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京城的城门初开。
一人一骑疾驰而入。
带起一阵风,熹微的晨光里,守城的士兵只看到一道残影。
“哎,那谁,停下!”
一名守城的士兵跟在后面叫道。
另外一人拉住他:“她亮了路引,是娴郡主的人,那位可是在承安赈灾,这定然是十万火急的事情,如果耽搁了……”
那人立刻缩回了手。
劲草一路换马不换人,一天两夜,终于到达京城。
并且赶在散了早朝的时候,进入了皇宫。
祁定国手握霍惊霜潦草杂乱的信件,手都哆嗦了。
霍惊霜在声声叫救命,纸上还有斑驳的泪痕和血迹。
她中毒了!
她中了和她母亲常安郡主一样的毒!
没有解药,最多不过是撑过月余。
有了解药,以后再不能生养!
这个下毒的人,简直就是阴毒到了极点。
“宣林院使,宣林院使!”
祁定国一叠声地说道,椅子上哪里还坐的住,焦灼地在房屋里走来走去。
他从小养大地姑娘,霍流玉唯一的姑娘,他没有看好啊!
景墨雪从外面过来,就看到祁定国焦灼的样子。
“圣上,这是怎么了?”
她轻声问道,目光却是扫过祁定国紧紧抓着的那一封信。
“老二还是老三?”
祁定国扫了她一眼:“什么老二老三,是霜儿中毒了,醉芳华!”
景墨雪身体瞬间僵住了。
脸上都是惊诧,眸光闪烁,她抬手摸了摸鬓发:“怎么可能,风临暗不是跟着吗?”
风临暗可是最锋利的一把刀。
祁定国却是没有看她,而是焦灼的盯着殿门外。
“这太医怎么来的这么慢!”
一边又恨恨说道:“等到查出来,朕定然要将那人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这远在承安,是不是阮靖留下的人?”景墨雪上前倒了一杯水递给祁定国。
“圣上先喝口茶,这太医马上就来!”
祁定国接过来,一饮而尽。
景墨雪站在他身边,眼眸低垂,一目十行扫过那张泪痕和血痕斑驳的信纸。
林院使满头大汗赶进来。
还来不及行礼,就听祁定国说:“你去承安,去承安,霜儿中毒了,醉芳华,去想想办法。需要什么,朕让人找寻。”
不等林院使回答,又是一叠声的安排人跟随。
林院使一个字都没有说,又被从皇宫里拽出去,拽上马车,疾驰而去。
林院使……
祁定国深深喘了口气,才侧头看着景墨雪:“皇后所为何事?”
说这话的时候,又是镇定自若的样子。
景墨雪收敛下眼里的情绪,微微勾唇:“想着两位公主和皇子都已经不小了,这婚事是不是要操心起来。”
祁定国想了想,的确都不小了。
就连霜儿都及笄一年了。
“不急,等他们赈灾回来!”
他叹口气,如今霍惊霜的身子……
景墨雪只是淡淡笑笑:“想着圣上万寿的时候,诸家公子姑娘都要进宫,正好留心一下。”
“也好!”
景墨雪走了。
自始至终,没有问霍惊霜怎么了。
皇宫里,她也曾经抱着霍惊霜,宝贝心肝的叫着的。
祁定国看着她的背影,脸色冷沉下来,声音也冷沉下来。
“从西州的醉芳华到常安郡主中的醉芳华,还有如今霜儿的事情,查,往死里查!”
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一而再再而三的下毒。
这人的手伸得太长,这人的心太毒!
祁定国坐下,还没有喘匀一口气,就看到王全匆匆进来:“圣上,三殿下回来了,他,中毒了!”
祁定国脸色瞬间黑了,他们是捅了毒窝了?
“传太医!”
他话音落,就见一人匆匆而来,绯色的官袍在晨光下,流淌着光芒。
走得太急,祁定国简直不相信这时顾墨。
是那个一板一眼,沉静理智的顾墨!
“何事?”
顾墨有些喘,声音也有些大:“圣上,薄斯廷在进宫路上遭遇刺杀,人,已经身亡!”
祁定国一个茶盏砸过来:“顾墨,你辜负了朕的信任!”
顾墨撩起衣袍跪下:“臣知罪!”
“知罪就去给朕查,给朕挖!朕的京城,都烂成了筛子!”
他因为暴怒而急速喘气。
无论是王全还是殿外的侍卫,都是大气也不敢喘。
后殿外面,贴着墙根站着的小太监,此时也是无声的离开了。
而在承安,谢家书院里的霍惊霜突然打了一个喷嚏。
她抬头看看天上的太阳,又看看院子里的一片忙碌。
揉了揉鼻子,咬了一口窝窝头:“小五,你说,是不是有人念叨我了?”
霍小五也啃着窝窝头,满嘴的渣滓。
“西城宋老头的一百三十八只半的烧鸡?”
“风娘子的花茶?清音曼妙?”
“还是,秦楼楚馆的姑娘和小倌?”