马而亡。
    虎大威、杨国柱和猛如虎也是人人奋勇，清军同样在济尔哈朗的指挥下拼了命，此时的明军和清军已经完全进入了疯狂的状态，谁也不知道现在是谁的伤亡更大一些，谁也不知道最后的胜利属于谁，士兵们的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杀！杀！再多杀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