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到了颜良，赵信问曾南希想吃什么？

    “来了长安不吃点羊肉泡馍？”

    赵信一听就知道这娃没来过西北，于是说：“颜良虽然是长安地界儿，但是颜良真正好吃的特色菜还要算凉皮、关山泡泡油糕和油泼面，若是再能够来一碗羊杂汤就更爽了。”

    一听赵信一口气说出这么多名堂，曾南希心想：你吃得了这么多吗？

    但很快曾南希就见识了赵信的“大肚子”，不准确点说是自己的“大肚子”。

    两人来到一家叫做“关山特色面”的面馆，赵信看了菜单就一人一份点了刚才说的这些美食。

    凉皮，看起来晶莹透亮，红红的辣椒，绿绿的小葱和香菜点缀着让人很有食欲。

    关山泡泡油糕看起来就更让人喜爱了，有点类似于蜀省的“油炸果子”。

    油泼面曾南希听说过，陕省最有名的油泼面是“岐山油泼面”，不知道这家店的油泼面如何。

    羊肉汤飘出一股羊膻味，曾南希在家里不爱这口。

    这油泼面一入口，曾南希就忍不住接连下肚，太好吃了，特别是这面的劲道，确实比蓉城好上几倍。

    轻轻尝了一口羊杂汤，还可以接受，于是大胆的吃了一些羊杂，味道也不是想象中那般难吃，曾南希索性放开肚皮，大口大口的喝起汤来。

    20分钟，曾南希和赵信都把自己面前的陕省美食一扫而光。曾南希打了一个饱嗝，听着赵信问：“怎么样，还好吃吧？”

    “还行，哎，你怎么知道这家店的味道不错？”

    “这个地儿叫关山街道办，只要有关山泡泡油糕就只管进，绝对错不了。”

    “我是没想到这点的油泼面这么好吃，虽然跟蓉城的面食不是一个风格，但我还是能够接受。”

    “吃了这关山美食，也算来过陕省了。走，兄弟，我再带你买点颜良手工品，带回去送人，一点也不丢人。”

    “你说的是核雕？”

    “对喽，但是，不仅仅是核雕，还有别的，你看着办，瞧得起就买。”

    赵信问询了几个颜良本地人后，开车带着曾南希来到一条街道。下了车，曾南希看见这一条街都是卖手工艺品的商店。

    曾南希跟着赵信往前走，来到一家门面稍大的商店。

    刚一间进店，曾南希就被摆在货架上的核雕吸引住了，这些核雕大多以佛像、罗汉、观音，或者其他古代神话人物为素材进行雕刻。

    曾南希看见一副十八罗汉核雕的手串，一共九个核，一头双脸，颇为精巧，雕刻的线条清晰，棱角分明，刀笔细腻。曾南希想买来送给老爸。问了老板价格，居然要2600元。老板告诉他，这串核雕是一棵核桃树上接的九个核桃核，它们质地相同，硬度一致，油浸度较高。像这样的材质是很难找的。

    “你看”，老板用强光手电透射核雕，曾南希看得清楚，里面的植物纹路都看得清清楚楚。

    说完，老板又拿起旁边一个核雕透射，这个的透视程度看起来明显就差很多。曾南希动心了，正要付钱，赵信一把拉过他，在耳边轻声说：“别买。”

