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秋,今年的秋却没有肃杀感,反而让人感觉温暖。
蓝春坐立不安。
站起来走了两步,又回头坐下。
坐了一会,又起来踱步。
“哎呀!你能不能消停会?”朱璎珞说道,尽管她手心也有一层细密的汗。
蓝春摇了摇手,说道:“没办法,我心好慌啊!”
产房内,医用酒精味道弥漫,虽然还没有观测到细菌,可细菌的概念已经被提了出来,且被认同。
现在的医用酒精无比昂贵,用的是发酵法,相当于是浪费了许多糖才蒸馏出的。
“心慌有什么用呢,照玉妹妹身体好着呢,胎位也正,没问题的。”朱璎珞安慰道,可她也没有底。
古代女子生产就是鬼门关,难产和大出血的概率无比的高,医疗卫生条件又如此低,蓝春搓着手掌,心里祈祷着平安。
产房的接生婆走了出来,大声说道:“生了!生了!是个女孩,六斤三两。”
蓝春第一次见到,这个拥有自己血脉的小生命,她呜哇呜哇的哭的没完没了,声音嘹亮,她是蓝春的长女,象征着蓝春有了自己的后代。
蓝春不知道怎么走进产房的,也不知道怎么接过来女儿的,皱巴的脸庞看不出来,甚至还有点丑。
“少爷,给我们的女儿起什么名字啊?”照玉脸色苍白的问道。
“啊?”蓝春迟了半晌,才看向了照玉,用手帕擦了擦她额头的汗,说道:“辛苦你了!”
“名字啊,叫什么好呢?”蓝春皱起眉头。
远在北平。
蓝嘉捧着妻子徐氏的腹部说道。
“就叫蓝棋吧。”蓝嘉揉了揉,妻子已经显怀的腹部,充满了对未来的向往。
“如果是女孩呢?”徐氏问道。
“呸呸呸!肯定是个大胖小子。”蓝嘉肯定的说道。
徐氏默不作声。
距离蓝嘉当上县太爷已经有一年了,燕王朱棣运作,要将他提前调进保定府,从天津卫到府里,正七品到六品。
可蓝嘉他拒绝了,刚把这县城这一亩三分地摆平,就拍拍屁股有人了,有点着急往上窜的意思,不好。
反正蓝春也才七品官,他也不怎么着急,蓝嘉揉了揉眉头,干燥的北平让他脸上起干皮。
而在京城,蓝春挠了挠脑袋,用仅有的文采说道:“单名一个琪字吧,蓝琪,读起来好听。”
照玉点了点头,蓝春见她脸上的乏累,就先退出去了,孩子则由专业的人来照顾,一出门就遇见了李景隆。
“生了?”
“生了!女儿!”
“好啊!好啊!”李景隆抚掌大笑。
蓝春的提防之心直接起来了,李景隆的第一胎是个儿子,嫡长子,两年前的事了。
“你可别给我整什么娃娃亲这种事啊!”蓝春说道,娃娃亲害人一辈子,尤其是对女方家。
“我还以为你愿意呢,还是关系不够好啊。”李景隆摇了摇头,但也不是多么沮丧,心里想到:这事可由不得你。
蓝春长女出生很快传遍了宝华山,第一个来祝贺的人竟然是老毛,蓝春还不知道老毛竟然还在这,已经好久没见过他了。
老毛将礼物放下就走了,也没有多说,可蓝春猜不透是不是朱标的意思?在这个帝国,朱标的权限也就只在朱元璋之下,自然使唤的动老毛。
第二个来的就是吕小布了,一身青罗布的他出手不凡,老毛那礼物相比较也只是九牛一毛。
“消息挺灵通啊?”蓝春看了看吕小布,吕小布也没有刚见面怯懦的模样,权财养人啊。
“自打二夫人怀上,小的就一直注意,公子的第一个孩子,可喜可贺!”蓝春越是随和,吕小布越是恭敬。
如今的吕小布膨胀速度日新月异,快速扩张的市场,倾倒着产出的货物,近乎垄断的势力摧枯拉朽。
“你倒是有心了,明年低调点,将地面上的货物收拢收拢得了,停一段时间,挣得钱捐了,明白?”蓝春敲了敲手指头。
吕小布不解,看了看蓝春,但也没有说二话,点头道:“明白,挣得钱除了打点的,部分都捐了建桥修路了。”
蓝春点了点头,端起来了茶杯,吕小布自觉的退了出去,自从接手了父亲的产业,如今的吕家成了数一数二的富商。
可在蓝春面前,吕小布把自己的地位放的很清楚,这钱,蓝春说谁能挣,谁就能吃到油水,随随便便养肥。
尽管现在盘子大了,人也杂了,可吕小布依旧贯彻蓝春的指令,下面人心里有什么话,那也要憋在心里。
财阀?什么是财阀啊?
蓝春搓了搓手里的长命锁,想起来了一件事情,上一个数一数二的富商,叫做沈万三。说是出手便能犒赏百万大军,结果被朱元璋抄家流放了,现在也不知道还活着没有。
傍晚,蓝春坐在床头看照玉哺乳女儿,用手指头都弄着她的小手,小手张不开,只能握着。刚出生的她皱皱巴巴,丑不拉几,眼睛还半眯着,很享受的模样嘛!
“你说她以后长的像你还是像我?”蓝春问道,接着又补充道:“最好像你,女孩子好看些,哈哈。”
照玉笑了笑,撩了撩垂下去的头发,说:“这鼻梁和眉毛,一看就像你,骨相随父。”
蓝春扒拉扒拉孩子,说道:“啊?那以后可就丑了。”不知道是有意无意,蓝琪用脚踹了踹蓝春靠近的脸庞,似乎不愿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