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茶身着黄衣,腰间系着三尺剑,态度不卑不亢,声音清脆有力:“宁茶,有礼。”
“你就是宁茶?”蔡国忠眼神锐利,上下打量宁茶,观此女体貌气质也是当世一流水准,在无主之地这样常年战乱、贫苦交加的地方,也能配的上绝世佳人四字。
一般而言,似这般貌美女子,处境非常艰难,大多被当做稀有资源收为姬妾,成为他人掌中玩物。
亦或者战乱早期就被流寇盗匪、乱兵溃兵给奸淫了。
就算运气极佳、有勇有谋、坚韧过人的女子能躲过前两茬罪,也难逃荒野之上各种预料不及的危险。
最终能安然活下来,打出个人的名声来,本身就已经证明了其实力过硬,不是个善茬。
不过也不奇怪,宁茶要是论起血脉和身份,那也是原鱼米境内的贵族,鱼米城主樊家血脉,属于天然的樊家死忠派。
现在樊家虽然败落了,失去了主城和封地,家族人才凋零,血脉几近灭绝,不复之前的荣光。
可是樊氏家族依旧可以东山再起,哪怕不能复立故土,也能去荒野之地开荒扩土,再立主城,亦或者等待食清世界坠落恶世,随着帝国大军征战新世界。
只要帝国皇室没有剥夺他樊氏家族的爵位和城主身份,那么樊氏家族未来依旧可以卷土重来,再复荣耀。
所以在宁茶眼里,蔡国忠不过就是个区区边关守将,因时势而崛起,手有兵将,不思拥立新主,却偏安一隅,割据一方,与叛臣无疑。
双方本身就势同水火,忠奸不两立。
宁茶岂能给蔡国忠好脸色,屈身行礼那是不可能的,没当场指着鼻子开骂,那都是顾全大局,给足周青峰面子了。
“没错,我就是宁茶。”宁茶单手握住剑柄,侧身站定,斜视一眼。
蔡国忠说:“你打劫了我?”
宁茶:“是,就是我干的。”
蔡国忠:“你杀了我的人?”
宁茶:“是,我带人杀的。”
蔡国忠:“现在你跑过来要跟我谈和,还要跟我联盟?”
宁茶:“是。”
蔡国忠闻言,一拍身旁桌案,气极反笑,猛然起身:“笑话,天大的笑话!劫了我的东西,杀了我的人,还敢来跟我谈和联盟?!你是欺我软弱无能,还是把我当白痴?”
越说越气,越气越上头,本就有起床气,再被宁茶这么拱火,蔡国忠当场暴走了:“他奶奶的,来人!”
话音一落,数十名身穿具装甲胄的亲卫冲入会客厅。
头顶的大梁上瞬间出现了数十名身着劲装黑衣、手持弓箭的暗卫。
数十名食煞境的亲卫或持长枪,或持刀盾,装备极佳,配合默契,瞬间将整个会客厅包的水泄不通。
斩斧和斩旗见状,迅速取出盾牌和宽厚长刀,挪至宁茶两侧护卫。
蔡国忠叉着腰,指着不远处的宁茶,冷笑一声:“来,有种你就再说一遍。”
宁茶深陷重围,临危不惧,面露坚毅,双眸坚韧 ,推开斩旗和斩斧的护卫,迈步向前,直视蔡国忠的双眸:“有何不敢,当今大势已倾,外敌入侵,群狼环视,千千万万的鱼米人苦不堪言,背井离乡,沦为流民,任人鱼肉,无一不是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而你在做什么!?”
“你作为鱼米人,坐拥万人兵马,不思拥立新主,驱除外敌,保境安民,复立鱼米城,却在此割据一方、拥兵自重。”
“今日我代表反抗军与你谈和联盟,意图与你联手驱除外敌,复我故土,你却要杀我,此举岂不是在蓄意谋反吗?”说到最后,宁茶气势逼人,向前连踏两步,无视刀斧加身,厉声质问,不畏强权,血性无比,尽显三分英雄气。
一顶谋反的大帽子扣下来,当场给蔡国忠整的气势一虚,哑口无言,不禁后退半步,扫视周围手下们异样的目光。
这些手下那可都是真正的鱼米人,他们参军当兵,当兵打仗,大多也都是因为他们想要保境安民,驱逐外敌,复我故土。
甚至于地狱军团里的将士们也都是因为他蔡国忠举着‘驱逐外敌,复我故土’的大义之名,方才聚集到他的旗下效命。
他今日敢杀宁茶,明日地狱军团的人心就要当场散掉,毕竟地狱军团大多数中低层将士都认为自己是正规军,为了保境安民,复我故土而战,可是突然发现某一天自己才是叛军,那谁还会给蔡国忠效命,就算效命,那也是为了生活为了钱,谁也不会为了蔡国忠去前线跟敌人死斗了。
数十名暗卫下意识的抬高弓弦上的箭矢,并不想射杀反抗军代表宁茶。
数十名亲卫也是面面相觑,互相对视,不动声色的往后挪了挪步子。
蔡国忠有点急了,当场拔出腰间佩剑,转移话题:“闭嘴,你个叛贼屡次袭击我方将士,我若与你谈和联盟,怎么能对得起死去的将士们?今日我必杀你祭奠死在你手的将士。”
宁茶拔剑指着蔡国忠,娇声怒斥:“蔡贼,你个卑鄙无耻、颠倒黑白的逆贼,要杀便杀,我怕你不成?”
周青峰在旁淡淡说:“好了,二位吵够了吗。”
宁茶说:“江先生,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们不愿意谈和联盟,是他蹬鼻子上脸。”
周青峰意简言赅,不容置疑:“收剑。”
宁茶抿了抿嘴唇,狠狠瞪了一眼蔡国忠,甩剑入鞘。
周青峰扭头看向蔡国忠,淡淡说:“爵爷,现在可以让你的手下们都退下吗,给我个面子。”
蔡国忠微微皱眉,眼神里闪过一抹忌惮,他可以不将宁茶当回事,不将反抗军当回事,因为这些人对他造成不了威胁。
但是对方是从剑塔来,底细不明,单单这一点,就足以让蔡国忠处处感到棘手,忌惮万分了。
蔡国忠沉默一会儿,甩手将剑插回剑鞘,对着周围的暗卫和亲卫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
前院会客厅里,又迅速剩下他们几人。
蔡国忠再度回身落座,态度冷淡:“江先生,就算你从剑塔来,是不是管的有点太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