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姑娘严肃一笑。
“瞧你说的!手术哪能不疼呢?”
我心头一紧。
“要不···算了吧!我还是不做啦!”
突然,她护齿窃笑。
“呵呵!我在同公子说笑呢!放心吧!不疼!”
经她这么一说,我才开始小心踌躇探步。
秋儿见状更是冲我捂嘴偷笑。
进到张医师房间,屋内充斥着浓重的药材香气,使人立时心生严肃。
此时,张医师跪坐于中央几案旁,正埋头调配药粉。案上摆放有一盏油灯,一个木托盘,托盘上面一堆大小瓶瓶罐罐,一包摊开,由牛皮制作的工具包。各种长剪刀具繁多,锋利无比,尖锐闪光,看着让人不由产生抵触。
东西两张矮竹床,西床边立着一个红漆木药柜。南北各一扇竹窗,透过北侧窗口能看到屋后不远处的马匹草棚。三匹骏马正悠闲自得的吃着马槽内的嫩草。
张医师抬头向我瞅了一眼。
“生儿!区区寒舍可曾住的习惯?”
我不假思索道:“习惯!嘿嘿!习惯着呢!”
张医师缓缓点头道:“那便好!那便好!且躺于竹床上吧!”
我心想,这是准备要拿我开刀啦!
没办法,硬赶鸭子上架吧!
我脱鞋上床躺好,闭上眼睛忐忑不安的等待手术刀的解剖。
只听得张医师招呼道:“月儿!你持此竹节沾以麻沸汤,涂抹于生儿烙痕周围。”
乔姑娘应答道:“好的!恩师!”
“麻沸汤?”
我立刻睁开眼睛。
张医师苍老的声音向我提问道:“哦,对了!生儿,你们后世是如何做到麻醉伤者患处,而后顺利实施手术的?”
我起身看向张医师回答道:“我们那个年代是通过针管注射麻药达到麻醉目的的。”
乔姑娘吩咐道:“公子,快躺好!”
我再次躺好继续道:“而麻醉,我们又分为全身麻醉和局部麻醉。”
张医师问道:“哦?那何为全身麻醉?”
我想了想,解释道:“全身麻醉啊,是注射自身标准剂量的麻药,使整个身体处于麻痹状态。而局部麻醉是指,只在患处注射少量麻药,达到半麻痹状态。我想,您吩咐乔姑娘操作的应该就是局部麻醉!”
张医师一番品头论足道:“生儿,你对你们后世医学如此了解甚多,可见你对医术是很有天赋的。”
我忙谦虚道:“太公,您过奖了!”
正说着话,乔姑娘弯腰凑到了我的面前。只见她左手端着小陶碗,右手拿着小竹片在陶碗内沾足粉色汤药。然后缓缓涂抹在我的额头。
汤药微冷,丝丝凉意。
张医师叮嘱道:“月儿,麻沸汤定要涂抹均匀。”
可能是乔姑娘太过专注,一时没有应答。
张医师再次抬高声音强调道:“月儿!一定要均匀涂抹!”
“啊?哦···知道了恩师!”
乔姑娘这才慌张反应过来。
再次近距离的看着乔姑娘,令我心智迷乱。
她眼含柔情,面色潮红,清丽秀雅,微笑起来的两侧酒窝更是让人着迷。
她温暖的气息,依次缓缓探入我的脸庞,使我屏住呼吸,面部不敢有任何动作。
不知道是不是麻醉汤的药效起了副作用,这一刻,我感觉时间都好像凝固了一般。
待到好似漫长的麻醉过程结束,乔姑娘眼神含羞的离开了我的视线。
“感觉怎么样?”
张医师关切道。
“嗯!额头有点麻木,又有点痒。”
我余光看向张医师道。
张医师捋着长须娓娓道:“这就对了!稍事我马上替你手术。我会用银针挑破你额头疤痕。而后,顺着轮廓,用利刀铁剪将多出皮肤部分修剪平整。然后,以晶莹膏涂之,三日后创口结痂,再用贝叶生肌膏贴之,自待愈合之后,便可疤痕消失,平整如初。”
乔姑娘一旁收拾完工具,端起木托盘。
“恩师,要不还是我来操刀吧!”
张医师缓缓摇摇头道:“月儿,你在一旁观摩便是,换容之术手法要拿捏得当,不得马虎。”
乔姑娘点点头。
张医师起身进前向我问道:“现在感觉如何啦?”
我犹豫道:“嗯,不痒了。但是麻木感加重了!”
张医师微笑点头道:“嗯!那便可以开始了!”
只见张医师不慌不忙拿起中指长的大号银针,眼神锐利的朝着我的额头扎了下去,我下意识的紧闭双眼。
可这一针下去,半晌,我居然没有任何感觉。
当我再次睁开眼睛,张医师手中的银针已经换成了一把锋利的手术刀。
只见他老成持重的用手术刀在油灯上快速晃动两下,接着,便在我的额头上划来划去,就像是在给我理发一样轻松自若。
我用眼角余光扫到乔姑娘。
而她,冲我会心一笑。
我当即被她的暖意融化了!
待手术完毕,涂抹上药膏,缠绕好白布条,张医师的额头上却已是累出汗珠。
“行了,静待修养吧!”
张医师安慰道。
我起身向张医师和乔姑娘执礼感谢道:“太公!乔姑娘你们辛苦了!太谢谢你们啦!”
张医师不悦道:“哎?这是哪里话。行医乃本职,何来辛苦一说!”
乔姑娘也随声附和道:“是啊!公子莫再说什么感谢之类的话。”
“呵呵!”
我挤出笑容,尴尬一笑。
张医师嘱咐道:“生儿,这几日你在此处竹床休息便是,以免和二牛睡在一张床上误碰伤口。”
乔姑娘玩笑道:“关键是二牛哥的呼噜声地动山响啊!呵呵!”
“呵呵呵!”
“哈哈!”
我和张医师同被逗笑。
这时,门外二牛哥浑厚的声音响起。
“表妹!你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