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春为徐达设宴,众人作陪,基本都是教军事理论的教授。
众人把酒言欢,也分外热闹。
徐达将酒杯放下,看着眼前这年轻的面孔,听儿子说,蓝春他打算一辈子待在这了,就连国子监的工作,都递折子要辞了,只不过陛下还没批。
“不打算继续为官了?”徐达问道。
蓝春摇了摇头。
“家父攒下的富贵就够挥霍了,我也没想着继续往上爬,守好我这学校就够了。”蓝春如实的说道。
这几年是真不安稳,众所周知,朱元璋的官是真不好当,家天下在明清将达到顶峰,好像整个天下都姓朱一样。
徐达意外的看了看蓝春,在场的所有人都安静下来,好几个人的目光都投向了蓝春,如同听到了什么幼稚的话一般。
“怎么,我说的是多么骇人听闻吗?”蓝春说道,他实实在在想咸鱼了。
“没有,只是没想到,你会说这样的话。”李景隆夹了口菜,细嚼慢咽后吃下。
蓝春不禁失笑,说:“没想到,这有什么没想到的,我这人你也不是不知道,不恋权,不贪财,也就好点色,怎么了?”
众人哄笑。
在场的基本都是四五十岁左右的人,没有大半辈子的阅历,怎么能当人老师呢?但他们的一辈子。
不就是权财色吗?
“想当年,少年时,轻刀快马!”徐达悠悠说了一句,拍了拍旁边蓝春的肩膀,称赞道道:“你爹是新一茬里我最欣赏的,同样,你小子也不赖。”
徐达心里就认同蓝春的决定,他是对的!徐达这辈子如履薄冰,自然有着他的处世之道,可他看不出蓝春是不是以退为进,这副模样太逼真。
做官要三思,三思就是思危、思退、思变,知道了危险,就能躲开危险,这就叫思危;躲到别人见不到你的地方,这就叫思退;退了下来就有机会,再慢慢看慢慢想,自己以前哪错了,往后该怎么做,这就叫思变!(节选《大明王朝1566》)
不知道是真心的还是抬举人,蓝春不去想太多,如今宝华山成了他的舒适圈,别人动不了他,他也不去折腾别人了。
徐达留宿在蓝春的庄园,本就一个小山庄,公主殿下搬过来后,扩建的越来越大了,甚至能站在院子里打高尔夫了。
徐达出行就只带了二三十人,这已经是很低调了,蓝春也没舍得让他走,一个行走的教材,岂能就这样离开了?
就这样,阴差阳错徐达在蓝春这留了三四天,每个士子都有幸能听如今开国第一功臣讲话!
不久后,就开春了,这个冬天来的快,走的也快,今年正式开始科举取士了,士子们更加勤奋了。
图书馆灯火通明一直到半夜,那些大儒对于讲义也是掰碎了讲,不只是诗词文章,政治策论、算学、判案都是要考的。
所有举人聚在一起,也有了相互激励的动力,但他们的压力也与日俱增,甚至整个大学都显得压抑。
“大绅,他们怎么如此着急啊?”
朱允炆看着手上拿着课本,走路急急匆匆的士子们,如果去晚了,座位只能靠后了,那黑板所书文字就看不清了。
解缙看了看朱允炆,心里诽议道:这不争着去给你们家打工嘛!晚了连打工的资格都没了。
这些日子的相处,解缙也知道了他是谁了,也不像是以前那样呼来喝去了,不过朱允炆喜欢上滚雪球那种感觉,乐意跟着解缙一起玩。
蓝春也没有管,屁大点孩子正是玩的时候,学习不着急,再说跟着解缙和金幼孜这两个大才,自然也是有影响的。
“为了学业,也为了未来吧。”解缙说道,未来这个词还是蓝春引申出来的。
朱允炆一脸茫然。
“为了高官厚禄、宽宅美妾!”金幼孜冷不丁定的补充道。
朱允炆才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
解缙尴尬的点点头,说道:“也是,也是!”
今年秋天,八月就要科举了,十年未曾开龙门,等待的鲤鱼也是跃跃欲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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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南方,不似京城云淡风轻。
战火弥漫了云贵高原全境!
在去年二月,云南就全面接管,建立云南都指挥使司和云南布政使司,管理云南军政事务,并于军事要冲地区,设置卫所,屯兵戍守。
可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反动势力层出不穷,蓝玉这去年就在忙碌着,乌撒各部发生复叛,均被镇压。
入冬后,才算老实些,只不过云南不下雪,少了些冬日的氛围。
“蓝小子在吗!”
蓝玉正兴致勃勃的,被人打断了,很是愤怒,一见人,先骂道:“曹大嗓子,你又叫唤什么?”
来人正是景川侯曹震,朱元璋同乡,因为嗓门大被朱元璋起外号曹大嗓子,慢慢都这样称呼了。
“嘿!蓝小子敢这么和我说话?”曹震刚想上前一个擒拿术,却注意到了蓝玉所见的风景。
一个美妇人,年纪不小,二十七八岁,牵着一个八九岁的女童,尽管穿的破烂且保守,可身上的娇媚却如此浑然天成。
“没想到蓝小子好这口?不过熟透了的,也是无比肥美啊!”曹震笑了,都是男人,懂得都懂。
蓝玉也不好意思,在军伍中,都是糙老爷们,飞过去只蚊子都要辨别公母,更别提一个俏生生的美娇娘了。
“什么话啊?只不过前些日子讨伐大理国,段氏被处理后,见孤儿寡母也没狠下心来,就收留了。”蓝玉解释道。
“嗯?是段氏遗孤?”曹震问道,大理他没去,所以不知道。
战争过后,男丁肯定是不能留的,他们拿起武器就是兵,当断则断,不然后患无穷。
“算是吧。”蓝玉心虚的点了点头。
“那也怪命苦的,你放心,交给我了。”曹震直接打包票。
但蓝玉却不明所以,还没等追问,曹震就出去了,再回头,那对母女也走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