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们这会儿帮着戚宁宁穿好衣服梳完妆就退到了两旁。
午膳还没有送过来,戚宁宁托着腮坐在那里出神。
那会儿赫连清好像问了她身边那四个侍女怎么不在。
这让戚宁宁想到了碧羽。
碧羽和原主的关系几乎可以算的上是亲如姐妹了。
都住在一起,太医来回进出的动静,按理来说住在偏殿不远处的碧羽应该知道了她昨夜病了的事。
且不说她昨夜病得昏昏沉沉的时候,就说现在,戚宁宁也没看见碧羽的人。
另外三个侍女也就算了,本就和她保持着不咸不淡的主仆关系,可是碧羽跟她这么要好,居然到晌午了也没露过面。
这就不怪戚宁宁多想了。
正好此时身边有几个宫人,戚宁宁问道:“你们今日可有见到我从宣国带来的侍女?”
虽说她没有告诉过这些天华宫的宫人她身边的侍女都长什么样子,但她知道那几个侍女初初来到这里身穿的服饰还是和北幽人不同,而且也是生面孔。
反正根据衣着和外貌这些宫人如果有所注意的话就知道那些会是她宁乐公主身边的侍女。
几位宫人面面相觑之下,最终由一个人走上前来回话。
“公主您身边的侍女是否居于您寝殿左边的殿宇?”
“是的。”
“回公主,昨日夜里奴婢给您请了太医以后遇上了偏殿那边的一位姑娘,她看上去不太舒服,还恳求奴婢再去太医院请一位太医,说想请太医看看身体。”
“你的意思是,我那几个侍女都生了病?”
怪不得到现在没一个露面的,原来是都生了病。
不过也能理解,她们常年都处于高墙深宫之中,平日里根本就没有机会经历这样的长途奔波。
身体难免娇贵了些。
这一趟到北幽,刮风下雨的天气不是没有,饭食也不如宫闱之中的精致可口。
交通工具又是马车,晃悠来晃悠去,晕车不适是常有的,地方一到,人一放松,这路途上绷紧着的弦就松了,一松病就席卷而来。
而且那会儿还因为原主半道逃跑的事牵连了另外三个侍女。
之后没能再见到她们,想必那北幽使者没给她们好日子过,在她看不到的地方估计也吃了不少苦。
戚宁宁打算用过午膳后去偏殿看看。
来到这天华宫的几人都被突如其来的病给团灭了,戚宁宁心里有些哭笑不得。
午膳送过来时,戚宁宁飞速的吃了几口就结束了用膳,病还没好完全,胃口也仅仅只有那么一点,她不想吃太多,以免到时候又要难受。
屋内桌上的菜碟都撤走后,戚宁宁披上了宫人给她拿过来的厚实大氅走了出去。
昨夜里被高热消耗了许多精力,此时站在天光下的她,脸颊颜色更显白皙剔透,粉唇的颜色浅而淡。
身旁叫做蝶儿的宫女盯着戚宁宁不由自主的就着了迷。
她从未见过如此好看的人,好看的仿佛不像凡人,倒像那九天之上的仙女,容貌出尘,昳丽脱俗。
吹了一阵冷风过来,蝶儿回过神,紧跟上去帮她拢着因为走动而下滑了一些的宽大软氅。
走至偏殿,蝶儿上前握拳轻扣门。
不一会儿门从里头被打开。
戚宁宁看见幽暗的室内透进光,照亮了眼前的人,开门的人正是那三个侍女里的其中一个。
那侍女脚步虚浮的到门口去开门,看见是公主来此,顿时俯身行礼。
戚宁宁见状连忙搀扶了她一把,说先进去再说。
这侍女名叫阿莹,戚宁宁正要随她一起进去,结果阿莹却为难的把她拦住。
“殿下,您病体未愈,奴婢们这殿内又都是染病之人,您进去怕是会被奴婢们给影响到……”
“奴婢早先看过了太医,都是伤寒风热之症,最易传染给别人,公主千金之躯,奴婢们不敢让公主有任何大碍。”
说罢阿莹咳嗽了两声,苍白的脸色浮上了淡淡红意,身躯站立的不怎么稳当,这么一咳嗽直接绵软的靠在了门扉处。
咳嗽时阿莹还特地捂住了自己的嘴,头也转向了另一边。
戚宁宁只感觉这会儿听着对方的咳嗽声,自己喉咙管也想跟风,冒出了一股压抑不住的痒意,于是也咳了起来。
阿莹瞬时就有些惶恐,担忧公主身体还未痊愈,就站在这外头,万一又受了风,怕是又要发起热了。
咳完戚宁宁清了清嗓子,坚持要进去看一眼。
阿莹无可奈何,不能违抗自己竹子的命令,就只好让戚宁宁拿着手帕捂住口鼻进了屋。
偏殿要比戚宁宁所住的主殿要小上许多,格局也较为简单。
整个屋子也很空旷,而且她们四个睡得还是大通铺那种床。
此时戚宁宁跟着阿莹进去就看见了并排躺着的三个人,她们的额头上都放着一块毛巾,应该是为了降温用的。
四个人里头也就阿莹还稍好一些,能自己起得来身去开门。
另外三个里头,戚宁宁看见碧羽躺在最右侧,睡得很沉,唇色接近苍白,偶尔身体还微微打着摆子,看上去很是严重。
戚宁宁蹙眉问起阿莹:“你不是说看过太医吗?这碧羽现在这个样子本宫看还是再叫太医过来瞧瞧比较好。”
阿莹知道戚宁宁说的是对的,碧羽的身体她是知道的。
那会儿她强撑着不适起来给她们三个用冷水擦身降温,还给她们额头都敷了冷毛巾,结果另外两人好些,碧羽却越发的严重了。
她是打算等自己头晕脑胀的这阵子缓过去就去叫太医来给碧羽看看,这不,她还没来得及出门就听见有人在外头敲门。
门一开看见是公主,这事儿就暂且耽搁了。
戚宁宁给身边的蝶儿使了个眼色,命她即刻去太医院请个太医过来。
蝶儿大步迈出门去喊太医,戚宁宁瞧着阿莹状态也差得很,就没让她继续杵着,一把帮她掀开空余床铺的被子,让她也躺上去。
阿莹何德何能能让公主亲自伺候自己,她知道自己此时也快撑不住了,就惶然的按照戚宁宁的意思躺到了床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