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身体经过在悬崖峭壁上的摩擦碰撞,导致内伤。胸口处,到现在还不时阵阵隐痛。手心,也一片红肿。射箭的任务是有心无力了。
相隔两百米的距离内,络腮胡摆好姿势。一番瞄准之后,一支带有一座城池老百姓命运的重要情报,稳稳射出。
‘嗖!’
利箭穿透空气的层层阻力,如同一道闪电般正中城门楼上的红漆木立柱。
整体力道,发挥到了弯弓的极致。而准确度,更是不受夜晚能见度的影响,以及捆绑布条重心偏差的干扰。
“好!”
我当即不觉暗自鼓掌,却被络腮胡立即嘘声制止。
“快看!有弓箭射过来了!”
“防御!”
“箭上有字条!”
“快去禀报李将军!”
城楼上,兵士们的对话在这寂静之夜,隐隐约约地传了过来。
我冲络腮胡兴奋道:“太好了!相信,过不了多久李将军就能看到字条上的内容。”
络腮胡点了点头,也似吃了定心丸,长舒一口气。
我微笑道:“咱们们回去吧!”
络腮胡缓缓道:“反正来都来了,咱们倒不如去看看他们的驻防情况!”
络腮胡的提议挺好,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就连我这做事很有规划的人都不曾想到。
我当即打趣道:“好的!老铁!没毛病!”
络腮胡一愣,随即继续道:“据我推断,他们应该是在两城之间的空地上驻扎。”
我点头赞同道:“我想也是这样,大浪城容不下他们那么多人,而且,他们不会愚蠢到把所有人都集中到那么易攻的城池内。”
我们边往大浪城方向摸索,边细声聊着天。夜风拂动膝盖高的杂草,脸庞迎面阵阵清凉。
“李兄!你以后有什么打算?”
络腮胡一阵沉默后,开口答道:“我···我···我没什么打算,弟兄们都死了。以前哥哥还在时,住在山寨,还算有个家。现如今,我也没有任何牵挂了。”
我继续问道:“张将军如果被扣押,行刺一事万一招供,你和刀疤强肯定受牵连,你就没有逃跑的打算?”
络腮胡皱眉道:“这边地形复杂,逃跑的话没有盘缠,很难!”
我停下脚步道:“你没什么牵挂,不像我。我若要逃跑,肯定会连累到亲人朋友。这个你拿着。”
说完,我从怀里取出一块金饼递给络腮胡。
络腮胡吃惊道:“你这是干啥?”
我憨笑道:“拿着吧!我用不上,再说了我还有好几块呢!都是郡守老爷赏的。”
络腮胡推辞道:“这怎么行!无功不受禄啊!”
说着,他又递还给我。
我执意道:“哎呀!你就拿着吧!”
就在相互推搡间,我突然灵机一动,反正我也要花钱寄信,为什么不让络腮胡帮我传个口信呢?
于是,我郑重道:“李兄!你听我给你说!我有一件重要事情需要麻烦到你!”
络腮胡当即坦然道:“叶兄弟!请尽管开口!”
我索性从怀中又掏出另外三块金饼。
“是这样!我本来准备用这些金饼托人寄书信的,现在正好,你就帮我带个口信吧!这些金饼就是给你的酬劳!这下你就不要再推辞了吧?”
络腮胡唯唯诺诺道:“这···叶兄弟!我怎么好意思拿你的钱呢?”
我假意生气道:“你就别再固执啦!这钱又不是白给你的!你帮我千里迢迢带口信,这些都是你应得的!一来,你恢复了自由之身。二来,又能帮我办事。两全其美!就这么定了!”
络腮胡使劲一抿嘴。
“好吧!但不知···带给谁?又说些什么呢?”
见他终于答应,于是我浅笑道:“呵呵!你就去会稽郡吴县乔氏医馆,找到乔月姑娘,跟他说我在合浦郡很好,让她放心!”
络腮胡连番点头。
“吴县乔氏医馆!找乔月姑娘!让她放心!好!我记住了!”
听到络腮胡满口承应,我心中的大事总算解决了。
我们俩继续往西行,大概过了二十来分钟,一排排白色帐篷出现在我们眼前。看来,他们还真的这里扎营,这也验证了我们俩的猜测。
为了不打草惊蛇,我跟络腮胡躲在草丛内,小心翼翼的观察着周围情况。
营地面积广大,由根根木桩圈围成一个整体。几个方位都留有营门,营门的木门头上都插有旗帜,门口各有四名哨兵把守。
营地内的白色帐篷皆为圆形尖顶,估计是牛羊皮或粗布缝制。
按照每个帐篷可容纳二十个人算的话,那这些密密麻麻的连营帐篷,怎么也得两三千人在里面休息。
我低声感叹道:“唉!这些该死的匪患们如果冲进城中,会是什么样的场景。不敢想象啊!”
络腮胡呆呆的望着前方,柔声道:“还好,咱们告知的及时。”
我揪着络腮胡衣角道:“撤!咱们把敌人数量再告诉李将军!”
络腮胡沉思点头:“好!”
我边走边说道:“城中兵士数量据我推断应该不会高于匪患。”
络腮胡附和道:“是的!但草鞋城防守坚固,易守难攻。没有了张将军的内通危机。用不了多久匪患就会四散瓦解。”
我长叹一声。
“哎!真希望匪患能够快速撤军,且不说持久内耗,撑不了三五天,洞里的百十来号弟兄们就没东西吃了。”
络腮胡也跟着惆怅起来。
“走一步看一步吧!目前二哥的伤势我还真替他担心。”
我当即调侃道:“有什么可担心的!最好是,别好利索了!谁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再发神经!”
络腮胡羞愧道:“叶兄弟,真是对不住!我回去再劝劝他!请放心!”
我撇嘴客气道:“没事!我没怎么放在心上!”
我们俩边走边聊。
又来至北城门,还是那个位置。这次的布条还是写了五个字:敌军三千人!
为了确保万无一失,我并没有逞强,还是交由络腮胡来射。
而络腮胡也不负期望,依旧射在同一根柱子上。这让我对他的崇拜又加深了一层。
军情传递结束后,我们俩按照原路返回。经官道,贴崖底,再爬险崖。
回到洞中,已是筋疲力竭。
此时,天已大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