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假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初三之后，江城的商店和景点陆续恢复营业。

    楚飞虹带着小女友，沿着自己成长的足迹一路游览。

    这期间，林诗晴更加深入地了解了楚飞虹的青涩时代。

    返回明南那天，女孩听见楚妈私下给兄妹俩下了死命令，要求他们这一年必须完婚。

    虽然嘴上依旧强硬，但这两个大孩子最终还是默认了母亲的要求。

    上路之后，林诗晴一直很小心地观察着楚飞虹，不知道他会什么时候向自己求婚。

    这种态度上明显的变化，自然躲不过男人的感知。

    楚飞虹大概能猜到林诗晴如此这般的原因，在研究了日期后，他决定把即将到来的2月14日定为自己求婚的良辰。

    新年伊始，运营商的接口人很多还在休假，加上大家都在春运返程的途中，营销活动反响十分冷淡。

    就连集团公司也知道，每年的一、二两个月都是业绩断崖下滑的月份，并不对下面的公司做过严的考核要求。

    局方一派宁静止水的作态，下面配合的支撑公司也都放缓节奏。

    这样的背景下，让楚飞虹有更多时间为自己的求婚大计筹备条件。

    日子过得飞快，心思灵巧的林诗晴能够从蛛丝马迹中察觉到男人的准备。

    她嘴上不提，心中却知道那个让她难忘的日子很快就会到来。

    2月13日晚上，林诗晴忙完手上的工作，决定提前下班回家休息。

    离开办公室时，她突然很好奇楚飞虹在做什么，于是折返到对方的办公室前。

    楚飞虹没有锁门，他像往常一样在三个屏幕前飞快地敲击着键盘，专注工作的帅气模样让林诗晴看得沉醉。

    “偷偷在我门口瞧什么呢？”楚飞虹发现了偷窥自己的小女友，故意冷声问道。

    “嘿嘿，还不下班呀？”林诗晴嬉皮笑脸地跳到男人身边。

    “思妍在老家，欧洲那边的事情还得我帮她处理。又不是不能远程办公，鬼知道在跟程胖子干什么。”

    楚飞虹做惯了指点江山的活儿，突然让他处理细枝末节的工作，难免心中不爽。

    “那要我帮你吗？”

    “算了，我快弄完了，你早点回去休息吧！”

    “哦，那今晚你去我家吗？”

    “不去了，我晚上还有事情。”

    “好吧……”

    林诗晴稍稍有些失落，她盯着楚飞虹看了几秒，脑子一转，很认真地请示起来：

    “我明天想去趟苏城，跟下通联的项目。”

    “哦，去吧。”

    楚飞虹没有多想便一口答应，但马上就发觉了其中的异样。

    以林诗晴现在的职位，出差根本不需要他审批。

    部门总经理的差旅成本在整个部门的支出预算内，最高审批人就是林诗晴自己。

    女孩特意问这么一嘴，显然是在强调其中隐含的意思。

    楚飞虹推开键盘，毫无预兆地搂住林诗晴的小蛮腰，将她用力拖到自己怀里。

    “明天出差？你想干什么？”

    “什么干什么？工作啦！”林诗晴假装不明白对方的意思。

    “装模作样，明天是什么日子你不知道？”

    “嗨……情人节呀？那都是西方消费主义的陷阱。”

    “哼哼，你这丫头仪式感那么重，会讲这种话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林诗晴猜到了，楚飞虹也知道她猜到了。

    “还不是为了给你赚钱？都是为了工作。”

    “少跟我这打哑谜，明天给我老老实实在明南等着。不想过西方情人节，是想过神探敌人节吗？”

    林诗晴捂嘴轻笑，在男人的怀中连连点头答应。

    “好好好，那我就纡尊降贵的在明南等你的节日呗。”

    “小丫头片子。”

    楚飞虹宠爱地亲吻着林诗晴的脸蛋，恨不得将她一口吃下。

    就在两人缠绵悱恻之际，楚飞虹的手机恰不逢时地响了起来。

    他不耐烦地接起电话，连来电显示都没去看。

    直到那个久违的声音从听筒中传来，他才意识到来电之人是谁。

    “飞虹，你好。”

    沈澜的声音有气无力，显得十分疲惫。

    “小澜……呃，沈总，怎么有空给我来电话？”

    房间内很安静，贴在楚飞虹身上的林诗晴也能很清晰地听见沈澜的说话声。

    “飞虹，你在国内吗？”

    “对，我在明南。”

    “嗯……”沈澜说得很犹豫，完全没有展现出商场上的强势与果决。

    “有事吗？”

    “你还记得之前我很喜欢的那家海边餐厅吗？”

    “南海市那家悬崖上的黑珍珠吗？”

    “嗯，你还记得？”

    “记得。”

    楚飞虹记得沈澜的一切，那个女人对他的影响，至今还左右着他的生活。

    沈澜喜欢健身，楚飞虹便养成了晨跑的习惯。

    沈澜青睐西餐，楚飞虹也接受了面包、黑咖啡的饮食风格。

    如果说谢雨薇左右了楚飞虹的青春，于梦瑶让楚飞虹学会了舍得与成长，那么沈澜就是最终塑造了如今楚飞虹的女人。

    同时，她也是楚飞虹至今为止，最不愿提起的前女友。

    沈澜在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楚飞虹能够听见她深呼吸的声音。

    “飞虹，明天去那家餐厅吧，我在那里等你。”

    “你怎么了？”楚飞虹听出了对方异样的语气。

    “没什么，就是想见你。特别特别的想……”

    沈澜的话让正在偷听的林诗晴身子猛地一僵，她的星眸中除了困惑，还隐约藏着不安。

    楚飞虹皱起双眉，“明天不行，换一天，我去找你。”

    他不想改变明天向林诗晴求婚的计划，更不愿在情人节当天，抛下现任女友去见前女友。

    “我只有明天有时间，必须是明天。”

    “小澜……”楚飞虹忍耐了很久，还是唤出了她的名字，“你知道明天是什么日子，你也知道我跟小晴在一起了。”

    “我知道，我只打扰你们这一次，可以吗？”

    “你到底怎么了？”

    在楚飞虹印象中，沈澜开朗、自信、美丽而且善解人意，不可能提出这么过分的要求。

    他无法通过电话看见对方此时的表情，但理智告诉他，今天的沈澜很不对劲。

    “我说了，我没事，就是想见你。跟你过最后一次情人节，可以吗？补偿我们六年前错过的那次。”

    “那次是你失约了。”

    “我知道，这次算是补偿？可以吗？”

    沈澜卑微地一次次说着“可以吗”，听得楚飞虹心痛无比。

    他望了眼怀中的林诗晴，依旧咬牙拒绝了对方。

    “明天不行，换一天。”

    电话那边忽然没了声音，似有若无的哽咽隐隐飘出，随后又是女人用力深呼吸的声音。

    “飞虹，就明天。你会来的！”

    沈澜的电话挂断，留下心乱如麻的楚飞虹，以及不知所措的林诗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