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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情况我们都有经验了。
当初周海拿匕首去扎梁红惠时就这样。邵百节说这是匕首吃撑了,不能消化对方的能量,反而被爆成了普通木头。
可是代价是救了我一条命。
我瘫在地上爬不起来,光是喘气,头上全是黄豆大的汗珠。不用说,我元气大伤了。
师傅还是比较宝贝他的地龙,回过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过去捧起地龙。
地龙似乎也很买他的账,一点儿也没动,就乖乖地让他捧在手心里。
“原来地龙是长这个样子的。”师傅高兴得不得了,捧在手上看来看去,恨不得揣在心窝口。
地龙毛蓬蓬地缩在他手心里,像只白色的大毛球。
这模样,是比之前风干的烂耗子好看多了。
钱伟惊奇地问:“您以前没见过吗?”
师傅嗯了一声:“我师傅交给我的时候,就是之前的那副样子。我还以为它本来就是那个样子呢!”
我:“……”光剩下呼哧呼哧喘气的劲儿了。
等等,不对,怎么眼前越来越黑了啊……
中间模模糊糊地醒过来几回,好像看到了姜玲,还有老爷子、老太太。老太太好像给我熬了人参当归鸡汤,我眼睛都睁不开了,还硬叫姜玲拖着我,多灌我两口。我喝着喝着,又不知道了……
等我再睁开眼睛,真正清醒过来,已经是周末的傍晚了。姜玲说周海他们那天急吼吼地把我送回来,家里都吓了一跳。周海跟他们说我是劳累过度,算是把两个老的糊弄了过去。
虽然我醒了,可姜玲还是有点儿担心。
“那地龙有这么厉害啊?”她问,“之前清妙观的师傅不是把它送给钱伟救命了吗?那应该是个好东西吧?”
我唉声叹气。其实我心里大概知道是怎么回事。
地龙之前干瘪得跟腌过似的,估计就跟章家骠需要补充生气是一个意思。而我呢,据傲因所说,可是个少见的珍品。地龙沾了我的生气,就跟饿得前胸贴后背的人突然看见了满汉全席似的,哪怕活活噎死也得吃。
可我怎么敢跟姜玲说我是珍品呢?
她已经大概知道我现在干的是什么工作了,要是让她知道我是个很招超自然力量垂涎的珍品,还不更加提心吊胆?
还有,她自己也是珍品。
“谁知道呢!”我只好随嘴带过,“对了,这些天没发生什么事吧?”
“没有吧?”姜玲说,“中午的时候,海哥和骠子还来看你了。爸妈留他们吃饭,他们也没吃。”
姜玲一边扶我坐起来,一边慢慢地说着:“虽然没肯留下来吃饭,但是我想,应该也没什么大事。如果真有大事,他们也没心情来看你了吧?”
我点点头。是这个道理。找个聪明媳妇,就是省心省脑子。
“爸妈呢?”我问。
姜玲:“去超市了,周末打折。”
我倒把这一茬儿给忘了。
唉,我真命苦。在那两个老的心里,儿子还没超市打折重要。
姜玲哈哈直笑,点了我脑门一下:“行了,妈给你饭菜都准备得好好的。鸡汤泡饭,还有雪里红炒鸡蛋,我去给你端来。”说完,转身出去了。
我也没闲着,抓起放在床头柜的手机,想给周海他们打个电话。
虽然这些天没什么事,可我也想跟他们及时更新一下调查进度。
和研究生钮承宗、小白领吴佳妮的见面怎么样了。钱伟和清妙观那边怎么样了。还有筒子楼那边,他们有没有自己再回去调查?
谁知道周海的电话竟然打不通。章家骠的也是。最后我打电话给吴队长,总算有人接了。
我上来就问他跟周海他们有没有联系。
吴队长说今天中午刚吃完午饭接到过他们的电话,说是有点儿东西想自己去调查,可具体情况也没跟他说。他得到的指示是多配合少问话,所以只好随他们去了。
“怎么,你联系不上他们吗?”吴队长马上察觉到问题了。
现在也不好说,我只能照实道:“刚刚给两个人都打了电话,但是都没人接。”
吴队长便也迟了一拍,才哦了一声:“要不要我这边给定个位?”