    走出这家店，赵信对他说，这些店的核雕都是看人下菜的，看出你是外地人，那就一定会宰你。而到这个地方来买核雕的多半都是外地人，所以稍不留神被宰的机率就是100%。

    我看那串核雕的确不错，想买来送老爸，曾南希说。

    材质不错，我晓得，但是不止他讲的那个价。我觉得顶多2000块，如果你确实喜欢。回去还个价，1600，看他卖不卖？

    曾南希将信将疑的往回走，重新进了这家店。一会儿曾南希出来了，兴奋地扬起手中的十八罗汉核雕，对赵信大喊道，你真神了，他居然卖给我了。

    赵信接过手串再仔细端详，然后还给曾南希，说：你还真是个孝子，1600，送给你老爸还是不错，值这个价。

    这次还价经历让曾南希再次勾起购买核雕的心思，老妈、祖母、祖父、雅之、未来的岳母大人，还有潘老师，他再次回头，让赵信陪着他又挑选了六件精美的核雕。

    老板正在为刚才少卖几百块的利润而叹息，没想到哪个小子又回来了。来不及思量，老板按照曾南希的说法认真仔细的帮他挑选核雕。

    六个核雕又花了曾南希近一万块，今天出来买个核雕就花了一万多块，这种消费理念还真是把赵信给震惊了。

    “来一趟颜良不容易，多少得给家里人带点礼物回去。”曾南希笑嘻嘻的说道。

    只要你开心就好，赵信在心里默默的说。

    回到靶场，所有数据都被几个小师弟整理完毕，大家一致决定，明天返回中科大。

    晚上，8个人喝着曾南希买回来的庆功酒，开怀畅饮，曾南希第一次醉了。赵信看着躺在床上的曾南希，发现他的眼角挂着眼泪。

    ……

    回到中科大，曾南希上交了试验小组的所有数据，向潘院士报了平安。

    过了半个月，曾南希得到两个通知。

    第一个通知，经过国家工信部和军队共同组成的国家级联合专家组集体评定：西北无人机通信实验获得完全成功，各项数据真实有效，开创了兔子家新一代通信的实列，具有实装价值。

    鉴于曾南希同志在本次试验中的重大贡献，国家决定对他授予一等功予以表彰。一等功功勋章和奖状及奖金同时送达。

    第二个通知，中科大决定保送他到国防科技大学读博，国防科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同时送达。

    晚上，曾南希来到潘教授的家里，他要向恩师当面感谢。

    “潘老师，我是后来才知道您为了我担了那么大的风险的。如果，如果试验失败，我就没脸回来见您啦。”

    “哎，都过去了，没那么严重，这次不行，还有下一次嘛。我们做研究的，不能够指望做一次就能够成功。说来这也巧了，你们做一次就成了。”潘教授轻描淡写的说。

    “这是老师你事前指导得当的结果，要说这次试验的功劳，老师你当之无愧。”

    “我有什么功劳？还不是你们这群年轻人在西北顶风沙，战严寒踏踏实实干出来的。看到你们一步一步成长起来，我的心里就好受得多。赶快成长吧，赶快来接我们的班。”

    “老师，您的身体还硬朗着呢。我们这群年轻人都想继续跟着您搞科研呢。你看，我还给你带了一个颜良的小玩意儿，核雕。”

    潘教授接过曾南希递过来的核雕。这是一艘小船，船上面刻有几个小人儿，船身上刻着几个小字：核舟记。

    花了不少钱吧？

    嗨，潘老师，就是个工艺品，不值钱。

    潘教授嘿嘿一笑，用手指着曾南希的脸说，不老实，这玩意儿可贵了。东西我收下了，谢谢你。

    接着潘教授问了曾南希读博的事。分手的时候曾南希告诉赵信，如果有可能就到国防科技大学读博。在最终决定曾南希未来人生走向的时候高层充分听取了潘教授的意见。尽管潘教授有万般不舍，可是为了国防事业，他只能够忍痛割爱，放手曾南希。

    “到部队去也很不错，总的来讲量子通信技术是军民两用的，到了国防科技大学既能够发挥你的特长，为部队做贡献，现在我们的部队正面临通信技术大换代，你去了一定有用武之地。”

    和潘教授的谈话持续到晚上11点，临走的时候，潘教授送了他一副题字：做隐姓埋名人，干惊天动地事。这是潘教授亲自为曾南希题写的。

    在回宿舍的路上，曾南希看着漫天的繁星感慨万分。自己一路走来，得到家人、老师、同学、朋友、领导的关心与帮助。中间要是出现那么小小的一点变故，自己还会走到现在这个样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