沃尔沙巴克近郊，狂欢晚会临近谢幕。

    褚月曦搀扶着摇摇欲坠的艾丽西亚，到远离人群的地方坐下休息。

    艾丽西亚几乎已经酩酊大醉，坐下之后像个孩子一样依偎在褚月曦肩膀上，眼角下方挂着动人的酡红。

    银质的吊坠从她礼服的领口滑落出来，褚月曦忍不住多瞧了两眼。

    那是连缀在一起的一双星月，内部刻有稻穗和雄狮纹路，精致得像一件艺术品。

    “你对伊斯塔尔教派感兴趣吗？”

    一个富有磁性的嗓音在她们左侧响起，褚月曦微微一惊，侧首看到派对的主人亚伯拉罕手中端着一只托盘，托盘上盛着几只装满金黄色透明液体的玻璃杯。

    “亚伯拉罕先生，这是……”褚月曦目光落在那些装满液体的玻璃杯上，她注意到杯中的金黄色液体非常纯净，看起来不像是酒。

    “这是我的家族投资的医疗保健食品集团推出的功能饮料，具有抗衰老、抗疲劳、增强免疫力等多种功效，值得一提的是它附带醒酒的能力。”亚伯拉罕说着将一只杯子递给醉眼迷离的艾丽西亚。

    “亚……伯拉罕，谢……谢谢……”艾丽西亚似乎还保留了少许的意识，眯着眼缝认出了亚伯拉罕。

    “小心，拿稳，艾丽西亚。”见她醉得厉害，亚伯拉罕非常体贴照顾地弯下腰来。

    褚月曦赶忙伸手帮忙扶住杯子，她担心艾丽西亚一个拿不稳会把杯子里的饮料洒到自己身上。

    “褚小姐也来一杯吗？”

    “啊……不，不用了，谢谢，我没有喝酒。”褚月曦婉言谢道。

    亚伯拉罕笑道：“醒酒只是附带的功能。”

    “谢谢，不过我习惯只喝白开水。”褚月曦微微摇头。

    “这倒是很符合我对东方人保守的刻板印象……哈哈，开个玩笑。”亚伯拉罕幽默地眨了眨眼，话锋一转道：“虽然我很强烈推荐自己家族投资的商品，不过我也不会勉强冒犯他人的习惯。如果你想试试的话，那边的帐篷里还有很多箱没有拆封的，请随意。”

    “好的。”褚月曦礼貌地回答着。

    亚伯拉罕点点头，转身准备去别处“推销”，不过他走出几步之后又折返回来：“差点忘了最开始的话题，你对伊斯塔尔教派感兴趣吗？”

    “怎么说呢……与其说是好奇，更像是一种对新事物的探知欲吧。”褚月曦想了想之后认真地回答了他，“我的故乡那边很少有人信仰宗教，说实话在此之前我接触最多的宗教团体是那个臭名昭著的归临教派。”

    亚伯拉罕听罢忍俊不禁：“那严格来说是邪教恐怖组织吧。伊斯塔尔教派没有那么极端，我们也不是一个等级森严组织紧密的团体，教派更不会干预信徒的私人生活。简单来说，我们非常世俗化。”

    “我听艾丽西亚说，您的祖父曾经担任过教宗，您的家族又在本地经营着庞大的产业，这么看来确实非常世俗化了。”褚月曦说完之后心中有些忐忑，她不知道亚伯拉罕能不能理解自己是出于幽默才这样说的。

    很快，亚伯拉罕上扬的嘴角打消了褚月曦的顾虑，她暗暗松了口气，看来对方没有把她的幽默误解为讽刺。

    “就像每个复兴都市都有其特色一样，教派在沃尔沙巴克扮演着非常重要的角色。由信徒们自发成立的伊斯塔尔基金会为这座城市的繁荣兴盛提供了有力的支持。我的家族每年都会向基金会进行大量的捐赠。”亚伯拉罕似乎是在为自己家族所参与的商业和宗教活动作解释。

