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实永远不会尽如人意,即使全国形势已经有了好转,电力和自来水都能勉强供应,不少相近的地区借助基站也都恢复了通讯。
但是挺进东南的计划却暂时受挫,向前推进的战线无不向后收缩,甚至有些队伍成建制的牺牲。
这对于目前的国情来说,是非常巨大的损失。
因此,现在要做的是,总结战斗经验,及时上报敌情,加快恢复生产的步伐,并且继续抢收当季的粮食作物用作应急物资。
这次急进暴露出来的问题,需要盘算清楚,一步步解决。
这些事都是需要时间来完成的,但是两广基地等一众幸存者聚集地,可没有那么多时间消耗。
两广基地的洞口处,刘定国正组织着一队幸存者进入基地。
等到这队衣衫褴褛的幸存者进入基地后,司务长跑到他身边说:“营长,咱们这真不能再收人了,我们基地已经饱和了。”
刘定国接过司务长手里的记事本。司务长将物资、住宿、衣物等一切东西的明细都记录的清清楚楚。
通过数据对比,刘定国一眼就能看出两广基地的供给完全超负荷了。
再这样下去,就算救出更多的人也无济于事。
没有生活物资,也不过是换个地方归西罢了。
刘定国想了想,他拉着司务长说:“你立刻去通知所有指挥员到会议室等我,待会儿开个短会。”
“是。”
司务长离开后,刘定国看看表,本来应该如约而至的物资并没有送到,这几天他一直在等前线的消息,但最近一点声音都没有了。
他作为一个老兵,在战斗这方面心理多少有点数,像这种两眼一抹黑的情况,必须要做好最坏的打算。
对于支援东南的战斗,刘定国多少能揣摩到一些战略意图,还是想帮扶起各个聚集地,然后用聚集地为支点,扩大战果。
就像玩跳棋一样。
不过,这种打法想要全面推进,那势必战线长,时间长,无法做到短期取得巨大胜利。
况且被围困多日的幸存者们大多都穷的叮当响,没有吃人都算是最后的底线了。别说得到补给,不用分发补给救济都算是运气好的。
只能说,这场战役能赢算是奇迹,做不到也无可厚非。
刘定国回到会议室,这时候所有的指挥员都已经到位,他们在刘定国进来后便没再交头接耳,等待着刘定国讲话。
刘定国坐到位置上,他清了清嗓子道:“长话短说,现在我们面临的困难可能比我们预期的还要严峻,首先是关于支援部队和物资多久到可能是未知数了,我们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其次,能联系上的幸存者聚集地正在一个个消失,原因不详,不过我们的防范工作要进一步加强,最后是,我们要重新调整一下物资分配的规则,对于这些事,同志们有什么好的建议,或者知道一些什么信息都可以提出来,方便我们解决问题,可以讨论五分钟。”
刘定国说完,大家伙便开始了讨论,声音很杂,但是他能分辨出,“最坏的打算”是最主要讨论的事。
毕竟这可是生的希望,整个基地盘活就靠这一口气了。
五分钟很快就过去了,刘定国按了一下手表道:“时间到,举手发言。”
经过一轮发言后,总结下来就是,关于附近幸存者聚集地覆灭的原因,有同志听到转移过来的幸存者说,袭击他们的丧尸是从来没有见过的。
它们有长了翅膀在天上飞的,还有那种能玩地道的,以及一些皮肤透明,行动灵活但十分脆弱的。
层出不穷的丧尸在力量上和数量上完全碾压,光靠他们自己只能落个全军覆没的下场。
这才陆陆续续地向两广基地靠近。
对于物资的分配规则重新规划,这点大家没什么意见,毕竟这事一时半会拿不出方案,还得等后勤管理的那几位同志商讨,但是重新制定大家都同意了。
最后,也是最关键的问题是,大家对于这个最坏的打算心里没底。
刘定国说:“别担心,话虽这么说,在没收到确切消息之前,也都只是猜测,大家提前做好准备,之后可能要增加外出找物资的人手,还有其它问题没有。”
“没有。”众人摇摇头,现在除了撑着,也做不了别的事。
“那好,今天就到这里,司务长留下,其他人散会。”
等到众人离去,刘定国关上门,走到司务长身边坐下,他递给司务长一个笔记本道:“这是日志,如果我牺牲了,就替我上交了。”
司务长疑惑地说:“营长,咱们这好端端的,您怎么像是要交代后事一样。”
刘定国叹了一口气道:“司务长,我对物资管理这一块不清楚,你老实说,咱现在存着的食物能撑多久?”
司务长想了想,“省着用,再撑一周没问题,再节制一点,吊一口气,再撑个三四天也不是问题。”
刘定国摇摇头说:“根本不够,这还只是吃喝,像药品、保暖物资等等,样样都是大缺口,物资找一点少一点,不生产只消耗,派再多人出去都是无用功。”
“所以,营长,咱们是没希望了吗?”司务长紧张地问。
刘定国摆摆手说:“要说是,也不全是,因为我们毕竟是与前线失联了,说什么都是推断,但是我开始都强调了要做好准备,所以为了预防丧尸攻破这里后没有退路,我们也必须用仅有的物资保护幸存下来的人。”
“没有人管理物资的话,就算躲在仓库里,也没法存活更长的时间,所以也必须有人去作为领头人。司务长,你在这一块脑子最好使,假如那天真的来了,你就带着司务员,还有能跑掉的人一起躲进仓库,用丧尸的血涂墙伪装起来,也算是留下一个火种。”
司务长听完后有些发愣,他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他作为司务长确实能办到营长说的这些事,但他作为军人,早就做好了牺牲的准备,抛弃战友,他又很难办到。
刘定国看出了司务长的犹豫,他正经地说:“服从命令是军人的天职,我希望你不要忘记,你是一名合格的共和国战士。”
“是,保证完成任务!”
司务长敬礼道,他的内心无比挣扎,但他也想不出更好的方案,与其让物资在仓库烂掉,不如让它们在烂掉之前发挥最后的作用。
两广基地的部署还在继续,而危险也在此时悄然接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