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很冷……
刺骨的寒意,由脚底蔓延至全身。
花遇虚弱地睁开眼,发现自己置身于黑暗中,耳边传来滴答滴答的滴水声。
他挣扎着坐起身,摸到地下躺着凹凸不平冰冷的石块,视线有些慌乱地打量着四周,奈何光线太暗,他什么也看不到。
腿……腿也很疼,湿了的衣裳紧贴在身上,无孔不入的寒意,丝丝缕缕地带走了身上仅有的暖意。
“呜呜…汪汪汪……”
脚底旁突然传来狗虚弱的吠声,也打断了花遇因为受伤,而变得迟钝的思绪。
花遇蹲下身,双手在黑暗中摸索,很快便触摸到趴在地上,虚弱地喘着气声的小狗。
“呜呜……”
他想起来了,他被李守几人生拉硬拽进了山,双拳难敌四手,脑袋被人拿石头重敲了一击,整个人瞬间脱力软瘫晕倒在地。
再次睁眼,是被一声接一声的狼吼声吵醒的,脑袋又沉又疼,不等他反应过来,耳边又一次传来狼的嘶吼声,夹杂着搏斗的声音。
只见一个手拿长剑,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正挡在他跟前,与四五头野狼搏斗。
男人身手不凡,一人搏斗几头狼,都没落于下风,反倒是被锋利长剑刺伤的野狼,发出恼怒的叫声,死死盯着男人,争先扑后地朝着男人袭来。
但这一场面没持续太久,花遇的身后不知何时蹿出了几头狼,窸窸窣窣的声音从灌木丛中传来,紧接着,三头成群的黑狼,钻扑了出来。
花遇瞳仁收缩,忍住身体传来的巨痛,朝着一旁的空地,滚了过去,躲避开那三头狼袭击。
狼是群居动物,一般不会单独出现,三五头狼出来觅食是很正常的事,紧接着后跑过来的三头狼,应该是听到这边的狼吼声,被吸引过来的。
花遇也很快反应过来知道,在这样待下去,听到狼吼声的狼群正在往这边靠近,若是再不走,可能会被狼给拆吞入腹。
那个拿着长剑与狼群搏斗的男人,也因为这三头突然冒出来的狼,分了神,被看准机会的狼,猛扑上来,手臂狠狠地被撕去了一块皮肉。
“当——”
长剑落地,男人吃痛地捂着手,紧接着便被那几头抓着空隙的狼,扑倒在了地上。
花遇眼睁睁地看着男人被狼群吞没,就在他以为男人必死无疑的时候,哪知男人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将狼给踹了开来,脱身而去,重新捡起了地上的长剑……
之后是怎么在虎视眈眈的狼群里脱身的…花遇低头摸了摸小白的毛发。
是家里的那只白狐狸和狗闻着气味,找了过来,一番混乱的搏斗,白狐和狗都受了伤,最后是白狐引着狼群离开,他则抱着受伤得躺倒在地上的小白,跟着拿长剑的男人,迅速离开了那血腥味浓重的是非之地。
最后的记忆……
是那个陌生的男人带着他,找了这么个隐蔽的山洞躲了进来,他因失血过多,一番折腾,又昏迷了过去。
花遇依着第六感,视线朝着洞口的方向看去,能看到一丝丝微弱的光线,他将小白狗放到石壁上,摸索着,慢吞吞朝着洞口的方向过去。
四周很安静,静到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没听到旁的动静,那个不知从何而来的男人,似乎已经离开了,他也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全身又疼又冷,手脚也冰冷麻木,像是昏睡了太久,身上流淌的血液都是冷的。
“啪……”
慢吞吞挪着步子的花遇,脚底下突然像是踢到了个温热的东西,他惊愕了下,有些不可置信,蹲下身,伸手摸了摸。
是个昏迷了的人……
冰冷的指尖,划过躺在地上的那一把湿黏黏的剑柄时,花遇便确定了躺在地上的男人,便就是那个救了自己的人。
好像是和自己一样,受了重伤,失血过多,昏迷了过去的……?
不知道是不是后脑勺传来的阵阵刺疼,花遇的思绪有些沉闷,想东西也慢了半拍。
“…喂?你醒醒!”
花遇伸手推了推男人,试图将人叫醒。
他自己也受了伤,小白也受了伤,天色又暗了下来,若是就这么任由他躺在这里,明早天亮,人可能就没气了。
花遇又跟着喊了好几声,头被自己的声音震得嗡嗡响,气虚了后,声音也发不出来了。
他重新靠回石块前,将虚弱的小白狗抱进怀里,一人一狗,互相汲取着对方身体的温度,试图互相取暖。
原本还呜呜低叫两声的小白,随着时间一点点流逝,彻底没了声,软软地蜷缩在他的怀里,像是睡着了,又像是昏了过去。
花遇眨着酸涩的眼睛,视线始终看着那窄小的洞口方向,慢慢的,他也跟着脱了力,思绪开始变得模糊。
他清醒地知道,自己可能又要昏睡过去了,手脚也越来越冰冷,僵硬得几乎动弹不了,他更清楚,若是就这样睡过去,他可能会撑不到明天……
“阿遇!阿遇!!……”
声音…熟悉的是声音,缥缈地从远处传来。
第一声、第二声……花遇以为自己疼迷糊了,出现了幻觉,竟然听到了花时叫自己的声音。
“阿遇!!”
直到声音伴随着拖沓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越来越近,昏暗的洞口,出现了一抹火光……
真的是她?!
花遇挣扎着睁开眼,张了张嘴,铺天盖地的沉重感,像汹涌的潮水,堵住了他的声道,叫他半天都发不出一点声……
他在这……
“喵喵喵…!”
花时和谢明池跟在黑猫的身后,在山道路况崎岖里,七拐八拐地,找到了个隐蔽的洞口。
拨开遮挡视线的枝叶,火把的光亮探进洞内,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洞内传来。
花时心脏突突地跟着跳了两下,跟着黑猫往洞口里走,视线明朗,她看到了躺在地上的一个人,浑身是血,头发遮挡住了脸,叫人看不清。
黑猫的虚影一晃,朝着石头块的后方跑了过去。
花时突突直跳的心,在认出那浑身是血的人,并不是花遇后,半松了口气,又往里边走两步,顺着黑猫的方向看去,找到了背靠在石块后,蜷缩着腿,怀里抱着小白,正睁着一双黝黑的眼睛,定定地看着她的花遇。
在亲眼看到举着火把走进来的人,就是花时后,一直强撑着眼皮,迟迟不肯昏迷的花遇,终于脱力昏死了过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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