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飞虹尝试回拨沈澜的电话，但对方却选择了关机。
他不想把事情闹大，猜测着沈澜是不是喝醉后胡乱发泄。
林诗晴不敢作声，她明明什么都没做错，却表现得像是偷了别人东西的贼。
“行了，回头我问问星瀚浩宇的老同事。你别管了，快回家休息。”
楚飞虹发话了，虽然语气温和，却像是命令般不可抗拒。
林诗晴乖巧地离开公司，在柳悦然的陪伴下坐车回家。
楚飞虹打不通沈澜的电话，只能挨个联系自己以前的下属。
神奇的是所有人都挂断了他的电话，有人回了微信，告知自己在开会，有的则直接没了音信。
楚飞虹的心中隐隐感到一阵恐慌，思索再三，他决定停止胡思乱想，先着手办完明天的事情再说。
经过辗转难眠的夜晚，他一大早便驱车前往私人定制的珠宝店，取走了为林诗晴精心准备的粉色钻戒。
楚飞虹非常了解小女友的喜好，他知道这枚淡粉色的晶莹钻戒，绝对能触动她那颗少女般的心。
就在他为粉钻的精湛切工叹为观止之时，肖冷的电话打了过来。
“大飞，你马上回公司，总部！”
“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我今天有重要的事情。”
楚飞虹今天本来不准备去公司，他要抽出时间给林诗晴准备惊喜。
“我知道你今天要跟小晴求婚，但有个突发情况，必须马上处理。小晴已经到总部了，你也快一点！”
肖冷焦急的口吻不像是装的，他的演技向来不怎么好。
“到底怎么了？能把你急成这样？不能是凌波又给人绑了吧？”
“这个时候你还有心思说笑！大飞，你是不是刺激沈澜了？今天早上星瀚浩宇与我们奇巅科技全面开战了！”
“你说什么？”
楚飞虹的眉头蹙起，从昨天起就一直悬着的心，最终还是迎来了他不愿面对的结果。
“你快来吧！事情很复杂，电话里说不清楚。”
“好，我马上回来！”
楚飞虹放下电话，付完钻戒的尾款，便迅速钻入自己的魅影之中。
在常威风驰电掣般的驾驶下，他们很快抵达奇巅科技的总部。
当楚飞虹推开顶楼战略会议室的大门时，发现里面已经坐满了公司的高层。
就连程东阳和文思妍都从老家赶了回来，还有坐在人群中惶恐不安的林诗晴。
“到底怎么了？”楚飞虹拉开自己的椅子，迫切地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肖冷用手中的笔使劲敲了敲桌面，示意大家安静下来。
程东阳浓眉紧锁，随即打开了投影仪，用ppt展示着一张张公文。
“这些都是今天早上我们收到的律师函，全是星瀚浩宇法务部发的。”
“什么？”楚飞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仔细凝视着律师函中的内容，不过一会儿，便感到后背发凉。
“星瀚要向我们追讨5G专利费？”
“是的，五年总计37亿。”程东阳上会前就已经计算出了损失。
肖冷面色阴冷，问楚飞虹道：“大飞，公司创立前期用了不少星瀚的专利，当时你跟沈澜是怎么谈的？”
“为了节省成本，我们谈的是共研合作。星瀚免费提供专利技术，我们反馈应用数据，后期共同对技术进行升级开发。”
“免费的事情，有落实在合同上吗？”程东阳追问道。
“央企的专利怎么可能免费提供给民企？审计那边也过不去呀！当时为了让奇巅快速上马项目，我们走的是比较模糊的框架协议。”
楚飞虹说的是实情，奇巅科技作为后起之秀，能够高速发展至今，前期全靠仰仗星瀚浩宇的资源倾斜。
可以说，如果没有他跟沈澜的这层关系，光是前期项目的专利费用就能彻底压垮这家公司。
但有些事，不上称没有四两重，可要上了称，一千斤也打不住。
虽然奇巅科技按照合同提供了所有的应用数据，但这些资料能不能抵消五年来的专利使用费，其实是缺乏考量标准的。
肖冷的脸色愈发难看，他思忖良久，决定暂时遣散会议室里的其他人，只留下楚飞虹、程东阳、文思妍、林诗晴和叶凌波。
待众人散去，肖冷才小心翼翼地问道：“大飞，沈澜动手前是不是找过你？”
楚飞虹看了看无辜的林诗晴，没有多作犹豫，将昨天两人的对话一五一十地讲了出来。
几人听完面面相觑，竟不知该如何评论。
忽然，叶凌波猛地一拍会议桌，恨声骂道：“什么嘛？不就是37亿吗？以为我们给不起吗？”
她一直不喜欢沈澜，可程东阳却给她的大义凛然泼来一盆凉水。
“钱我们是给得起，但这种专利费收了第一次就会有第二次。意味着我们公司每年的硬成本支出要增加几个亿。
我们今年要Ipo，突然提升成本结构，对股价的影响很大。大家努力了这么多年，如果低价上市，还不如不上。”
肖冷和楚飞虹都沉默了，而叶凌波却并不以为然。
“怕什么，有我在你们还怕股价上不去？”
“我知道你在金融圈牛掰，但除了股票外，更严重的是明年的新订单和主合同续签。”
程东阳主管商务，公司明年能做多少收入，他的心里是最清楚的。
楚飞虹不言不语，肖冷只好先开口，“胖子，你别卖关子了，除了专利费和股价，还有什么风险？”
程东阳扫视众人，压低了自己的声音。
“刚才人太多，我怕扰乱军心，一直没有说。今天上午，已经有十几个运营商省公司的一把手给我打电话了。
他们得到消息，说星瀚浩宇要取消给我们的相关资质授权。这意味着我们的技术平台以后会很难进入核心系统层。
而且，没了星瀚浩宇的背书，沈澜介绍的那些军工项目，基本都不可能拿到续签。我大概算了下，如果真是这样，我们的业务量可能会衰减36%左右。
听程东阳如此分析，就连执意要硬刚的叶凌波也哑然了。
“楚老师……”林诗晴小声唤着楚飞虹，但对方只是盯着自己的手机一声不吭。
叶凌波知道涉及沈澜的事情，肖冷不太好开口，于是仗着自己是楚飞虹的亲妹妹，替男朋友问道：
“哥！沈澜到底要什么？你倒是说呀！她不可能无缘无故这么整我们吧？”
“她……要我今天陪她过情人节，去南海市的一家餐厅。”
楚飞虹无法一直保持沉默，他必须得给大伙儿一个交代。
文思妍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但她依然选择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问道：“沈澜不知道你跟小晴的关系吗？”
“她知道。”楚飞虹的回答让文思妍也感到茫然。
肖冷与程东阳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随即站起身。
程东阳轻叹一声，苦笑着说道：
“大飞，这种事情只能你自己决定。但不管你准备怎么做，我们都支持你。也会和你一起承担所导致的结果。”
明白前因后果的肖冷似乎轻松了几分，在如此重压之下，作为公司第一总裁的他，却能够很淡然地笑着。
“没错。大飞，按你的心意去做吧！兄弟们支持你！”
他说完，便拽上还在抱怨的叶凌波离开了会议室。
程东阳走到文思妍的身后，做了一个“请”的动作。
“走吧，思妍总。”
“你……你们确定这么大的事情，就让大飞一个人拿主意吗？”
程东阳望着楚飞虹沉思中的侧脸，很肯定地点了点头。
“无所谓，只要我们三个在一起，什么样的局面都能应对。”
文思妍无法理解他们三兄弟之间的情谊，却对程东阳的话坚信不疑。
会议室里很快就只剩下楚飞虹和林诗晴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