    “来沃尔沙巴克之前，我完全没有想象到这里的繁荣。”褚月曦自嘲地笑了一下，“在那之前我只知道这是一座建立在沙漠中的复兴都市，还幻想过这里的人是不是被贫瘠和干旱困扰着。”

    “过去我在别的复兴都市留学的时候，同学们也大多这样认为的。”亚伯拉罕无奈地耸肩，“其实很多人对沙漠、天空或者大海的概念仅仅停留在非常有限的科普知识和想象层面。只有当你真正深入其中时，才能有真实的感受，这一点对于伊斯塔尔教派其实也是一样的。”

    褚月曦点头，开玩笑地说：“您的口才真好，说得我快要对贵教心动了。”

    “可以不妨尝试一下。”

    “不不，我不行的。”

    亚伯拉罕保持着微笑问：“可以告诉我理由吗？至少我认为信仰伊斯塔尔教派和崇尚科学本身没有什么冲突。”

    “因为我的男朋友是坚定的无神论者，我要和他保持统一战线。”褚月曦早就打好了腹稿，搬出余哲森做挡箭牌。

    “原来如此，不知道你的男朋友是否也在和我们一起参加集训？方便的话我也想认识结交一下。”亚伯拉罕表现出了相当强悍的社牛属性。

    “不，他不在这边，他在七岛市。”褚月曦眼底露出一丝落寞之色，但很快又恢复振作神采奕奕：“他是不需要集训的，因为他已经足够厉害了。我来这边，也是想尽量追赶上他，不要被甩得太远。”

    亚伯拉罕惊讶地张了张嘴，向褚月曦确认道：“他在七岛市安全局任职？”

    “嗯。”

    “那我可能知道他是谁了。”亚伯拉罕的表情完全变了，“传闻几乎凭一己之力打退归临教派入侵的英雄人物，真希望能会一会他。”

    靠在褚月曦肩头的艾丽西亚这时候突然清醒了过来，猛地坐直了身子叫道：“谁？你们在说谁？凭一己之力打退归临教派对七岛市的入侵？这是哪本小说的剧情啊？”

    “艾丽西亚，这不是小说剧情。”亚伯拉罕认真地对她解释道，“虽然官方发出的总结中没有提到，但我的家族通过一些特殊的信息渠道了解到了大概的经过。刚才的表述可能稍微有些夸张，不过，那个人确实击败了连安全局都忌惮的两大教长。”

    艾丽西亚扭头看向褚月曦：“chu，这是真的吗？”

    “大概……是真的吧。”褚月曦露出笑容装傻，虽然她知道那确实是余哲森的功绩，但作为七岛市安全局的一员，对外统一口径是很重要的。

    “就是晚会刚开始的时候和你电话联系的那个人吗？拜托了！带我认识他！”艾丽西亚抓住褚月曦的肩膀强烈要求道。

    “好好，有机会的话……”褚月曦招架不住，只得先敷衍答应下来。

    亚伯拉罕却好似非常笃定地说道：“一定会有机会的，我想不久之后就能见到。”

    艾丽西亚兴奋地问：“是吗？你怎么知道？难道他会来沃尔沙巴克执行任务？”

    褚月曦也好奇，为什么亚伯拉罕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就好像他已经知道余哲森将要来这边执行任务一样。

    “之后集训基地的教官组会有人事变动，有两位教官要休假疗养了。”亚伯拉罕压低声音向她们透露了自己所知晓的秘密，“替补的人选最终由总局拍板，但我们这边有建议的权力。”

    艾丽西亚瞬间心领神会，用胳膊肘顶了褚月曦一下：“听到了吗chu，你们有机会在这边团聚了！”

    “等等，什么意思？我没有听懂啊。”褚月曦没理解他们的算盘。

    “嘿嘿，以亚伯拉罕的影响力，让教官组这边在提名替补人选的时候选你男朋友很简单的！”

    褚月曦难以置信地看向亚伯拉罕，后者微微抬高眉毛，带着一脸自信的微笑，仿佛在说“就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