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把视角重新放到八个魔神之上,除去几个被世界意志控制的傀儡,其中依然有几个特殊的存在,比如说被Frisk救下的【死亡】,以极其蛮横的手段中断了其他魔神的灭世之旅。
但是其中有两位天生便是无比特殊。
其一为【恶】,他疯疯癫癫,几乎不会被任何事物所制约,包括创造他的世界意志,他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当个恶徒毁灭城市,亦或是慷慨解囊,给予民众坚不可摧的庇佑。
他都做过,当他被Frisk找上的时候,也是通过一笔【豪赌】来对他进行约束的,那些限制规则对他没有任何用处,但是【游戏规则】可以,【恶】被她安插在废国,正像Frisk所预料的那样,他会作为一个强大的战力,来保护废国的残民。
另一位为【星】
他最初降临在冷点,什么都没来得及毁灭的时候就已经被赶到的Sans镇压了——这只是呈现在世人面前的模样,只有真正生活在太空中的冷点人才知道他究竟为何物。
如果一个魔神拼死抵抗,没人可以拦住这覆灭天地的灾难,【星】可以召唤星辰,唤来陨石,转瞬间便是破壁残垣,生灵涂炭。
而为何这本该必然发生的事件没有发生?
……
“Sans,好久不见。”Gaster话语冰冷,那六只手警惕地对着面前的骷髅,似乎在防备这种级别的战力突然暴起,谁都没权利轻视一位魔神,更何况他现在身上已经带上了侵蚀。
“heh,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吧……Gaster博士?”Sans轻声提醒,亦或是在催促,他没有耐心等着这个他已经忘却的“曾经的好友”在这里多费口舌,“我想要两个答案,首先,你们把那个kiddo抓到哪儿去了!?”
不知是情绪激动或是如何,他已经把那层糟糕的幽默感抛弃了,言行之间满是敌意,像是要拒人千里之外。
“放轻松,Sans,这一点,我想你去问问你那两个人类朋友更好。”Gaster的目光抛向了旁边站着的Aliza与绫。
而这一点,无疑再次踩在了骷髅的雷点上,这两个冒牌货站在了Gaster那边,阻止了他出手救下阿云,她们一直就这样演着戏,甚至装出和真正的Aliza与绫一样的语气,来吸引他别无注意那头龙。
“heh,是吗……”Sans的镰刀指向旁边的Aliza与绫,眼中的敌意略有消退,但是这不代表她们可以随意行动,“两位,别来无恙……?”
Aliza与绫瞬间就僵住了,脸色惨白地看着面前的骷髅,就像是在看一位死神——没有血肉的面庞,拿着可以随意收割灵魂的巨镰,虽然身高不济,但是浑身散发的压迫感就足以让她们腿软。
“我从来都没有想过,要和Sans你为敌……”Aliza回答道,而绫只是点了点头。
“不……对你们,我想知道,你们究竟在计划什么,把我蒙在“骨”里的两位冒牌货。”
Aliza与绫叹了口气,最后依然选择了沉默——这是默许,也是传达着一种难言之隐。
她们知道自己是没办法用伪装骗过Sans的双眼的,但是这是她们能做到的最后一件事,像是值得一个人贯彻终生的使命,纵然路途艰难无比,遭遇艰险,她们也在所不辞。
“Sans,阿云他不该在这里的,是他自己偷偷溜上来要来找你的。”Aliza如此开口,选择了避开那个话题不谈,或许是没到时候,或许是知道了对方的默许,Sans思考了一会,也决定不再追问。
到这个地步,再怎么问她们也不会说的……如果杀了她们,利用死亡读取记忆,则有可能耽误大事。
在自己的脑袋被【侵蚀】彻底弄坏之前,他还有大局观念。
“所以?那头龙是怎么回事?是冷点的那一头?他身上已经被侵蚀浸染了,就算是让他来,也不应再去碰那个孩子。”Sans言辞依旧犀利。
“因为……置之死地而后生,大哥。”Gaster旁边那位青年最终开口了,他眯着眼,眉目之间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整个人透露着一股神秘而危险的气息,“大哥,现在的感觉如何?”
骷髅终于将目光转移到了那个看上去像是人类的青年身上,他看得出那个家伙身上的魔力到底有多少——超出人类所能承受的极限。
“不用看了,大哥,我们是见过的。”青年用手指了指自己的头,“想想看,在一座古堡里,我们在虚幻的雪地中相见,我给了你一个新的提示。”
Sans想了好一会,梦中的记忆依旧朦胧无比,但是那个声音依旧能够清楚的回忆起来,不过,这并不妨碍这场充满火药味的交锋。
“你是【星】……虽然我已经失去了和世界的感知,但我依然知道你。”Sans望向他的眼中带上了一抹好奇,“你拥有的那种奇特的能力……让我有理由怀疑,这一切的局势,必定有你策划……现在告诉我,把我扔向【侵蚀】的那一方,也是你笃定那所谓预言而策划的吗?”
青年略微抬手,周围的景象便开始变幻。
“【死亡】大哥,作为第一位魔神,你拥有所向披靡的力量——但你不是那个Sans,你或许能从他分享给你的,那万千条时间线中屠杀的绝望与虚无。”星突然开口,白色的星点凝聚,最后变成了一个巨大的裂缝,恐怖的星际机械降临,在片刻间,这片星域被灭杀,最后归于空无。
“什……”
“这是这个世界之后的万千条时间线的最终结局。Frisk没能阻止侵蚀,这个大家伙降临了,然后以碾压之势毁灭了一切,现在我们在对抗的【侵蚀】,就是这种存在。”星依然保持微笑,明明说出来的话语如此冰冷。
“大哥,你终究是个魔神意识,你不是那位Sans,纵然你从他的体内诞生,但是你没有在时间线的跳跃中保留记忆的能力……”星被旁边的Gaster突然打断。
“这并非不是一件好事,那位真正的Sans在这万千次对抗中,早就放弃了,他选择了最懦弱的那种方式,他创造了一个可控的变量,一个不会保存记忆的自己……也就是你,来替代他。”
“这不可能……他在哪里?!”Sans到现在为止,都没有察觉,自己身边跟着的杉炮就是他,而现在,那个爱睡觉的龙骨炮已经消失了。
“他选择了停在过去,然后把明天的路让给了你……时间线的记忆保留,会制造出无数冗杂的记忆,将一段旅途的作用逐渐减弱,最后麻木,最后虚无。”Gaster的语气直接带着疲惫,但是依旧在坚持。
“所以,你需要一些朋友,然后完成一场回味无穷的旅途……再然后,摆脱过去的阴影,走向明天,所以现在,你还不能失去那些朋友,而有些人,选择继续追随SANS,准备停在过去,但是阿云不应该陪两个他完全不认识的人一起。”
“你理解了吗?他该回去,回到地表……然后和你真正的朋友汇合,在这里,我们将直面【侵蚀】。”
Sans神情一滞,猛然看向了旁边的Aliza与绫,虽然是冒牌货,但是依旧充当着这么一个陪伴的角色,一直待在他的身旁。
“【星】的预言从来没有错过,现在,我们去迎接这片星空的结局吧。”Gaster向Sans伸出了手,发出了邀请,“为了踏入那片区域,我们必须得拥抱【侵蚀】,然后克服他们。”
漆黑的道路开始浮现,通向地底……但地底透露出的深邃之黑中,散发出星点——这是星空,颠倒的一切,错乱的星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