我:“好好好,那真是太感谢了。”
吴队长让我稍等。在这等的空档里,我不死心地又给两人打了几个电话,还是没人接。这可是从来没有过的事。而且我们部里也有规定,搭档之间的电话是必接的。
几个电话一打,时间就不知不觉地过去了。
我忽然想起来不应该等这么久啊。现在用手机定位不算什么高难度的技术了。吴队长亲自去嘱咐,说得夸张点儿,还不得是立等即可。
可我也不好马上就去催人家。人家本来就是主动帮忙的,我也不能确定到底是什么情况。
硬忍着又等了一会儿,姜玲上楼梯的脚步声都响起来了,吴队长那边还是没动静,我就忍不下去了。
姜玲小心翼翼地端着一碗鸡汤泡饭走进来,我打给吴队长的电话也接通了。
“我正要打给你呢,”吴队长说,“这个……”
我忙问:“怎么了?”
吴队长:“有点儿奇怪,居然定位不到他们。”
我:“……”
姜玲放下鸡汤泡饭,注意地看向我。
吴队长:“所以我刚才也给他们打了两个电话。电话还是打得过去的,只是没人接。那就是有信号,有信号不应该定位不到啊!”
我想了一想,大概知道是什么情况了,便道:“不要紧,是不是信号不稳定。谢谢你了,我让我们总部再查查看。”
吴队长有些不好意思:“也没帮上忙。”
我:“不会不会,那么多的排查工作都是你们做的。”
吴队长:“说起这个,情况有汇总了。”
我:“这么快?”曾经在公寓楼有问题的房子租住过的、需要排查的租户可有上百号人呢。
吴队长:“不是我快,是你们面子大。各辖区派出所也帮忙了,分头排查当然快得多。”
我:“不管怎么样,谢谢你了。”
结束通话,吴队长干脆把汇总的情况用电子邮件发给了我。
姜玲问:“没事吧?”
我也不确定:“应该吧?”
我先打了一个电话给总部,请求他们定位周海和章家骠,然后才点开邮件看起来。
报告做得还挺简明的。
租户里大多数都找到了本人,说法都差不多。都是在公寓楼住的时候,碰到了一些不太方便的事。基本分成三大类,各自对应着一间房。钱伟住过的那间公寓是热水器坏了,纪强住过的那间公寓是听到金属摩擦的噪音,还有就是杨星住过的那间公寓是听到夫妻俩半夜三更地吵架。但是搬出去以后,就都恢复了正常。
只有少数几个人联络不上了,换工作,换住址,换联系方式……
我们那天不是一连打好几个电话都没人接吗?那几个联络不上的基本都在里面。还有几个人要么没听到,要么听到了,一看是陌生电话,最近电信诈骗也多,所以就都不理了。
报告特意把那几个联系不上的人,再加上首先引起我们注意的杨星、以及从《银江日报》辞职的金燕、被我们解救出来的钱伟,还有已经死在筒子楼里的纪强单独列了一页纸。
这些人本来都没有联系。公事、私事上,都找不出来。但是唯一的联系就是,他们都曾是公寓楼,那三个有问题的房间的租户。
我的猜测是,他们可能也是体质比较特殊的人,更容易被某些东西挑选上。一旦被选上可就惨了,就算搬走也没用,还是一样跟着他们。
这几个联络不上的人,悬啊!
我一目十行地扫完,手机嘟地一响,来了一条短信。总部已经定位到周海和章家骠了,把地址发给了我。
我一看立马睁大眼睛:筒子楼。
我就知道,他们一定是看我还没醒,等不及,所以自己去探筒子楼了。
那楼原来是万人坑,现在又出了纪强这档子事。别看一时半会儿好像还能维持住平静,我就怕本来是个闷爆竹,一下子被点了火,说炸就炸了。正好被他俩赶上。
我心里一激灵,哪还坐得住,一掀被子就要下床。
姜玲本来怕打扰我做事,一直没说话,见我着急忙慌地往身上扒衣服,不能不问了:“怎么了?有新情况啊?”
我不想让她担心,只说:“海哥他们要我去帮忙!”
姜玲:“那也不能空着肚子去。”
我:“我不饿。”
姜玲再要喊我,我已经拎上总部发的旅行袋一道烟地跑出去了。
一路上出租车司机被催得不胜其烦。司机从后视镜里看到我在后面一直忙着扒拉旅行袋里的东西,不免有点儿紧张。我看他那样子,就没把枪拿出来,只摸索着在旅行袋里把子弹都上好了。
老远看见筒子楼,我就知道情况不好。上回来的时候,这楼也就是一幢很单纯的危楼。除了纪强出事的那间房子有点儿不对劲儿,筒子楼还算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