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贰

    跟陈丹丹说完话之后，我回到赵佑茗那吃完剩下的早餐，又休息了大概半个小时，我们这伙去多功能楼的才开始准备行动。

    “你跟坐救护车来的那个大姐姐关系真好。”当赵佑茗看到我回来时手上拿的医疗用品，又得知谁给的之后，给出的评价。

    这……或许吧。被他这么一点，我的思绪顿时回到第一次看到她的场景，现在想来，自己胆子也挺大的，敢离感染者那么近。

    好了，回忆打住，继续说正事。

    整场行动要求干脆利落，尽量多拿，没有也罢，生命安全第一。重点、同时也更危险的部分在谈判小组那，毕竟，人比感染者复杂多了。

    这关乎整个食堂体系的安危存亡，因为谁也不知道应危而生的谈判行动会把食堂里的幸存者引向什么结局，如果他们失败了，那其他同学各自负责的任务可能将起到至关重要的作用。

    提一下，陈丹丹的谈判小组下午才出发。

    装备方面，根据昨晚的安排，我们统一给双手前臂穿戴护具，采用果冻的思路，以及每人发配一个武器、背着接近清空的背包，背包不必多说，武器我没拿食堂发配的，还是比较喜欢手中的铁棍。

    行动上，因为最终选定参与这次行动恰好15人，我们采取来回路上集体走，到现场后五人一组，其2、3、4层，一组负责一层，有余力就去其他层帮忙，事成之后乒乓球桌那里集合。我不敢说这计划有多天衣无缝，但至少相对稳妥。

    不过……即将要去光顾曾经的“魔窟”多功能楼了，不禁想起自己过去在那的种种经历，想起那个管过饭、最后只能无奈看着慢慢死去的中年老女人。是否还有机会看到她？

    算了，还是别了。

    大概情况就这样。我装备收拾得算早，所以当别的成员忙前忙后时，我便在颇为热闹的一楼到处溜达。除了包括我在内的15人，其他学生都有自己的事要做，像在纸板上绘画，整理食堂自制武器，挪动原先放饭盒的铁架……我甚至还看到班上的几名同学也参与其中，没瞧见果冻，但我们都没有相互打招呼。

    感觉有些无所事事，我又回到小组之中。绝大部分学生都准备好了，就差两个，其中之一是蒋晓斓。说到她，其实这些天来，我可以隐约感觉到自己和她之间的关系氛围有点不对劲，就像是……不知不觉中生疏了，逐渐变得跟我班上的同学一般，相互认识，可却连点头之交都做不得。

    是不是，该做点什么来维护原有的关系？不论和平战乱，多条良好的人脉关系总是对生存有点帮助。

    “各位都弄好了吗？准备出发！”一个不认识的初三男，同时也是这次行动的领头喊道。罢了，该动身了，边走边想吧。

    起先我还担心路上会遇到感染者或不怀好意的活人，但显然这担忧是多余的，路况很好，除了乒乓球桌上的……一根血淋淋的断臂，已经开始发臭了，成功把大伙恶心得不轻。

    多天过去，那里还剩什么呢？我仰望着充满神秘色彩的多功能楼。

    似乎老天爷也在冥冥中帮着我们。据外周初步侦查，走廊上没发现感染者，看来楼内大部分也被吸引走了。一想到那个被走廊上一大群感染者困在课室里挑烛书写的夜晚，不禁唏嘘感叹。

    按照计划，我、蒋晓斓和另外三个不认识的学生一组，搜2层。

    刚好，中年老女人的临时办公室在这层。

    不论是上来时路过的楼梯间还是现在我们五个人所在的走廊，都没有感染者存在的踪迹，包括但不限于身体组织、血液什么的。不过出于谨慎，我们还是尽量半蹲行进，到了闭锁的门前就轻轻敲打，确认无恙后再伸出头来观察，开门，搜刮，接着下一间。

    接近中年老女人的临时办公室那里时，我有些紧张，虽然最后一眼只瞧见转变之后的背影，可还是不免会联想她【它】的正面。

    不知是好是坏，“嗯？……各位，里面安全。”走最前边的同学轻喊。

    临时办公室的门是开着的，里面没有会动的物体。

    她变成感染者后去哪了？

    我带着这个疑惑，跟随大众的脚步入内搜刮。

    待在里面的整个过程，我只能“像模像样”的参与搜索，其实心里感到无比尴尬，因为我不敢跟他们提起自己来过这里，还搜走铁柜里的东西，而那些东西早在初来食堂时，就以随处捡到的理由上交了。当初也是傻，该私下留一部分的，或者全部。

    “哟，这还有份关押名单。”其中一同行学生发现了一张白纸，搞得我紧张半天，生怕那张纸刚好有自己的名字，结果他只是看几眼就丢了，虚惊一场。

    “这里可能已经有人来过，没什么好东西。”他们四人将临时办公室翻过一遍后得出的结论。

    后面三间课室都是一样的流程，不必赘述。总体而言，2层收获不大，也就几盒小火柴和三瓶柜子角落的酒精灯。许是在我之后，还有别的人光顾这里。

    出于全程耗时仅约30分钟，我们便按原定计划，上楼帮忙，走厕所旁的楼梯。当一行人刚踏上台阶时，“有人！”恰好走在队伍最前头的蒋晓斓忽然停止前进。

    定睛一看，那是一个侧倒在楼梯上的、身上战损痕迹明显的初一女。烈日炎炎，蝇虫环绕，很显然她已死去多时，身上也开始有了腐臭味。

    联想到那条断臂，不敢想象学校其他堆积尸体的地方是什么样。我跨过初一女时，心里默念。

    来到3层后，与我猜测的不同，走廊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顺着走下去，还挺巧的，在厕所隔壁的课室就看到负责该层的成员了。“还剩一瓶！”同一时间，室内铁柜前捣鼓的赵佑茗兴奋地从中掏出一小瓶红磷。

    红磷，好东西，可以改造成小型烟wu弹。

    ……

    两组学生经过情报交接，发现目前两层楼的收获实在感人：我们不过是在捡他人的残羹剩饭。他们在某课室合作干掉了两感染者，其中一个疑似腰断，只能爬行；物资的话，有量筒烧杯各两个，红磷三瓶，淡盐酸一瓶和小火柴一盒。究竟有哪些群体或个人在我们之前到访过？若是那个4号楼的不友善群体……就怕那些淘到的好东西会被拿来对付一些他们看不顺眼的人。

    就差……4层了。说来也怪，3层的表示他们很肯定4层的没下来过，那伙人在干嘛？遇到麻烦了吗？上面是不是有什么？我们两组人决定一块上楼查探。

    之前好像没说明，3、4层之间也有防盗门隔着，而现在这向着楼梯间开的门是大敞的，并不意外。可以瞧见，门后横着拉了线的小铃铛，估摸一般人的脚踝高，门框上方也垂着小铁罐，轻轻拨动，有玻璃珠滚动的清脆声音。

    等等……

    小铃铛和小铁罐？

    什么时候？……

    “嘣！”

    “我靠！”

    “别，大家冷静！”

    看起来，楼上不止有我们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