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寒皱着眉道:“但你不是为了我!对你而言,我是你迫不得已的选择。”
李娇娇一怔,接着便沉下了脸:“你什么意思?非得我留下,跟平国公府共存亡,才能证明点什么吗?”
“我本来就打算跟你走的,刚好国公府遇到这种事而已。就因为如此,你就怀疑我对你的感情?”
“你当乞丐时身受重伤,我把你带回家请医问药也是假的吗?”
“你身无分文,还瘸了腿,我收留你在家,养了你大半年,这也是假的吗?”
“我们之间的感情......全都是假的吗?”
“要是这都是假的,那什么是真的?什么是真的?”
一边说着,李娇娇已经泣不成声,嘶吼着:
“以前你是个瘸腿乞丐,我都没嫌弃过你,现在我嫌弃你?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不会痛吗?”
顾寒怔怔的,是啊,不管平国公府如何,自己怎能怀疑娇娇对自己的感情!他还是人吗?他——
“哎呀,李姑娘竟然这般情深义重?”钱三瞪大了眼,“但在初初当上国公府义女时,怎么又跑去相看别的人家呢?”
“当时大寒你被送去了庄子。夫人就带她上街买首饰,说啥出席沈老夫人的寿宴,要打扮得美美的,好让沈老夫人看中,嫁给沈世子。当时就是小人跟在后面拎东西。李姑娘笑得不知多开心!”
顾寒:“......”
顾老夫人:“......”
李娇娇吓得魂都快飞了,急吼:“我没有!你别胡言乱语。”
钱三:“有种你把小绿和余嬷嬷叫过来,瞧你们当时是不是在打沈世子的主意。”
李娇娇噎住了,脸色惨白,只能不住地摇头:“不......”
顾寒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竟然想过嫁给别人?”
“不!你宁愿信一个下人都不信我?”李娇娇害怕又悲愤。
顾寒摇头:“我不知道,我现在都不知道信谁了。你当初救了我......”
钱三:“是不是她家在当地小有名声,为了显示她的与众不同和善良,还是因为你长得好看?”
顾寒:“我身无分文,你一直收留我......”
钱三:“是不是家里缺下人?她这种不想给工钱,只想白嫖我们干活的主子我见多了。”
顾寒惊怔住了,想起在李家的那段时,他的确一天忙到晚,干着下人的活儿。
顾寒只觉得整个人都晕呼呼的,天旋地转,整个世界都不真实起来。
她救他,只是她的一时虚荣心?
她收留他,是因为家里缺下人?
现在她选择他,也不过是走投无路?
还有,她还想过嫁给别人!
李娇娇怒气冲冲:“钱三,这里是宁国侯府,不到你一个下人胡言乱语,你滚。”
钱三咬牙道:“国公爷让你回去配合调查。”
“他算什么东西?我是宁国侯府的大少夫人,他想让我回去就回去?他是府尹吗?他有什么权利这样做?”
钱三望向顾老夫人:“老夫人,您怎么说?”
顾老夫人皱着眉:“给你们主子回话,我们家也乱得紧。有什么事让府尹来说。”
钱三拱手:“好,那小人先行告退。”
说完转身离开了。
李娇娇暗暗松了口气,她抹了抹脸上的泪,脸色苍白地走到顾寒身边:“顾寒......”
“你别碰我。我想冷静一下。”
说完,顾寒一瘸一拐地往屋外走。
顾老夫人脸色阴寒地盯着李娇娇,最后却自嘲似的苦笑:“果然,能嫁到我们家的,就没一个简单的。”
说完,她摇了摇头,扶着下人的手,灰败地离开了。
这个家,烂了!
彻底地烂了!
算了,一切都毁灭吧!
......
钱三回府回话后,平国公气得又暴跳如雷,却又拿宁国侯府没办法。
翌日,平国公府这案子就开审了。
衙差来到宁国侯府,传李娇娇上堂。
李娇娇铁青着脸,不想去。
顾老夫人的丫鬟给她带话,说衙门有通传文书,必须到场。
李娇娇这才铁青着脸,前往衙门。
走进公堂,只见平国公府所有主子都在场,但因为有身份,平国公、国公夫人和柳上威都赐了座。
柳下威、余嬷嬷和小绿跪在地上,还有得利钱庄的谢掌柜。
看到李娇娇,平国公父子三人眼都瞪红了。
平国公夫人见李娇娇脸色苍白,好像人都瘦了一小圈,担心地看着她。
按程序过了堂,柳下威把所有事情经过说了一遍,谢掌柜道:
“平国公府对咱们钱庄的状告简直是诬蔑。你们不过是想赖账。明明急着用钱,把东西卖给我们了,现在又突然来个反口。”
“呵呵,小人明白了,你们平国公府在唱双簧。先是让柳下威把东西卖给我们,转头就说他是偷的,做局,然后又让我们把东西还给你们。骗我们钱庄的钱。”
平国公气得跳了起来:“你——”
宋府尹狠狠一拍惊堂木:“肃静。平国公,你们说是得利钱庄做局,证据呢?”
“你们说的钥匙呢?荷包呢?纸条呢?”
平国公:“......”
得利钱庄眼底闪过一抹嘲讽,这些东西,在柳下威来卖东西时,就被大汉给摸走了。
钥匙已经被融成了铁水,荷包和纸条早就烧了。
宋府尹又望向李娇娇:“顾大少夫人,他们说你给柳下威扔的钥匙。还有事发前,你碰过钥匙。”
李娇娇脸色一变:“有什么证据证明我给柳下威扔钥匙的?对......我碰过钥匙,但余嬷嬷和平国公夫人也碰过。凭什么就不能是余嬷嬷监守自盗?”
宋府尹揉了揉太阳穴,李娇娇说的话是有道理的。
现在问题是没证据。说好的钥匙、荷包和纸条,一样都没有。
宋府尹道:“本官查到,在此之前你好几次出入得利钱庄。”
平国公夫人一怔,心下一阵咚咚直跳。
想起那天李娇娇的离开,想起李娇娇非要碰钥匙,现在,还多次出入得利钱庄......
李娇娇道:“钱庄?我、我当然是存钱呀!我有一万两嫁妆,我都存进去了,换成了银票。”
她也是聪明的,所以,她几次出入,都带着银两去存。
她还拿出了几张银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